
还是那个方方
文|冷眉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可能就是一座山。 ——方方
这一年过得很快,如白驹过隙,听潮涨潮落。快得我们还来不及欣赏日出便手握黄昏;这一年过得很慢,斗转星移间,带了一年口罩的人们,还徘徊在疫情的档口,至今仍不能畅快地呼吸。
这一年,人们在无助与失望、感动与泪水、温暖与期望不断变化的尘世间,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情绪;这一年,二湘的多维空间(六维、七维、九维、十一维)伴随着我和喜欢“方方”的一些良知作家,以及春节期间每天子夜守候在屏幕前等待“方方日记”更新的十万以上的读者朋友,又走到了一年的尾声。
也是在这样一个岁末年尾,万民欢庆的春节即将来临之际,一场即将席卷大江南北的新冠病毒正悄悄蛰伏并迅速蔓延在荆楚大地。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国家启动了一级公共卫生号令,对四通八达、九省同衢的“武汉”开始戒严封城。曾经繁华热闹、车流如织的车站码头、商场店铺,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庚子年,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年份;庚子年的春节,也是一个不会随时想起却也无法忘记的春节。

“方方”应该算是武汉人。她两岁时随父母从南京迁入武汉,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六十多年,她对这个城市,对这块土地生存的普通百姓的悲悯,在她的多部作品中都有细致的人物刻画和故事展现。比如,早年间出版的表现市民题材的《行云流水》、《桃花灿烂》等,就是对众生相的揭示和对人类生存困境的思考;长篇小说《软埋》则讲述了一个女人一生的坎坷经历。而这些,都是我在二湘老师的空间里追过“方方日记”后脑补了的书籍。
最让我记忆尤深的是,被评为百花优秀奖的中篇小说《万箭穿心》搬上荧幕。当扮演李宝莉的演员颜丙燕,肤糙发乱,一身素衣布裤,挑着扁担,操着武汉口音走在大街小巷谋生时,仿佛就是游走在自己身边的大姐小妹。观众一边恨着她的泼辣蛮不讲理,一边疼昔着她的坚韧与担当。整部电影抑郁撕虐,恰似万箭穿心,却也还原了生活的本来面貌,还原了作者赋予整部作品的良苦用心。
方方很爱笑,她的每篇日记都附有一帧灿烂的笑脸。在人堆里,她就是衣着素朴,爱吃热干面的武汉市民,拿起笔就是一位有思想,有良知的灵魂作家。她记录的只是疫情期间的所见所闻,就像小时候我们写日记老师教的那样,要写真实、真事。然而,说真话的人,却遭到了诽谤污蔑,一些“极左”人士和网络“喷子”的诅咒谩骂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莫须有罪名,像某个特殊时期的熟悉场景重又再现。

新冠病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性的善恶,终会在某个重要的分水岭显露端倪。
好在这个危难的特殊时期,国家及时把控,出台了对新冠病毒的相应政策;医疗权威人士、各地医疗机构纷纷奔赴武汉支援救助。当疫情清零,医护人员摘下口罩的那一刻,我看到武汉的天空依然朗晴,樱花已开至荼蘼;我看到街头簇拥的人群脸上的泪水;仿佛也能看到方方脸上欣慰的笑容。
感谢“二湘”老师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让我们在您艰难更维的多度空间里看到“方方日记”和那么多的精彩留言;感谢方方日记的接力者们一篇又一篇热情温暖、铿锵正义的肺腑之语。

那天,我在网上搜到了方方老师参与排演的一部纪实电影《诗意的年代》。里面出演的人物都是当代著名作家;有蜚声海外的编剧家“阿城”,武汉女作家“林白”和“方方”,上海的“陈村”,还有八十年代颇受争议的高产作家“王朔”以及《活着》的作者“余华”等作家大腕。大家围坐在椭圆形的办公桌前畅所欲言,侃侃而谈;探讨文学、探讨人生、探讨诗意的生活到底来自何方?气氛热烈融洽。其中,最接地气,最贴切生活本真的要数“王朔和方方”。王朔不拘小节标志性的调侃式口吻像他的作品,更像邻家大哥一样;方方快言快语,竹筒倒豆子般,把生活和诗意比喻得更有味道;她一头短发,满面笑意。谁能想到这样一位
优秀作家,曾经当过三年的装卸工。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段艰辛难忘的切身体会,她的作品大多反映普通百姓看似平凡琐碎却发人深思的悲欢离合。
一个有担当的作家,首先要深爱着养育自己的那一方土地,深爱着那里的人们;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受到的东西融入到作品里,就是无愧于心的最好诠释。方方老师做到了。

这是一个多元化时代,一个网络充斥的信息时代。如何针砭时弊、明辨是非,相信大多数人有自我判断的能力。
李文亮说“一个健康的社会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是的,有时善意的批评更像是一剂有力的强心针,虽然有点痛,但是苦口良药利于病。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从来不说一句话,却回答了所有问题。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是这个道理。正义从来不会缺席,它只是来晚而已。

[作者]冷眉,一个常年游走于网络文学、杂志媒体的自由撰稿人,篇篇肺腑句句良心,致力于手写我心、言诉我情的个人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