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我的生日
文/王安德
六十而过的我,头发渐渐变白,额头也多了几丝皱纹,腿脚走路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每日为母做饭,聊天、叙说家常,听不完妈妈讲的故事。
今天,我突然问妈"我是生日到底是那天?",妈妈沉思良久,反问我"六十多岁的人了,咋问这事?",我笑而不答。因为,妈在,九十高寿了,儿女们应该永远记着她老人家的生日,去向她祝寿祝福。

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让学生娃填写自已的基本情况,我将出生地填写的是"西安",将出生年月填写的是"1960年6月1日",引起了好多同学的羡慕。
班主任问过我"你真的生在西安",我说:是我妈告诉我的。同学们问我"你真的生在6月1日",我还是说:是我妈对我说的。
就这样,年年6月1日过六一儿童节,我就自豪地说:这是我的节日。
而且还和其它小朋友一起庆祝自己的生日。
长大后,上初中,高中,填写个人简历,我照样填写的是6月1日,可是,很少有同学羡慕了,我也不自豪骄傲了。

参加工作以后,我填写工作情况登记简历表,入党志愿书,在出生年月一栏犹豫着,是填6月1日,还是另填其它日子,我没有主意了,后来,我自作聪明,稀里糊涂地改填为"6月3日"。至今,我也弄不明白改填的用意是什么。
日子久了,我问过妈,她含糊地对我说"记不清了,反正那时正是收麦季"。就这样,直至退休,我每次填写各种表格,自然填的是"6月3日"。
前几天,文友香儿写了篇散文,叙说的是祝六一儿童节快乐。这篇短文,我读过三遍,就勾起我对"6月1日"的怀念。
我真的又想再重填一次简历,享受六一儿童的欢乐和笑声,一切历历在目,那胸前飘动的红领巾,那站在国旗下肃目的敬礼,那一声声潦亮的红歌,此刻在耳边响起……

离六一儿童节越来越近,小朋友缠着妈妈,缠着外公外婆"六一儿童节,我咋过呀?您们给我准备了礼物没有?",妈妈笑了笑说"让你吃串串去",外公外婆说:我们会让你惊喜的,我对妈妈说"我的生日到底是那天?"。
时间又一次推到了六十年前,爸爸在省公安厅班,妈妈在西安邮政器材厂上班,就在那年麦收季,妈妈在北大街的大同医院生下了我。

妈妈回忆说:那天早上刚上班,你爸爸带着镰刀,头戴草帽,去临潼县支农割小麦去了。他前脚刚走,我就觉得不舒服,立刻拿了几件布衣片,一个人去找医院。刚出公安厅大门,正是早上八点整,我顺路向西走去,走着,走着,拐向了北大街,看到一堵墙壁上写着"大同医院"四字,我艰难的走了进去。
此时,我已行走困难,来不及办住院手续,便沿台阶而上,向二楼产房走去。一共五级台阶,我艰难地爬过三阶,实在走不动了,好在过来一位接生的,将我扶进产房,直间上了产床,不一会,小孩便呱呱落地了。

这个小孩就是我。
妈说:生下我后,住在公安厅的宿舍,我喝的是从草滩送来的牛奶,羊奶。几个月后,妈妈要去上班,就抱着我搭车步行,去省邮政器材厂上班,放在哺乳室,下班后又将我抱回,一日往返十亩地,真的好累。
我喝着草滩羊奶,在西安长到两岁,就随母亲下放回到韩城老家。
吃不饱,穿不好,在农村生活的日子真苦。

一晃六十年过去了,我从来没记过自己的生日,但我永远记着父亲的生日。从父亲的六十岁生日,到他七十岁生日,我和兄弟姐妹都是在酒店为父亲祝寿祝福。父亲的八十岁生日,我们是在农村的家为他过的,就在那一天,我送给父亲一个大大而珍贵的礼物,那就是日思夜想,天天期盼的那本书《八十春秋》,一个红色家庭的记忆。
四年后,也就是2014年8月,父亲过完他人生的第八十四岁华诞,携带那本心爱的巜八十春秋》,驾鹤西去,含笑九泉。
从此,我又记住了父亲的祭日。

记住儿女生日,记着孙子孙女的生日,父母的生日就在我的心中,今天的我,也不会忘记自已的生日,因为,在那一天,我的妈妈,带着伤痛,生下了我,带着母爱哺育着我,带着责任,将我养大。
布谷鸟叫了,算黄算割,麦儿黄,麦儿香,初夏的微风刮过,下起了沥沥小雨,石榴花红了,喇叭花儿开了,我的香儿呐喊着
"六一儿童节到了,那就是你快乐幸福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