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我忘不了您啊

文/卢勤文

1.

一面做人   一面做鬼

一面俗世   一面地藏

做人世的人

说人话   办人事

嘴脸一晃就老

另一面   鬼性无凭

仿佛来历不明的野种

我无家可归

妈妈   我忘不了您啊

2.

风的语音   水的语音

鸟的语音   虫的语音

花的语音   树的语音

……凡此种种

带给我诉说的词汇和力量

我想保有母亲的活性

完美世界的慈祥光辉

哪怕空无一人

妈妈   我忘不了您啊

3.

我恐惧一切垂直距离

产生的引力   抛物线

以及等高的水平面

山巅高悬

我竟然爬上来了

而深渊   那么深

母亲似乎就从那儿爬上来的

还会有母系的生物继续爬上来

妈妈   我忘不了您啊

4.

天边有天街吗

您的摊位是否仍堆满金色香瓜

慎重的香味至少为我打开过三次

这恩情的本来不容置疑

妈妈   我忘不了您啊

我掉进深纺的粗布扣眼里

我的扣眼比別人

多了一个   多了一眼汲水清凉

这生命的本真不容模拟

妈妈   我忘不了您啊

夏日天长   长过一生的目光所及

一条河的长度   一条路的长度

逐渐退入森林的后方

这光阴的本质不容绕行

妈妈   我还是忘不了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