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风范》· 名家专栏
著名学者 · 徐发蕴
中国古籍研究系列专题
第二篇
《古文尚书》与《今文尚书》
作者：徐发蕴
我们中华民族有六千年的文明史，我们的祖先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明，有丰富的文化典籍。这是极为宝贵的遗产。作为我们每个中华民族的子孙，要很好的地继承这些遗产，并宏扬之，非常重要。我们的学术与西方的学术不尽相同，我们的学术里面有“道”在。当然，每一种学术都有它的“道”在。有的一万年不可磨灭，有的仅存 几百年，有的学术可能几年就磨灭了。我们中华民族的文明为何几千年传承不衰？这就是中华民族的“道”在。中华民族之“道”，于潜移默化之中，影响着中华民族的思想观念，伦理道德，乃至行为方式诸多方面。那些非“道”上的东西，虽然红火一时，瞬间就会熄灭；这是可以感触到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尚书》又称《书经》，本称《书》，至汉始称《尚书》。《尚书》在西汉武帝时被列为儒家五经之一，故后世一直奉为经典。《尚书》是继《三坟。五典》之后，又一最早的经典之一。
宋明之际，“四书。五经”为统治者所提倡，《尚书》又是士子科举进身的必读之书，故《尚书》又被称为《书经》。《尚书》又是记言体的史书。
《尚书》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官方档案文献资料之一，最初篇数无从考知，相传孔子曾经对它做过删削整理。《隋书。经籍志》说：“《书》之所兴，盖与文字具起。孔子观书周室，得虞、夏、商、周四代之典，删其善者，上自虞，夏至周，为百篇，编而序之。”
孔子是我国春秋末期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是最早将贵族文化向平民阶层普及的大教学者。他把前代典籍删繁撮要，编为教材，用以教授学生是完全可能的。春秋末至秦统一六国前的一段时间，社会上通行的传本，可能就是经他删定的百篇《尚书》。
《尚书》是记言体史书。是最早的一部文件汇编，具《典》、《谟》、《训》、《诂》、《诰》、《誓》、《命》六体。上起原始社会的唐尧，下至春秋秦穆公。按先后分为《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四部分，共百篇。
秦统一六国之后，为了加强对整体的统治，实行了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对促进我国的社会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秦始皇三十四年（公元前212年）采纳了李斯的建议，唯秦记、医药、卜筮、种树之类书籍外，一律焚毁。以苛酷的刑罚严禁《诗》、《书》、百家语的传习，使上古典籍几近灭绝，历史文化遭受了空前灾难。当然《尚书》也在其中。
秦时纸张尚未发明，书籍多以竹木简牍串结而成，体积庞大笨重，不便收藏，加上当时读书人少，传抄也不是容易之事，所以焚书禁学，容易做得彻底。幸好秦仅存二世，前后只有十四年。
《诗》，以歌咏讽诵，尚能流传人口；《春秋》是以编年形势次序事件，便于记忆，加之张蒼藏有《左氏传》，得以完好无缺；《礼》书散亡虽多，却行之于社会交际，而《易》则以卜筮幸存。故前代学者说，秦之焚书，“五经”中《尚书》独受其害。再加《尚书》文字古简，佶屈聱牙，难于记诵，所以难以复原。
据《史记。儒林传》载：“伏生者，济南人也，故为秦博士。秦时焚书，伏生独壁藏之。其后大兵起，流亡。汉定，伏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齐鲁之间。”学者推测，伏生壁藏之书，当系以秦篆或古籀文字写成。汉初社会通行的是隶属，浮生授课，必译成隶书，算是“今文”。故伏生被推为今文《尚书》之祖。
相对的有古文《尚书》。《汉书。艺文志》载：“古文《尚书》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鲁公王坏孔子宅，予以广其宫，而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悉得其书，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这就是古文《尚书》。
古文《尚书》至汉平帝元始五年（公元5年），经刘歆力争，才得立学。正如王充所说：“壁中古文莫能读者”，直到两汉之终，古文《尚书》传授的篇目，仅同于今文《尚书》的29篇，而多出的16篇，却绝无师说。
《尚书》在传授过程中，除有今古之争外，还有所谓真伪之辨。伪书的出现，多与典籍的散失绝传及利禄引诱有关。汉时悬赏征集图书，成帝时东莱张霸按百篇之序，造百二篇献于成帝。东晋梅颐献古文《尚书》为46卷，58篇。该书析今文29篇为33篇，另造25篇，篇为之注。唐代由国子祭酒孔颖达与诸儒撰《五经正义》，颁行天下，相沿不变。但真正条分缕析，力发孔传及25篇之伪，使真相大白于天下者，乃清康熙年间学者阎若璩、毛奇龄。他们“引经据古，一一陈其矛盾之故，古文之伪乃大明。”阎若璩之《古文尚书疏证》廓清了千古迷雾，是对学术的一大贡献。至此，始知流传千古的《尚书》，实是一个真伪杂糅的混合本。其中可信篇目亦止33篇。之后清代学者又进行了诸多补充正义。清代是汉以后经学研究的鼎盛时期，单就《尚书》学一门，行世著作不下二百部，可谓硕学朋兴，风起云蔚。
《尚书》成书于3000多年的战国时期。其内容涉及我国远古至周这段漫长历史时期的天文、地理、政治、军事、法律诸方面的知识。它大量的记述了虞、夏、商、周四个不同时代著名政治家的言论。表达了他们安定社会、安定民生的政治见解。有的要求“克明俊德，以亲九族，百姓昭明，协和万邦”；有的劝诫“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有的要求“式敷民德，永肩一心”官员要廉洁自律，谨防腐败，争取民众支持；有的告诫帝王实行人道，以慈爱为怀。等等。
《尚书》是政治家、思想家及文史理论工作者借鉴取材的宝库，是我们不可忘却、有责任开发利用的民族优秀文化遗产。当然，由于时代的变迁，古今文意及语言的表述上有些诧异，在现存的古籍中，《尚书》历来被视为最难读懂的著作。但文字障碍并非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从古至今，学者们对《尚书》的研究一直没有中断，为我们铺下了登山的阶石，架好了过河的桥梁，为我们接近这部书开辟了道路。最后还是用一句我们大家熟悉的话来结尾：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2021.3.25 于淄博）
作者简介：徐发蕴，字承古，号关河山人。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大专毕业。曾教过小学、中学、大专。爱好文学、古籍，喜欢诗书画印，广交书画界朋友。同时多年来对格律诗词进行了深入研究，也取得了一定成就，撰写出《格律诗词讲仪》进行多处讲解。文学作品自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起，多见各地报刊。出过《履途屐痕》散文集。格律诗词《发蕴诗词五十六首》、主编了《深州市东四王村志》，出版了《关河山人国画集》，有几部长篇小说现在修改中。几十年来笔耕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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