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大学
——陈年旧事/青春印记之十二
陈昌华
我的大学不大,甚至小得可怜。只有语文、数学、物理三个专业三个班,这到底是一所什么样的大学呢?
其实它并非什么大学,只是一所普通中等师范学校一一洛阳市师范学校的戴帽大专班,虽只招了1977、1978两届学生,但它却是我们经过严格全国高考录取的大专门槛。只是那时洛阳全市的高校非常稀缺,除了洛阳外语学院、洛阳农机学院两所本科院校之外,就只有洛阳医专、洛阳建专、洛阳师专三所专科学校,而对我们这两届挤上高考末班车的老三届学生而言,能上一个戴帽的大专,也是求之不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虽是戴帽大专,教师却是从全市教育系统抽调的精兵強将,个个都是学富五车、滿腹经伦的老牌大学生,且在各自专业学科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比如教古典文学的廖高群老师,教外国文学的简悟秋老师,教古汉语的段书元老师,教写作的李传家老师……,都是在全市教育系统赫赫有名的学科带头人,且在各自领域深耕多年,是不可多得的教学骨干,教我们这些大专生,其能力和水平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这两届学生,最大的老高三和最小的应届生,年龄相差十几岁,不少老家伙早就结婚,带着工资上学,拖儿带女的,真不容易。小年轻们还挺羡慕,哇!带工资上学真好,殊不知,这帮胡子生,付出了多么巨大的青春代价。
大专班上着上着名称改了,城头变换了“洛阳市教育学院”的大王旗。只招了两届的大专班偃旗息鼓了,开始招收各中学的教师进修生。地方不大的学校,一下挂了“洛阳市师范”“洛阳市师范大专班”“洛阳市教育学院”三块牌子,实在让人有些眼花缭乱。统考生,进修生,大专生,中专生,都挤在一个屋檐下,好不热闹。只是苦了那些老师,学历不同,统考生三年,进修生两年。教材不同,有统编的,有油印的,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教育学院上着上着名称又改了,这回改的牛气冲天,叫洛阳大学,又开始招应届毕业生了。还是那么个校园,一下打出了四个招牌,的确让人大开眼界。你还真得服气当年的决策者,真有点像洛阳的流水席,一下子流出了汤汤水水的四所学校,不知省了多少开办费和建校时间,这所集办学之大成的四合一院校,恐怕不经意间创了吉斯尼记录。

终于熬到毕业了,发毕业证着实让校方费了些脑筋。几经周折,给我们发了洛阳市教育学院的毕业证,签上了原洛一高老校长,现教育学院院长宋长春的大名。
更神奇的是,若干年后,洛阳大学又被洛阳建专收编,整合成了洛阳理工学院,乌鸡变凤凰,丑小鸭变成金凤凰,统统变成一所本科院校了。老师们个个皆大欢喜,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这回的大学教授终于名正言顺了,学校领导也水涨船高,立马升为了副厅级。
问题是我们这两届大专生,到底算是哪所院校的?据班长考证,我们的毕业证是教育学院的,洛阳大学从来没把这两届学生当一盘菜。当年洛阳大学搞校庆,从来没把这两届学生列入邀请之列。记得我曾经向继任的洛阳大学党委书记推荐过,我的一位已经做了暨南大学教授博导的师弟,可否被洛阳大学聘为客座教授?这位书记大人没有表态,到了也没给个回话。还是听班长说,洛阳理工学院的校史介绍上,根本没有洛阳市师范大专班这一笔。想想理该如此,洛阳大学都把你排除在外,洛阳理工学院又怎么会接纳你呢。

校庆没咱的份,咱们就自娱自乐呗。我们这个七八大语班在毕业十年和三十年都搞过纪念活动。三十年那次还邀请了段书元老师和简悟秋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生之谊还是终生难忘的。
这就是我的大学,尽管有些像漂零的浮萍,但我和我的同学,毕竟进出过曾挂了四块牌子的校门。叶落归根,我们的根就是1978级洛阳市师范学校语文大专班吧。
2020年6月3日
(陈昌华,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协会员。曾任洛阳市文联副主席,中国宝安集团品牌部部长,《宝安风》杂志社社长。现任深圳市出版业协会企业报刊专业委员会荣誉会长,深圳市文学学会诗歌委员会秘书长,深圳一方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作品见于《诗刊》《解放军文艺》《飞天》《人民日报.海外版》《光明日报》《工人日报》等。
著有诗集《印象与烙印》(兩卷)《旗帜咏叹调》《深圳编年诗》文集《企业咏叹调》主编专著《中国企业报刊大全》诗集《诗路花语一一洛阳七十年诗歌选》合著报告文学集《托起神剑的丰碑》长篇报告文学《东方辉煌——中国宝安集团成功之谜》执行主编《平乐正骨史话》执行副主编《深圳十大文化名片》诗歌、歌词多次获省市级文艺创作奖。
出任五集电视剧《贴廓巷56号》编剧、制片主任,十八集电视剧《白居易》制片,电影《砚床》制片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