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进:文学作品方面:《灵树婆娑》(散文集,陕西旅游出版社2001年出版,获第八届西安文学奖、中国首届冰心散文奖),该集子体现了本人对散文写作的追求:将峻思、妙悟、深情与精当优美的文笔相结合。《秦人家事》(长篇纪实文学,西安出版社2011年出版),此作有“这是一部引人入胜的家族史”“开启了理解民族文化传统新视域”“立体的家谱”“在中国散文史上有着重要的文献价值”之评。文化研究方面:《创造论》(专著,香港新世纪出版社1993年出版),此著把“创造”作为一个哲学范畴来思考来运用,着力建立一个超拔众说、新颖鲜活、颇具立体感的创造论哲学体系。《呼风唤雨八千年——中国龙文化探秘》(专著,华夏文明探秘丛书之一,四川教育出版社1998年出版,2012年再版,获西安市第三次社科优秀成果评选一等奖),此著对龙的起源、龙的神性、龙的精神、龙与民族文化心理、龙文化研究的当代价值等有创新性总结、阐述。《中国祥瑞》套书,专著,陕西人民出版社2012年出版,获西安市第八次社科优秀成果评选三等奖),此套书一套四种(《中国祥瑞·龙》《中国祥瑞·凤凰》《中国祥瑞·麒麟》《中国祥瑞·貔貅》),共七十万字,以权威的、深入浅出、图文并茂的文化解读,解开四大祥瑞神物的神秘面纱,使读者从中了解其前世今生,感受其神奇、神妙、神魅恒久的文化底蕴,和积极向上、福生和美、吉祥如意的符号意义。其中,龙、凤凰二书,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又有新的拓展;而麒麟、貔貅二书,属于全新的研究成果;尤其是貔貅一书,填补了该文化无书可读的空白。
在我看来,一个人要快乐,或者说要享受快乐,总体上讲,就要遵守、践行我提出的龙道信仰核心理念四个字:“尊、爱、利、和”,即在“尊天尊人尊己、爱天爱人爱己、利天利人利己、和天和人和己”之间,循理、缘情、妙慧地找到最大的通约数、贯穿线、平衡点、合适域。具体讲,至少有四条:一是达观,二是随缘,三是避害,四是审美。前三条不展开说了,只说这写作,就与审美关系密切。写作的过程就是审美的过程,审美的过程当然是享受的过程。尤其是,当你找到精妙新鲜的语词、句式,将你要表达的东西表达得恰到好处的时候,那感觉之好,用陕西话说:真是嫽扎咧!
韩磊:写作期间,您对环境有什么要求?
庞进: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少年时代,生活于乡镇,条件艰苦。20世纪70、80年代吧,写作起步,有笔、有纸、有个桌案就行。后来,有了电脑,自己学会了五笔字型,简陋的单位宿舍里,敲出了十几本书,用坏了几台电脑。如今,居屋宽敞明亮,不愁吃,不愁喝,身体状况尚可,阅读,思考,研究,写作,交流,日复日,年复年,常有幸福感的浪花在心河滚动。而且,互联网,智能手机,使学习、写作、发表、交流,方便到不能再方便……
韩磊:陕西籍的作家,您比较推崇谁的作品?
庞进:陈忠实的《白鹿原》,我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读了两遍——于是,有了一个体会或者说经验:一部文学作品好不好,就看能不能吸引你读两遍。当年读路遥的《人生》《在困难的日子里》,也感觉到了震撼。贾平凹的散文作品,读了很多篇,每每阅读,都为其思构之巧、词句之妙、韵致之美而击掌赞叹。刘成章的散文有两点让我喜欢:一是撕得开——无拘束、不收敛,尽情畅意地朝开“撕”;二是色彩浓——总是浓墨重彩、淋漓尽致。
韩磊:贾平凹对您写作的赞誉,你有何回应?
庞进:我和平凹先生相识于20世纪70年代末,当时他在陕西人民出版社当编辑,我在陕西师范大学读书。他生肖属龙,长我这个属猴的几岁,我称他凹兄。有几年我们住得比较近,时不时地相聚、聊天、下棋。他为我的第一部散文集《兵马俑狂想》写了序,后来还几次为我题词、写评论、在我的作品研讨会上发言,赞誉有加。他还大力支持、参与我们发起的“为龙正译名”活动:2015年春天,他专门题词“中华龙抬头”;2018年春天,他在全国人大代表会上,提交了《建议译龙为loong》的提案。这些都令我十分感激,也自然有一些回应:他写《废都》,我提供了我搜集多年的近百条民谣;2006年,我写了《贾平凹的龙凤情结》一文,发表于当年8月某日的《人民日报海外版》上;他获得茅盾文学奖后,我发言《贾平凹是一条龙》,是“一条得天地之灵气、具民族之神韵、显时代之风采、令世界为之瞩目和感叹的中华人文龙”。我的诗歌中也有专写贾平凹的“嵌名诗”:“贾氏灵根在商山,平民人家出俊彦。凹凹凸凸任纵横,成就妙文世间传。”他当选中国作协副主席后,我诗贺曰:“潜龙商山沟,见龙西京楼;跃龙神州地,飞龙海天游。亢龙常惜福,群龙看领头;肖龙平凹君,健龙奋在途。”

韩磊:能否谈谈您在文学上受到的影响,至少给出一些您钦佩的作家的名字。
庞进:古代文学从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一路下来,都有系统地阅读、学习、体味,影响当然是深远多重的。现当代文学,让我钦佩的作家有鲁迅、赵树理、柳青、王蒙、陈忠实、路遥、贾平凹、阎真等。外国文学,让我钦佩的作家有泰戈尔、马克·吐温、莎士比亚、雨果、巴尔扎克、屠格涅夫等。
韩磊:史飞翔先生说,“作为学者,庞进演绎了一出作家向学者成功转型的范例。”您赞同这种看法吗?
庞进:史飞翔是陕西文化学人后起之秀中的翘楚,感谢飞翔。关于这个话题,作家晓雷的评论可资参考:“庞进由文学爱好者而作家,由作家而学者,由龙凤文化的一般研究者而成为这一领域的权威专家,完成了身份的三级跳,令我们刮目相看。”“其一,他的龙凤文化论著,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钩沉打捞、整理汇集,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综合解析,而是由民俗研究进入哲学层面,已揭示、阐发龙凤文化所蕴蓄的带有普遍意义的思想内核和精神涵盖,因而具有深刻性和普适性。其二,他的研究不是为学术而学术、为理论而理论,而是接通古今,让历史与现实对话,让传统与当代对话,其论述,不仅有思辩性,还有实践性。他对龙凤文化精神的揭示,对塑造现代人的人格精神、观念信仰,提供着丰富的营养,对缔造新生活的伟大进程,提供着智力支持和思想支持,具有现实意义和针对性。”(韩磊:资深编辑、媒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