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宝安
——《宝安风》出版300期系列之七
第六任执行主编/主编 宋军
1999年,我于广东华南师大经济所研究生毕业后来到宝安集团,《宝安风》是我走出校门的第一份工作,陈昌华与老莫是我涉世之初的第一位领导。在宝安集团辗转打拼了二十余年,期间轮换了若干个企业和部门,铁打的《宝安风》,流水的编辑队伍,回想起我在中国宝安集团的青葱岁月和点点滴滴的成长足迹,蓦然想起那首老歌——“一路上有你”。
1999年研究生毕业前我在宝安集团宣传部实习,负责协助《宝安风》的编辑工作,当第一本我亲自操刀打磨出来的〈宝安风〉从印刷厂出炉时,我便把自己走出象牙塔的第一步锁定在了这里,从此便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了,这是一种宿命吧。别人炒股炒成了股东,我玩文字却玩成了编辑,这是我七年学子生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职业,而正是这份差事让我开始了在宝安集团的职业之旅。 最初打理《宝安风》的两年,我把这本杂志当做了自己的一块菜地,悉心耕耘、浇灌、辗转、收获,我把自己涉世之初的所有才情倾注在了这片平凡的地里,如今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退隐为一段美丽的回忆,所有同悲同喜的日日夜夜,都那么鲜活而让我感动的回现着。。。。。。我在宝安集团的职业生涯跌荡起伏,我很庆幸涉世之初便选择了企业内刊,这段岁月虽然很短暂,但却是我职业的起点,也是最为快乐而充实的一段岁月。
《宝安风》在当时的内刊界被称为企业报刊的异数,而我认为当时的《宝安风》编辑部也绝对是宝安集团的一个异数。曾几何时,当公司其它部门的员工都匆匆离开办公楼时,只有宝安风编辑部彻夜灯亮,集团28楼的小会议曾经就是编辑部的卧室,每一个早上从会议桌上爬起来看到横七竖八的兄弟姐妹们,我都心生感动和庆幸。那个时候,对于初来乍到深圳的我,关系处得最熟的是28楼的保安和洪湖一街送餐的小妹。宝安风编辑部曾被老板认为是集团最“脏、乱、差”的地方,但就是在那间狼籍不堪的小办公室里留下了我们年青的热血和无尽的欢声笑语,也许正是因为这些,让我义无返顾的留了下来——只有激情才能让我们无怨无悔并不计得失。
二十年过去了,如今摆在我面前的《宝安风》越来越陌生,我可以真真切切的理解,那是因为宝安风融进了越来越多陌生的人,正如当初第一次走进杂志社的自己,每一个打理宝安风的人最期望完成的过渡就是超越,只有超越才是成就,因为成就我们才更加热爱。然而超越才是我们人生最大的挑战,当一个人无法超越现状时,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改变,只有差异才能摆脱差距,我想无论是做杂志还是做企业,很多掌门人都是这样做的,从此宝安风就一直在改变着。
直到今天我都认为《宝安风》做得最完美最受欢迎的时期应该是98年,无论是内容、版式、作者、编辑队伍,98年的《宝安风》都是无与伦比的。当一个人立于巅峰之前是否还要去超跃、怎样超跃呢?99年当陈昌华社长真正让我负责这本杂志时,我才感觉到激情之外的压力,《宝安风》从此成为了我的责任。事实上我在接手宝安风时便认为自己可能只是一个守业人的角色,我不相信在企业内刊里这本已足够优秀的杂志还能做到什么更好的地步。我的天性让我知道,这本杂志的好坏与否牵系着自己的喜怒愁乐,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感觉自己做的不好。当时我在别人那里听说领导对我办刊给予了的认可,但我不这样认为,我知道在这个行当里,我也许永远超越不了我的前任主编,老莫不仅是个天才写手,也是个优秀的办刊人。当他们在我刚刚接手杂志不足半年后就将这本内刊的编辑权交给我时,我感动于他们的信任,也感动于自己取得这份信任所付出的努力和勤奋。我记得那时公司每天人走楼空时,保安都要为我关上最后一盏灯,不夜不归其实是一种无奈,我也很想躺在家中遥控电视机一享贪欢,但我怕再也无法遥控我的未来了。也许正是在《宝安风》,我懂得了敬业二字。
我曾在日记上写道:“盼望着若干年后,远离文字,走向大海的方向,什么也不想,那有多酷。” 真没想到,若干年后,除了“什么也不想”之外,我倒真的都实现了。
“做为一本民间通俗杂志,如果你能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把他端起来,并当众大声朗诵。这样你就成功了。” 这段话是我在办刊过程中受到最深刻的教诲,但却无法企及。其实做编辑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约稿,好的稿源好的撰稿人队伍才是杂志立命的根本,主编其实经营的不仅是文字,还有人。所以,后来我在约稿这件事上很下功夫,还经常自己掏腰包请作者吃饭,没了稿费又赔了钱粮看来很不划算,但杂志办好了是需要这种牺牲精神的,毕竟总不能让读者不厌其烦的看那些老面孔,做编辑的一定要用“变”的思想改变杂志。
《宝安风》要做成什么样的杂志?内刊是不是企业的二奶?内刊是否应该外向?这些问题曾经是宝安风人也是企业内刊界讨论最多的话题。一位内刊同仁曾向我这样评价宝安风:“其实你们的杂志早已超脱所谓的企业内刊了,应该更象公司为你们开辟的文化阵营了,其氛围和自由度岂是我们可比?所以,在这样的环境里做自己爱做的事情,成就着几乎就是自己的事业,比我们是幸福多了”。这段话应该是在2000年初出自一个漂亮的小女子。2000年的宝安风被我搞成非常财经化的杂志,淡化了那些风花雪夜的文化东西,用他们的话讲:宝安风让我给搞硬了。为此我也损失了不少读者和作者。当时有人这样对我说:“宝安风越来越不能满足女孩的口味了,自从你来打点这本杂志后,有点味道不同了,财经看来是个太累的话题。”我要承认,宝安风当时掺杂着我个人的色彩,但有哪一道菜不散发着做菜人的口味呢?先前的宝安风不也渗透着老莫的辛辣,问题并不在这里。其实,宝安风早在98年末就准备上市了,也就是说这本杂志在当时就没有打算再内刊过,但我们的计划中途夭折,我们只好又扛着宝安风的大旗回到家里,于是在内刊外做的过渡中,宝安风杂志便变成了当时异类的样子。
一本杂志的风格与水准基本反映了办刊人的性格和能力,什么样的主编必定有什么样的杂志。宝安风外向也好,另类也罢,都无法抹杀他曾有的辉煌,在宝安集团发展史上最低迷的时候,《宝安风》曾是集团的一大亮点,让很多人依然关注宝安,心系宝安。如果一本内刊对内无法做到企业文化的提升,但对外能成就一个企业的招牌,那么他就是有价值的。
有些人我们会义无反顾的离开,但却是我们永远的至爱。在我所接触的人中,只有内刊人对自已生养的地方无限眷恋,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何在。离开《宝安风》已经很久了,每次回集团总部都要抽空去坐坐。《宝安风》是年年岁岁人不同,但一样亲切如初,有一种扯不断的情结,正如我初到深圳诗意栖居的并不美丽的清水河。
再回首,往事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如今要阔别那些人、那些事、那个地方、那些岁月,所有这一切,我都无限感恩。
2020年2月2日
(宋军:1972年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经济学学士、广东华南师范大学经济学硕士。1999年7月入职中国宝安集团,加盟《宝安风》,2001年参与筹建唐人文化公司并接任《宝安风》副主编,参与主编了《中国企业报刊大全》;2003年末赴职海南宝安公司总经理、成都绿金股份公司副总经理;2008年回到集团总部,历任集团品牌管理部、战略管理部、企业管理部的负责人,期间兼任《宝安风》杂志社主编、社长;2014年至今,任职宁波拜特测控技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