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作者究竟是谁?
——明代句容状元李春芳探秘
▓ 李洪文
【作者注】2021年1月20日至26日,《今日头条》已连续刊载拙作《<西游记>作者究竟是谁?——明代句容状元李春芳探秘》九篇文章。厚蒙四方博学和拳拳师友之激励与支持,业余又将新的发现汇成十一篇,今再续前缘,还望高雅大方不吝指正。
(十)《西游记》中“华阳洞天主人”影射作者是“句容(主)人”
“华阳洞天主人”所校的《西游记》中藏名和影射之处很多。除了有李春芳藏名诗、藏字诗、藏号诗,也有藏茅山诗、藏宰相诗、藏生肖诗、藏籍贯诗等等。《西游记》中所署之名“华阳洞天主人”其实质是影射作者为“句容(主)人”,这是与李春芳“藏籍贯(句容)诗”一脉相承,相互呼应。
华阳洞天在哪里?
句容茅山华阳洞
它就在江苏省镇江市句容市的茅山大茅峰上。茅山,自古就是道教名山,有“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仙都”“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称。“神仙府”即“神仙洞府”,就是指“仙都”茅山华阳洞天。“秦汉神仙”指高辛时的展上公、周时的郭真人等之后的神仙,主要指汉朝的三茅真君,《乾隆句容县志》(三卷·华阳洞)据《旧志》载:“三茅君、二许君俱得道于此。”“梁唐宰相”指南朝齐梁间隐居茅山华阳洞的“山中宰相”陶弘景和隋唐年间隐居茅山的“国师”王远知。
梁唐之后,隐居茅山的“宰相”还有宋朝的参知政事张纲(见《乾隆句容县志》四卷·青玉峡),号“华阳老人”,见载《光绪续纂句容县志》十八卷所录(邑人)张纲(彦正)《题归喜亭》诗后小注:“行状云:筑亭池上,名曰归喜,自号华阳老人,日与亲旧游其间,又作诗以叙喜归之情,一时名士赓和盈轴。”有《华阳集》四十卷传世。
明朝的“天官冢宰”(邑人)曹义,致仕之后也回到自己家乡句容茅西(茅山之西),“及致仕,家居,悉屏世务。于屋东辟地种竹。凿池畜鱼,构一亭于池上,旁植花果,题曰:怡老。日与骚人、墨客饮酒赋诗以为乐。所著诗文有《默庵集》,藏于家。”
李春芳是大明首辅,是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其先世居茅山,曾是曹义家佃户,《光绪续纂句容县志》卷末·曹义:“明曹义,字子直,一字默庵,句容人。永乐辛卯举人,乙未进士,选庶吉士,转礼部员外郎、吏部郎中,拜吏部侍郎,终南京吏部尚书……李石鹿相国之先世为其佃户云。”
“邑人”张纲和“邑人”曹义都曾任过宰相,致仕后都来茅山“宰相家”隐居生活,都有吟咏句容茅山的诗集传世,影响广远。李春芳也是“邑人”,也是的的确确的句容茅山人。考中状元官至首辅,自然是货真价实的“宰相”。致仕直奔兴化,还来不来句容茅山“宰相家”?
答案是,李春芳从兴化回来了,回到句容茅山,就隐居生活在茅山华阳洞天。李春芳《良常胡氏重修谱序》就有记载:“余承国恩,许归田里,因得与方外之流论养生之术于三茅洞天。既就陶公弘景故趾建玉皇阁,为焚修之所。阁东北五里许,良常仙境在焉。时引故乡父老往来话旧其中,每至则胡公玉岩与其侄铜冈、碧溪辈款洽尽欢。万历己卯春,复步自华阳入良常,因登胡氏之堂。而胡之诸宗适修世系,余索阅之。”
因此,《西游记》中所署“华阳洞天主人”之名号,应该是与张纲的“华阳老人”之号以及曹义的“怡老”亭之号旗鼓相当的。李春芳是首辅,官职比张纲的参知政事和曹义的南京吏部尚书更大,“华阳洞天主人”这个名号应该也比“华阳老人”“怡老”的名号更大更响亮,一般人自然也不配用这么大口气的号,这个号是隐居茅山的宰相所用的专号,对号入座,自然应该是非李春芳莫属了。
《西游记》未署作者真名,仅仅署名“华阳洞天主人校”。“华阳洞天主人”,本质上就是影射作者李春芳就是“句容人”。李春芳“世居句曲之朱壒村”,其《新建华阳书院碑记》自称“臣原籍其地”,“句容,吾宗国也。早岁常读书寺中。”李春芳号“石鹿”,“石鹿”之号源之句曲之石鹿山。李春芳之弟李齐芳,字子蕃,又字壒村。壒村,即句曲之朱壒村。从李春芳和李齐芳兄弟二人的字号来看,都与句容茅山有关系,都是句容人。李春芳《忆昔行送王□山解官还句曲》(《贻安堂集》卷二):“……我有庐兮三茅畔,十亩榛芜松菊乱。何时一报圣朝恩,与君仍作林皋伴。”《王岩潭年丈过访(茅)山中,即席奉赠》:“总角抡魁众所夸,秣陵携手笑看花。而今忽讶霜侵鬓,莫惜金尊对月华。”由此可见,李春芳童年曾经生活在句容茅山,青少年时代曾经在句容华阳书院读书学习。
因此,《西游记》署名“华阳洞天主人校”,就是影射作者就是“句容人”。李春芳本来就是句容人,其当时一代人都知道,为什么《西游记》署名要影射而不明说出来呢?这其中是有大隐情的。
据《明实录·穆宗实录》,“(隆庆五年)庚申(四月二十九日),南京吏科给事中王桢等论大学士李春芳以亲老求去,再疏即止,因缘为弟改官冒恩非分。且言其父居家不检。春芳不能辞责。”这段话的意思很清楚:南京吏科给事中王桢弹劾首辅李春芳,说李春芳以“父母亲老了没有人服侍”为理由要辞官回去赡养父母,辞职报告打了两次就停止了,辞职报告就是一个幌子,其真实的目的是为了骗得皇帝不该赏赐的恩赐,就是为了给李春芳的弟弟调动工作而已。另外,李春芳的父母亲在家生活也不检点。这些责任,李春芳要承担不能推辞。
李春芳随即上疏穆宗皇帝进行了反驳:“臣自隆庆二年以来乞休数四,未蒙俞允,及今年二月,偶感衄疾,复再疏乞骸骨,皇上亲洒宸翰,鉴臣忠实,臣用是感激捐躯,不敢再渎,乃请改弟职,送母南归,若责臣以知止知足之义,臣复何辞,何至以臣不能勇退诋及臣父,夫皇上许臣以忠实,而桢等诋臣为欺诈,孰然孰否,圣明洞察,何敢置辩!”
祝诚教授2020年7月16日在《京江晚报》发表书评《喜读李洪文有关句容文史的四部新著》。
李春芳反驳的理由是:我辞职报告打了好多次了,皇帝都没有批准我辞职回家,今年二月因为“衄疾”再次打了辞职报告,皇帝亲自批示说我忠诚老实,不准再辞职,要我继续安心工作,所以我李春芳非常感动,认认真真工作来报答皇上,请求皇帝调动我弟弟李齐芳到南京任职都督府都事,并且送我母亲回句容,南京和句容距离很近,只是为了方便我弟弟替我照顾服侍我母亲而已。如果言官王桢弹劾我李春芳贪婪不知满足,我没有二话可说。但是说我李春芳因为不能坚决辞职而去诋毁我的老父亲,这样诬陷怎么行?皇帝说我忠诚老实,言官王桢诋毁我,说我李春芳欺诈不老实,谁对谁错,谁真谁假,请皇上明察,我李春芳不敢争辩这件事。
紧接着,李春芳就“勇退”了,坚决辞职,“第念臣惟知君命之当遵而不知人心之难测,惟知亲意之当顺而不知物议之随腾,自蹈机阱,其谁敢尤,伏望鉴臣孤踪危悃,即日放归田里,以作言官弹击之气,示在位旷瘝之惊。”“隆庆五年五月壬戌朔(五月初一),大学士李春芳再上疏求退,上温旨慰留不允。”“丙寅(五月初五),大学士李春芳三上疏求去,上曰:卿乞休愈恳,朕已具悉,但机务繁重,方切倚毗,岂可坚于自遂,宜即出辅理,慎勿再辞。”“辛未(五月初十)大学士李春芳四上疏求去,上复温旨慰留,令勉出辅政。”“戊寅(五月十七),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李春芳致仕。春芳乞休疏凡五上,上察其诚恳,乃许之。”
著名军旅作家、记者李伶2020年10月9日在《镇江日报》发表文章介绍本文作者李洪文及考证成果
大明首辅李春芳五月初一、初五、初十、十五(十六)又接连请辞,最终穆宗皇帝恩准致仕。这在当时的大明官场,应该是一个热门话题。
李春芳本是江宁府句容县人。既然是江宁府家乡人构陷诬告,大明当朝首辅李春芳十八天时间五次上疏皇帝坚决要求辞职,目的就是“以作言官弹击之气,示在位旷瘝之惊”,穆宗皇帝无可奈何且深为感动,最终只好恩准李春芳辞职。既然江宁府的官员构陷诬告,丝毫没有家乡人情谊,所以致仕之后的李春芳直奔扬州府而去,径直去了兴化县。从此对外宣称自己就是“兴化人”,以此来抗议江宁府的诬告。
后来李春芳父母亲在兴化去世之后,李春芳又萌发了全家从兴化搬回老家句容的想法。叶落归根,人之常情。况且李春芳童年生活在茅山,青少年时期在句容读书,为官之后曾回句容,县志和家乘均有记载。“(李文定)为诸生时,读(句容华阳)书院”,“官翰林给假南还(句容)”,“月潭踵门持楮求书,并请践约。公书前律,笑解所系玉带,并西番所进番经一册(金百两)付之”。(见《乾隆句容县志》四卷“玉带楼”和《李氏别记》)
李春芳决心离开兴化,让父亲李镗叶落归根,自己也返归故里句容茅山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将来子孙后代也要“松楸世守”。
回到家乡句容的李春芳,隐居在茅山华阳洞附近,此地是“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自己曾是朝堂上真正的宰相,现在林泉云鹤,早已是神仙中人了。《西游记》校定完稿,书中已经藏有李春芳姓名字号,哪里还需要再署真姓名,所以仅仅署名“华阳洞天主人校”,因为李春芳在《西游记》中预言“料应必遇知音者,说破源流万法通”。(见李洪文《句曲诗综》259页注释)
罗万化等《南京礼部合祭文定公文》有“故先生之曩昔被谗解绶而归也,天下莫不怅然失色而犹翘然冀其复来,及先生之归而坐享名寿,福祉之盛也,天下又莫不忻然以为仁德之报而天纲之恢恢,今先生之一旦捐馆舍而仙逝也,天下之知先生者,固莫不闻讣涕泪,而不知先生者亦孰不欷歔咨嗟而徘徊。”郭应聘等《南京吏部、兵部合祭文定公文》有:“聘等夙仰公之范而服公之谊,兹忝列旧京又幸迩公之乡,倏闻讣音,悲悼何极!”
盖棺定论,有光句容。
“被谗解绶”,是还李春芳一个清白,“谗”字是定论,当年的南京言官(七品)王桢就是“诬陷”首辅(一品)李春芳而使之“解绶”。南京礼部、吏部和兵部通过祭文表达了对李春芳去世的哀悼,也同时与进“谗言”的“王桢”划清界限。“幸迩公乡”是对李春芳“有句容之家却难回”的委婉道歉。“迩”即“近”,有南京距离李春芳“句容家乡”很近之意,当年李春芳请求皇帝让弟弟李齐芳到南京任职都督府都事,为的是方便李齐芳替自己照顾句容的老母亲。一个“迩”字,也表达了南京吏部和兵部同时对当年王桢“谗”言使李春芳致仕之后不愿回到距离南京很近的句容家乡而去兴化之歉意。李春芳“致仕兴化”“不回家乡句容”确有难言之隐,其本质是句容虽有老家,一品首辅被南京七品言官谗言解绶,奇耻大辱,确实是无颜以回。
叶落归根,李春芳晚年葬父母于句容,再回家乡“桑梓定居”,此时早已宠辱皆忘,又告诫子孙在句容要“松楸世守”。
总之,《西游记》中的“华阳洞天主人”之实质就是影射李春芳虽然致仕直奔兴化,情非得已,自己其实就是标标准准的“句容(主)人”。别人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自己当时其实是句容有家难回罢了。

↑2021年3月4日参加镇江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会任振棣会长组织的学术交流活动后,作者拜望祝诚副会长(镇江师专原副校长、镇江高专原校长、江南大学太湖学院原院长)(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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