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毛泽东的婚姻情感生活
——四次婚姻和十个子女纪实(连载二)
第二章 第二次婚姻
一、 相识
毛泽东与杨开慧的初次相识是在1924年春。
1901年11月6日(阴历9月26日)拂晓,湖南长沙东北隅120里的一个叫板仓冲的山村里,传出了一个新生女婴的第一声啼哭。因为婴儿出生的这一天红阳高升、红霞万朵,其父就给女婴取名开慧,号霞,字云锦,期望女儿在这凄风惨雨的艰难世道中犹如灿烂的云霞,美丽而火红。
婴儿的父亲叫杨昌济,字华生,曾参加过谭嗣同、唐才常等在湖南组织的维新改良运动,后改名“怀中”东渡日本留学。意为虽留洋出国,但心中仍怀念着中国。回国后,他不屑与军阀官僚为伍,严词拒当湖南教育厅厅长,却到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当了一名教员。1917年,经章士钊向北大校长蔡元培推荐,到北大出任伦理学教授。
1913年春,20岁的毛泽东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杨昌济任职的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该校后并入湖南省立第一师范),杨昌济成为毛泽东的伦理学老师。杨昌济看到毛泽东这个农家出生的学生好学深思,成绩优异,十分赞赏。1915年,他曾给好友章士钊的信里评价毛泽东和蔡和森时说:“二子海内奇才,前程远大,君不方救国则已,救国必先重二子。”而毛泽东因杨昌济学识渊博,诲人不倦,也非常钦佩。因此,师生之间交往频繁。这在无形之中也为毛泽东和杨开慧以后的相识、相知架起了一座桥梁。
1914年春的一个下午,杨开慧正在房中看书,忽听父亲在外屋击掌叫好。原来,其父正在翻看毛泽东所记述的读书笔记《讲堂录》。
这本《讲堂录》,是一些听课笔记和读书笔记,共1万余字,内容所及,有外国著名的人和事,如拿破仑、凯撒、牛顿、富兰克林等世界名人,但大多是中国的历史人物和典籍记载,从殷周的伊尹、周公、孙武、孔子、孟轲,秦汉的司马迁、张良,严光,唐宋的李白、杜甫、范仲淹、朱熹、程颢、程颐等,明清的王船山等共百余人,涉及的文籍古典有先秦哲学、楚辞、汉赋、史记、唐诗宋词、宋明理学及明末清初一些思想家、文学家独特的言论等。
事后,杨开慧也遵循父命仔细阅读了《讲堂录》,立刻被其中的深刻思想、言论所深深吸引,对毛泽东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心中暗暗希望能见到他。
1916年暑假,毛泽东回乡探望了因病卧床已久的母亲文七妹后,一把雨伞、一双草鞋风尘仆仆步行几十里,第一次去板仓看望回乡度假的杨昌济老师。此时,杨开慧也正好随全家在板仓。毛泽东在板仓呆的这一个多星期,使他对杨家有了一个较为充分的了解。
1918年6月,毛泽东在湖南第一师范毕业,结束了他的学生时代。正当毛泽东面临着新的生活道路选择之时,接到了在北京任教的杨昌济老师的来信,告诉毛泽东北京正在筹建组织留法勤工俭学活动,并说这是前景广阔的发展之路。
留法勤工俭学,是当时居留法国的蔡元培、吴玉章、李石曾等人倡导的。原来,一战期间,法国在中国招募了十五万华工去做战勤服务,因华工吃苦耐劳,深得法国人喜欢,因此后来又不断来中国招募工人。蔡元培等就创办了勤工俭学会,以“勤以工作,检以求学”为号召,倡导有为青年利用此机会去法国一面工作一面求学。
1917年,蔡元培、吴玉章、李石曾回国后,又在北京设立了总会,宣传勤工俭学主张,并在东城方家胡同创办了留法预备学校,聘请法国铎尔先生教授法文,以解决去法国语言不通的问题。
毛泽东接到杨昌济老师的来信,自然十分振奋。6月下旬的一天,新民学会在湖南第一师范附属小学开会,专题研究“会友向外发展”的问题,一致认为去法国勤工俭学十分必要,应尽快行动,并决定蔡和森等先去北京具体联络。
蔡和森来到北京联络后,感到有许多问题有待解决,特别是赴法经费是个大问题。于是,就想请毛泽东长驻北京,一面主持湖南青年赴法勤工俭学之事,一面组织新民学会开展对国内问题的进一步研究,而他本人则打算先到法国去,集中精力了解研究国外革命形势,并扎扎实实地边工作边学习几年,进行革命理论的探索。
于是,在杨昌济老师的支持下,蔡和森多次写信给毛泽东,并在信中催促说:此事已与杨老师仔细讨论过,杨老师希望你尽快来北京。
1918年8月15日,毛泽东同罗章龙、邓中夏、萧子昇、张昆弟、罗学赞、李维汉、陈赞周等25名青年,由长沙启程前往北京。大队人马来到北京后,毛泽东住在老师杨昌济豆腐池胡同9号的家中,其他人则散居在湖南各县市设在北京的会馆里。
对于毛泽东的到来,杨开慧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虽然只分别短短的3个月,在她心中却长似几年,现在又见到毛泽东,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毛泽东住在杨家,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杨开慧的交流自然日益增多。杨开慧喜书法,通诗词,这使毛泽东更加爱意深切。一天,毛泽东向开慧要诗,开慧便随口吟了一首:
高谊薄云霞,温和德行嘉。
所贴娇丽菊,今高独开花。
月夜幽思永,楼台入暮画。
明年秋色好,能否至吾家。
毛泽东细细地听完,笑着说:“霞,你这诗赠给我不也是很合适吗?”杨开慧脸色马上绯红起来。
不久,杨昌济终于发现自己的掌上明珠与得意弟子之间的感情秘密,但他并没有为难他们。他珍爱女儿,也喜欢这位睿知、大度、激进而又抱负非凡的学生,因而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自此,毛泽东与杨开慧建立了恋爱关系,她们漫步在北海桥头,欣赏着古都风光,体验着初恋的甜蜜。
二、 相爱
1918年10月,经杨昌济联系、蔡元培校长推荐,毛泽东被北大图书馆主任李大钊安排在图书馆当了一名助理员。在这里,毛泽东不仅读到了许多过去未读到过的书刊杂志,而且结识了蔡元培、李大钊、陈独秀、谭平山、陈公博、张国涛、胡适等一大批著名人物。
1919年12月,毛泽东率驱张(敬尧)代表团赴北京,第二次住在杨昌济家。当时,杨昌济已生病住院。次年元月17日,杨昌济因病长逝,时年50岁。毛泽东为之守灵,操办丧事。下旬,开慧一家扶柩南下回到板仓。不久,杨开慧就读于长沙美国教会学校福湘女中。
杨开慧对于爱情与婚姻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自从她了解了毛泽东并爱上以后,便为毛泽东所倾倒,她曾在一篇日记中写道:“不料我有这样的幸运!得到了一个爱人。我是十分爱他。自从听了他的许多事,看见了他的许多文章日记,我就爱上了他。不过我没有希望过会同他结婚……直到他有许多信给我,表示他的爱意,我还不敢相信我有这样幸运……从此我有了一个新意识。我觉得我为母亲而生之外,是为他而生的。我想象着,假如一天他死去了,我的母亲也不在了,我一定要跟着他死!假如他被人提着去杀,我一定同他去共一个命运!”
毛泽东与杨开慧在恋爱过程中,也曾出现过一次波折。
在杨开慧的《自传》中,有如下一段记述:
1919年秋,湖南新民学会在周南女校开年会,为壮大组织扩大影响,吸收了一批女教员、女同学参加学会。
周南女校是湖南早期一所很有名的女子学校。其中,向警予、蔡畅和陶毅就是周南女校的杰出代表,被誉为“周南三杰”。
在新民学会的活动中,毛泽东英姿勃发的风采和办事干练细心的气质,为一批女教员所钦佩。其中,同为湘潭同乡的陶毅,更是钦佩有加、爱慕不已。
陶毅,字斯咏,1896年出生,比毛泽东小三岁。曾是周南女校的高材生,毕业后就留在女校当老师。陶毅是一位知识女性,性格开朗,思想上进,且家境富有。她主张教育救国,是新民学会中的活跃分子。由于十分倾慕毛泽东,就常常有意接近毛泽东,并开始主动追求他。渐渐地,密切地交往增进了相互间的感情。
人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感情之事虽是个人私密之事,但不久便被杨开慧知道了,杨开慧犹如一颗炸弹扔到了头顶,杨开慧一时十分伤心。
其实,年轻相处,互相爱慕、追求也属于一件十分平常的事。就杨开慧本人来说,在与毛泽东相恋的过程中,因年轻漂亮,又知书达理,且又是杨昌济教授的女儿,所以也有很多北大学生喜欢和追求她。不过,杨开慧由于心中早有所属,都被婉言谢绝。
对毛泽东来说,陶毅与他虽是同乡人,且志向相同,话语也投机,但两人家境条件却十分悬殊,陶家在湘潭是一户有名的富户,而毛泽东家不过是农村的一户小康之家。陶毅和毛泽东的交往遭到了其父母和亲友的强烈反对,因此,其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毛陶分手后,恋爱不成,友谊却在。后来,在新民学会活动和驱张运动中,也曾多次书信往来。毛陶分手不久,湖南省学生联合会主席彭璜曾热烈追求过陶毅,但遭到陶毅婉拒,陶毅一生未嫁。后来,陶毅到上海从事教育工作。1931年,陶毅因病去世,年仅35岁。
毛泽东与杨开慧相恋,杨昌济教授本来是知道的,也是默许支持的。但经过毛陶相恋之事后,杨教授也曾一度有所顾虑,并且因毛泽东比杨开慧大八岁,曾专门找女儿谈过一次话。但杨开慧态度十分坚决,事后她向母亲表白:“我的出生,除了为你们父母而生之外,便是为他而生的。”母亲明白女儿的心迹后,就支持了女儿的选择。
毛陶分手后,毛泽东与杨开慧便和好如初,且日益亲密。其父亲见女儿与毛泽东的恋爱关系越来越深,也终于打消了顾虑,女儿的婚姻大事也就在杨家内部定了下来。
1920年冬天,毛泽东与杨开慧同居结婚。他们的洞房是湖南第一师范教员宿舍——妙高峰下的青峰祠。结婚时,他们打破陈规旧俗,一没办嫁妆,二没坐花轿,三没办酒席,既没媒人送亲,又没披红戴花。有的亲戚未免觉得太寒碜了,但杨开慧却说:“我们不做嫁妆,不坐花轿,不举行婚礼,不做俗人之举。”
1921年10月,湖南共产党支部成立,毛泽东任书记。不久,在毛泽东介绍下,当时已是社会主义青年团团员的杨开慧,加入了党组织。杨开慧入党时,女性中只有北大的何孟雄的妻子缪伯英是中共党员,杨开慧是中国女共产党员的第二人。
结婚不久,他们迁居到长沙小吴门外清水塘22号。该地址是湖南湘区委员会的秘密办公地点。杨开慧来后担任了区委机要和交通联络工作,身兼秘书、机要、文印、联络、总务等多种职务。
毛泽东和杨开慧结婚后,生活是甜蜜的、幸福的。但处于血雨腥风的斗争环境,他们总是别时多、聚时少,就连岸英、岸青、岸龙三个儿子的出生,毛泽东也忙于工作外出在外,无暇在身边照顾。毛泽东往往是趁工作间隙偶尔回家几趟,并且总是来去匆匆,只能住一两晚便得离开,常常是杨开慧带着孩子幽怨地过着清苦的日子。1923年冬,毛泽东到广州参加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杨开慧倚门目送毛泽东出门远去,潸然泪下。毛泽东强抑感情上路,心中也是难舍难分。坐上火车后,吟成《贺新郎》词一首: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是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共云雾,算人间知己吾与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云和翥。
1927年8月18日,改组后的新湖南省委在长沙近郊沈家大屋举行会议,讨论土地和秋收暴动问题。会上,毛泽东提出要用枪杆子夺取政权和高高地打出共产党的旗帜的主张,得到了与会同志的同意。此后,秋收起义的行动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此时,杨开慧也开始做着参加秋收起义的各项准备。但毛泽东意识到未来斗争的残酷艰巨,决定自己单独前往,让杨开慧返回板仓去照顾母亲和孩子,同时参加当地的农民运动。杨开慧考虑再三,最后接受了毛泽东的意见。
8月30日,毛泽东送杨开慧返回板仓。由于秋收暴动在即,工作千头万绪,毛泽东连脚都没有歇就翻过后山回长沙。第二天,毛泽东又从长沙乘火车前往安源。
三、 相思
1927年9月秋收暴动后,毛泽东于10月率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上井岗山。自此关山迢迢,封锁道道,两人间的书信往来也变得困难重重了。即使是通过秘密机关、秘密渠道,也要经过许多周折才能联系上一次。开始时,还能通过井岗山下的药铺、长沙的盐号(地下交通站)偶尔联系。后来,发生变化,毛泽东只得先把信寄到长沙、武汉、上海等地的亲友后,再寻机转送。来往一次信件,常常要辗转好几个月,真是“家书抵万金”。有一次,毛泽东从江西寄出一信,内容十分重要。但过了好几个月,信才转到杨开慧的舅舅向明卿手中。毛泽东很久不见回信,担心地下交通站出了问题,为了向家和杨家的安全,从此与杨开慧断了联系,自此音讯杳无。
杨开慧非常想念在井岗山战斗的毛泽东,常常牵肠挂肚、彻夜难眠。她在日记式的《散记》中写道:“无论怎样都睡不着,虽然倒在床上,一连几晚都是这样,合起来还睡不到一个晚上的时辰。十多天了,半月了,一月了,总不见来信。我检(简)直真要疯了。我设一些假想,脑子象戏台一样,还睡什么觉?人越见枯瘦了。”
1929年1月,杨开慧与毛泽东分别一年多了。漫漫不眠之夜,杨开慧日夜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写下这样一首诗:
平阴起朔风,浓寒入肌骨。
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
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
孤眠谁爱护,是否亦凄苦。
书信不可通,欲问无人语。
恨无飞双翮,飞去见兹人。
兹人不得见,惆怅无已时。
这首诗,既有“孤眠谁爱护”的幽怨,更有深深的相思之情,句句情,字字泪,情真意挚,刻骨铭心!
1929年10月,陈毅从上海返回井岗山。毛泽东在与陈毅的交谈中,得知李立三担任了中共中央秘书长,并知弟弟毛泽民也在上海。此时,毛泽东与杨开慧失去联系已近一年了,也不知道母子的消息。焦急之中,毛泽东马上给李立三写了一信,请转告其弟告诉杨开慧的通信地址。这样,毛泽东才又得知开慧母子的下落,并很快给她们写了信。1930年1月28日,杨开慧在《散记》中记载了毛泽东来信之事:“太难过了,太寂寞了,太伤心了。……他终于有信来了,我接着喜欢得眼泪滚流下来了。然后他那生活终归是要使我忧念的,我总是要带着痛苦度日。”
四、 相诀
自1927年8月30日,毛泽东于秋收起义前送杨开慧回板仓一别,两人再无重逢相聚竟成永诀。
1930年7月27日,红三军团胜利攻占了长沙。彭德怀以8000余红军打败了3万余优势的何健军队,一时震动全国。但是,何健很快集中15个团的兵力向长沙发起反扑。在敌我力量过于悬殊的情况下,红三军团主动撤离了长沙。
何健杀回长沙后,疯狂地大开杀戒,一个个共产党员被枪决,一批批革命群众被杀害。在严酷的斗争形势下,杨开慧也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1930年9月21日晚上,杨开慧把文件书信进行了彻底的清理,把一部分用花瓷坛封好,埋在自家菜园里;另一部分用油光纸一层一层包好,分几处放进屋内的墙缝里。另外,她还把平时所写的杂文、诗稿包好后藏入床边的空砖墙内,然后用泥巴封好(15年后,邻居缪正和的儿子在挖沟掘土时,挖出了当年埋下的花瓷坛。可惜由于时日太久了,里面的文件已全部变成了酱红色的泥浆。60年后,开慧藏在墙壁里的诗稿、杂文也终于被发现)。
何健为了报“只身逃于湘江西岸之辱”,他一面派出一连的士兵去韶山盗挖毛泽东的祖坟,以图“破风水”;一面派人打扮成“卖布客”、“沙罐客”、各种“小商贩”或“算命先生”,四处侦查杨开慧的踪迹。自此,板仓常有密探追寻,并数次出动了侦缉队前去抓捕。
一天,母亲向振熙流着泪对开慧说:“霞仔,听我的话,还是到井岗山那边去吧!”
开慧说:“妈,谁让我是共产党员呢!我哪能丢下这里这么多的事情走呀!”
几天后,杨开慧体贴母亲的心,加上平江那边刚好有事要去办,便答应母亲带上孩子到舅舅家去躲些日子避避风头。
1930年10月下旬的一天,一个陈姓密探在板仓下屋附近转了半天。午后时分,他以口渴为由闯进杨家厨房。恰在这时,有个年轻少妇正从厨房内提水走出。陈姓密探估计就是杨开慧,立即赶回密报。当晚,特务头目范觐溪纠集了80多名铲共义勇队员,兵分8组,避开大道赶赴板仓。凌晨2点多钟,杨家被一层一层地紧紧包围起来。睡眠中的杨开慧被急促的打门声敲醒后,立即起身烧毁了两份尚未送出的通知,后从容被捕。
杨开慧不幸被捕后,连同儿子毛岸英、毛岸青、毛岸龙被送到戒备森严的长沙警备司令部监狱。一个月中,杨开慧经受了多次的审讯和严刑拷打,包括竹签钉指甲、木杠滚压全身,全身遍体鳞伤,被拷打得几次昏厥过去。但是,开慧始终不肯屈服,始终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的信念和傲骨,实践了“牺牲小我,成功大我”的誓言。
杨开慧被捕后,按照地下党组织的意见,其母向振熙和胞兄杨开智赶赴南京,请在国民党政府中担任要职的蔡元培、章士钊帮忙出面营救。章士钊和蔡元培商量后,决定发动社会名流打电报给何健,要求无罪释放杨开慧。长沙的18名著名人士也要求公开释放杨开慧,板仓的乡亲也两次集体去省里担保。何健鉴于社会舆论,准备退而求其次,先后几次派人找杨开慧谈话,要杨开慧登报申明与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
“呸!我正告你们,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从来不会向你们乞求自由!你们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要想我与毛泽东脱离关系,除非海枯石烂!我与毛泽东不仅是夫妻关系,更是革命的同志关系、战友关系。要我背叛毛泽东,背叛革命,成为可耻的叛徒,你们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严刑无用,劝降不成,何健下达了枪杀令。
1930年11月14日清晨6点钟,“提杨开慧!”恐怖的声音在监狱里大声响起。
牢房打开了,杨开慧贴身穿了件头几天托六舅妈刚做来的新白布衣,外面罩着与毛泽东分手时穿的蓝旗袍,脚上穿着洁白的袜子,平静地用手理了理头上的短发,俯下身子,把岸英、岸青、岸龙三兄弟紧紧地抱在一起,一一吻别,然后强忍着万分悲痛,坚定地站起身来,抬了抬头,艰难地迈出牢门。这时,年仅8岁的岸英满脸是泪,飞奔出牢房扑倒在妈妈的脚下,抱着母亲的腿嚎啕大哭:“妈妈!妈妈!我舍不得你走呀!爸爸、弟弟、外婆、舅舅都舍不得你呀!……”
杨开慧手捂胸口,强忍泪水,抬头举目,好象看见了远在井岗山的毛泽东。一会儿,她弯下身体扶起幼小的岸英,一把把他搂在身边,一字一句地安慰道:“我的好孩子,今后若能见到爸爸,就说妈妈非常想念他,就说妈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下午1点钟,杨开慧和其他6个革命难友被押上识字岭刑场。一阵枪响后,难友们倒下了,杨开慧流了很多血,但一时还没有停止呼吸,她拼尽气力极力挣扎,双手紧紧抠入泥土,抠成两个小坑。见此,行刑人又上前补了一枪,一颗年轻的心终于停止了跳动。
杨开慧英勇就义,年仅29岁。杨开慧的遗体被连夜运回板仓,安葬在松树环绕的青松坡上。
1930年12月,毛泽东在江西吉水县木口村看报时,从报纸上惊悉杨开慧殉难的噩耗,十分哀痛。当即给妻舅杨开智寄去一信并带去30块光洋,信中说:“开慧之死,百身莫赎。”
不久,杨开智遵照毛泽东给杨开慧修墓立碑的嘱托,刻有“毛母杨开慧墓”、“男岸英、岸青、岸龙刊”、“民国十九年冬立”字样的石碑立于杨开慧的墓前。
解放后,毛泽东曾先后四次会见杨开慧的保姆陈玉英(陈也曾和杨开慧一同被捕入狱),拉着陈玉英的手伤感地说:“看见你,就象见到了开慧。”
1957年春节,杨开慧中学时的同学李淑一给毛泽东写了一信,随信寄去了怀念其丈夫柳直荀(毛泽东早年战友,1932年在洪湖战役中牺牲)的《菩萨蛮》词一首。毛泽东接信后,浮想联翩,思绪万千,于5月17日复信李淑一,并将5月11日填写的《蝶恋花·答李淑一》一词寄上,还请李淑一到板仓杨开慧的墓前代致悼意。该词以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手法,给人以无穷的思恋和深深的震撼: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1962年11月,向振熙老人家去世。毛泽东知道后,立即寄去五百元钱作为丧葬费,并给杨开慧的哥哥杨开智写去一信,嘱咐让杨老太太和爱妻杨开慧同穴,说:“我们两家同是一家,不分彼此。”(待续)

编者简介:杨雄彪(又名杨荣标),1950年出生,1969年参军,曾任团政治处主任、师司令部直工科科长。1987年底转业至金华市财税系统,任税务稽查局局长8年,在参与查处共和国第一税案(金华县虚开增值税发票案)中,荣立三等功。2010年在金华市国税局总会计师位上退休。现任金华市税务学会付会长兼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