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法抹去的印记
------2021年清明节
作者:邹长森
沿着一条“之”字形的山坡路前行,我的眼前依次出现熟悉的场景:一条山沟,沟的两面坡上,有翠竹摇曳,有灌木胡乱长成的样子,有垂柳依依,发了新叶,嫩绿绿的,看起来就是一幅画。
地上是秋冬掉落的枯叶,以及枯死的杂草。早上刚下过雨,路上有些泥泞。一棵大核桃树被从根部锯掉了,横切面因时间久而黑色如炭,一株不知名的野花生发出来……

继续往山坡上走,有一大片坡地,是过去修的梯田,里面植了矮化核桃树,已经有3~4年了吧,树型如伞,长的不高,结的核桃可以很容易采摘。
抬头仰望,一棵大梨树正开着雪白的梨花。梨树很高很大。树干估计需要3个人拉手才能围抱。树高估计也有30多米。这棵梨树,已经至少生长了100多年。现在依然在年年开花,结梨。只是我再也没有吃过一个,因为当梨子掉落满坡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它的树下,而是在一个看起来似乎繁华的城市生活,我又怎能和它见面。

梨树的下面,长着桃树或其他杂树。桃树枝条上开着粉红的桃花,自由地生长,没有人管理,也就长的瘦高。“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梨树的后面有一座土墙青瓦的房子。门窗都有,但早已没有人住了。无数的日子里,它孤独地送走日月星辰,迎来春夏秋冬。这座房子,对我以及我的兄弟姐妹来说意义重大。这里是几代人的《芳华》,这里是父母的一辈子。

房子前面的院子,现在长着杂草,不算太高。有土的地面,如果你不经常踩踏,迟早会长出草来,而且会长成草林,而以前它是光洁的平地。
院子的另一侧,已经不复从前,依稀能看到房子地基的残留。其实,这里以前就是有一座还算不错的房子。现在它已经没有了,房子成了永远的过往。
抬眼往前看,地里是一株株开过了金黄色小花的山茱萸,以及野生樱桃树。再往远看,目光被一座石门山挡了回来。

我之所以如此详细地、不厌其烦地叙说这些山坡的小路,梯田,梨树,老房子,山茱萸,樱桃树,石门山……答案只有一个。这些现在看起来如此平凡,如此寂寞的环境,这个叫杜家河的地方,却是我出生长大,生活了20多个春秋的地方。我的足迹在山林踏遍,我的汗水,我的苦乐,以及和父母、兄弟姐妹相处的日子都被他承载,我又怎能忘记!水沟里玩水,树林里捡柴,地里打猪草,窗台上写作业,山坡上放牛。看长尾巴的喜鹊在梨树上搭窝,摘甜甜的柿子、桃子放入口中……
这个清明节,我和兄弟姐妹、外甥等小辈约十多人又一次重走这条曾经被我踩踏过无数遍的山路,来到繁花盛开的大梨树下,来到老房子前面。我的青春的记忆被唤醒,往事的闸门被打开。这里飘荡着熟悉而亲切的味道。我的感觉是这样,我的兄弟姐妹的感觉也是这样。就像史铁生写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里描述的那样熟悉,艰苦的岁月,生活和奋斗,过程被大脑深刻记忆下来,历历在目。
日历一页页翻过,50多年过去了,父母离我们远去,老房子寂寞无言。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现在的我们像上紧的发条,嘀嗒嘀嗒迈着匆忙的脚步在别的地方行走、生活。每个人的生活没有过去艰苦了,衣食住行还算可以。这是好事,也是我们曾经的愿望。我们顺其自然的接受这样的生活,我们希望以后的生活越来越好。
我走在去往父母墓地的路上,思绪纷繁,忽而远,忽而近,有这样一个感受:远去的已经远去,你不能“倒放”。该来的还在将来的路上,等着你去奋斗。去往,来路,最后都叫做了人生。

一路梨花相伴,一片山林相拥,一段历史在心,而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地活着。“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
相聚短暂,清明当记。当我离开这熟悉的地方的时候,留下了我内心的坦然。
我没有忘记你——这里的一切。如果你知道我心里这样想的已经足够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安好,便是晴天!
作者简介:

邹长森,男,凤县商工局干部,凤县作协会员、秘书长,凤县摄影协会会员、凤县书画协会会员。有散文、评论、新闻等在省、市、县报刊及网站发表。写作坚持贴近实际,贴近生活,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反映普通人的生活情感,努力描绘美丽新生活,新气象,新风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