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篮土鸡蛋
文 / 王仁爽

天上的雪东飘西荡,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长途汽车站里,李军看到老爸下车的身影,急忙奔了过去。
李铁手里拎着一篮子鸡蛋,是自家鸡下的,专门攒着给宝贝孙子的。
爸,这大雪天的,让你别来,就不听,在家歇歇多好。李军一边要接过老爸手里的东西,一边心疼得对老爸说。
不用你拿,毛手毛脚的,别把我孙子的鸡蛋给卖了。李铁拒绝了儿子的好意。
大雪天,不能干活,想孙子了,就来看看。
你孙子也念叨你,说是放假了就回去看你们。
爷儿俩正唠着,李铁上了烟瘾,一摸兜,没揣烟,知道儿子不抽烟,就说:去,给老爸买盒烟去,忘带烟了。
好嘞,爸,你先在前面的公交亭里等着,我去给你买烟。
别买太贵的,挑有劲的就行。
知道了。李军转身给老爸买烟去了。
李铁走着想着,四个儿子就小儿子李军知冷知热的,孝顺,那三个,哎!想到这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摔倒了。
摔倒的时候,李铁似乎听到腿骨断裂的声音,像积雪压折松枝的声音。顿时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手里的篮子脱手而飞,地面一片狼藉。
熙攘的人流突然就闪出一片真空地带。有人驻足观望,有人只是瞟了一眼,就匆匆离去。却没一个人上前帮助。
李军买了烟忙着去追父亲,他见前边围了一群人,拨开人群往里一瞅,看见老爸坐在地上,捂着腿,脸色痛苦,赶忙喊:让一让,让一让。
路人甲拉住了李军说:小伙子,千万别冲动,不能扶他,别“粘”手里了。看样子老头摔得不轻,你把他送医院,如果这老头身上没钱,你就得给垫上,你如果不垫,他再反咬你一口怎么办?
李军笑了笑说:我不怕,哪有这样的人,再说,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总不能看见一老人摔倒在地上,不拉一把吧。
路人甲说:兄弟,你别不信,现在的社会谁会给你作证,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样我给你出一个主意,让这老头出个字据,声明是自己摔倒的。这样你以后能摆脱很多麻烦。
李军说,他要是我父亲呢?路人甲看看躺在地上的李铁,又瞅瞅李军,摇摇头,挤出人群走了。
李军正想往里冲,又被路人乙拽住了。
“小伙子,千万别冲动,你想做好事想疯了吧?”现在想出名的人很多,但你不能这样炒作,你可以炒作与哪个明星有绯闻,也可以把西装在泥水里蘸一下,在马路上踩几个窟窿,穿上他,把照片发到网上,这样很快就会火起来的。你现在去救那老头,谁会给你作证?
我不用谁来作证,他是我老爸,你放开我。李军着急地说。
你老爸,那就更不行了,你考虑清楚将来又得伺候,又得花医疗费,你兄弟姐妹能帮你负担吗?
路人乙仍喋喋不休。李军挣脱了路人乙,挤进人群。
现在李铁似乎看起来没那么疼了,脸色好了很多,但仍不能站起来。看到儿子来了,不好意思地说,军子给你添麻烦了。恐怕是腿断了。
爸,别害怕,前面不远就是骨科医院,咱这就去,我给你媳妇儿打个电话,让她起点钱。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和李铁岁数相仿的老头对李军说:你先别着急,我在这观察你爸很久了,不像是骨折,可否让我先看看?
李军明白可能遇上行家了,喜出望外。老先生,那感情好了,太谢谢你了。
老先生让人帮忙把李铁抬到公交亭的躺椅上,仔细地顺着他的左腿一点一点的摸上去,最后断定就是一般的“脱臼”。现场在众人的帮助下,就给扶正了。
李铁活动如初,父子二人对老者千恩万谢,老者笑笑然扬长而去。
爸,一会儿咱再上医院复查一下,开点舒筋活血的药,别留后遗症。
嗯,世上好人还是多呀,你小子也没让老爸失望。只可惜了给我孙子的鸡蛋了……
可不,放眼回望,清洁工正往垃圾车里撮地上的碎蛋壳呢?
王仁爽,笔名红漄,华夏精短文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中国作家网在册会员,辽宁大连庄河人,大专学历,一汽解放大柴有限公司,爱好文学,曾在多家微信公众平台和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多篇。系《中国爱情诗刊》【中国爱情诗社】在线诗人。
不要微名,于灵云,滨海作协会员!江苏省滨海县永宁路实验学校《咏娃》编辑;《剑鸿的诗意人生》编辑;《可爱小池塘》专栏作家编辑;《季风的草塘》编辑;《雪域阳春文苑》宣传部长!曾任《南时文苑》副总编;《三湘四水》专栏作家编辑!她本着感恩的心态写诗当编辑,不图任何回报!她的教学口号是:金杯银杯不如学生口碑!她的人生信条是: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受人涌泉之恩,拿命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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