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姑婆书

文/小冷飞刀

姑婆是在已亥年岁未去世的，当时惊闻姑婆离世噩耗，我魂惊神伤，难过悲痛。难以置信之余，思绪久久难以平复。

前几日，家族群一众亲人还将姑婆的芳馨往事回顾、感怀，如数家珍。

庚子鼠年，清明之际，写了这篇回忆姑婆的文章，是为纪念。

此刻，孙儿要将与您生平有关的所见所闻，所感所知写出来，以表对您的敬意和缅怀！我深深知道，您老人家的一生，光辉荣耀。孙儿文笔拙劣，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是一定的。

我想说的，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您高尚的品德，二个是您的遗憾。

您的高尚风格，很多人予以推崇。说您很博爱，无论远近亲疏之人，只要力所能及，您都会尽可能庇护照顾。

我觉得您虽然严厉但不失慈爱，您感动过许许多多人，您的关爱所到之处，最真诚不过。您总是教育后辈们不能说谎话，不能存半点欺人之心。

您在很多人眼里洁净端正，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只要您经手的事情，不管是您督办的还是您亲为的，全部有条有理。和您相处过的人，都说您头脑精确缜密，处理事情合情合理，任何事您都能明察秋毫。

您崇德尚善的风尚，传遍亲戚和邻里乡亲。您的言行始终如一。力求品格与行事，一尘不染，一丝不苟。不愿遭人诟病，做到心安理得。这是您做人行事的大节标准。

孙儿觉得您虽然严厉但不失慈爱，您总是教育我们不能说谎话，不能存半点欺人之心。且总在日常生活及工作中现身说法。您的人格魅力，总在孙儿脑海的清明之处。感召我明白为人，果敢行事。我想这也是无数个获益受教的亲人、乡邻感同身受的。

我妄自揣测您应该也有些许遗憾，主要是时不予您。您出生在时局动荡、一穷二白的旧社会，成长在新风未盛、四旧尚存的解放初期。在那个年代，您身为女性应该是受限颇多的。您巾帼不让须眉的凌云志向应该未能尽情舒展。您精神上的失落，应以这点为重吧！

其次，您偶感遗憾的应该是大都市精彩生活之余，天伦之乐乐享之后，对家乡热土、冷家亲人的想念吧？毕竟千里之外回乡省亲诸多不便，您老人家的思念之苦难解呀！您说我说的对吗？关山一梦跃，门前桐叶落。是呀！千里之外，您回来一趟不容易！很多时候，家乡，您只能在梦里百转千回。

旧年，听闻您生病了，致电您老人家关心病情。您自己痛苦难受，还嘱咐我：“你是一家之主，要注意身体，把一家老小招呼好！”当时，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是无语凝噎。

泪眼朦胧中，儿时的记忆中，您频频回家看望曾祖母的一言一行总在我眼前浮现……每次回乡，您帮曾祖母洗漱梳理完后，总会陪着老祖宗说上半天话。然后就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体弱多病的长者，满湾逐个看望。一路遇上欢呼雀跃的孩子们，您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容将甜甜的糖果塞到孩子们手中。关爱至亲本房您一般排在最后。每每那个时候，我是既期盼又紧张。期盼是因为您回来了，就意味着有很多好吃好喝的，而且还有很多作为奖励的学习用品。担心的是学习上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不但要挨批，奖品肯定没着落了。

见面了，您会摸着我的头很仔细的问我各科学习情况，考试情况。最后，竟然是小加批评，表扬鼓励居多，而且一样有奖品。等您抚摸我头顶的手放下，转头和父母叙话时，我绷着的心才松了口气。其实，就是这种紧张感，才促使我学习态度越来越端正，才让我的学习成绩经常名列前茅。

记得有一次，我因为年少轻狂受伤住院了，您来医院看我的情景：见到我，您一副恨铁不成钢又心疼的样子，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很多事把握不好，做错了，不要懊恼。但是不能糊里糊涂一错再错。只要惩前毖后，发奋图强还是个好伢。”

最难忘的是，我无心学业，在社会上彷徨着，进退维谷之际。您和幺婆婆两位老人家对我苦口婆心的耐心教育。您们的谆谆教诲，最终让我重返学校。获取可贵知识的同时，让我懵懂的人生理念得以教化。

您所关怀帮忙的对象，有至爱、远亲、近邻，也有十里八乡素不相识的人。无论是谁，您都力所能及帮扶周济。

虽然我今天说了很多，只是提纲挈领，简单片面地述说了您生平的些许过往。孙儿大胆总结了一下，这些都是您老人家的芳德辉映。您老的德操，如同春天的朝晖，冬日的暖阳。

人生难免有些许遗憾。很多亲朋好友、睦邻乡亲来不及和您告别，就和您天人永隔，永别了！清明之际，分外怀念。双手合十，祈愿长眠青山的您，安详极乐！——孙儿记于二零二零年四月四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