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冰棍
原创:王春梅
我小时是70年代,父母上班我就经常在姥姥家。我八、九岁时姥姥就快60岁了 ,每年夏天她都在我们家(现在商厦南)跟前儿、正大街肉食商店门口卖冰棍和瓜子儿,我就常跟着她一起忙活着。

姥姥用一个四周包了棉花垫子的大箱子当冰棍的保温箱,缝上一个长的大宽带子可以背着。姥姥家有十来个竹子和铁的冰棍壶。有时一大早我在家吃完饭,就上前院找姥姥 ,帮着她拿凳子、拎冰棍壶一起去出摊。她坐一个大板凳,我在一侧坐个小板凳,姥姥不时喊两声:“卖冰棍儿啦!……冰棍儿”一会儿我也喊两声:“冰棍喽……冰棍儿……!”

那时冰棍才五分钱一根儿,但天不是非常热买的人还不那么多;葵瓜子儿卖一毛钱一玻璃杯,买多的我们就用称给量。做买卖有时会很怪,平时不一定非常忙,而一忙起来人就爱聚堆。特别是毒辣太阳当空照的天儿,我们就更忙碌。有时姥姥在收一个人的钱并且给其查数冰棍的时候,另一个人也着急买,那我就慎重的查点钱后,给其在另一壶里拿冰棍。大热的天一会儿就忙活一身汗,可我们一般不舍得吃一根冰棍儿。因为我知道姥姥家也挺困难的,卖冰棍挣钱不容易,卖一根冰棍才挣两分钱。只有在不忙的时候姥姥要给我一根冰棍吃,而我也尽量挑要化的吃,而且从来没有习惯说要吃两根冰棍。天热冰棍化的快,有时会化成冰水,我可以多喝点那甜凉的“饮料”,那可真爽啊!有时姥姥正卖冰棍时,有人要买瓜子儿我就用玻璃杯给称,尽量给量满满一杯。姥姥常说:“做买卖要把良心放正,认可自己少挣点也不能欺骗顾客”。所以在卖瓜子儿的时候我们都会让杯满一些,用称的时候,秤砣的绳在星上,称杆还要高挑起一点。
我感觉我自己最能发挥作用的时候,是冰棍要不够卖姥姥得去批冰棍时 ,她给我留了一点零钱,简单嘱咐几句就赶忙去了,那我就得独自承担起这个“小摊儿” 的重任啦!经常是忙的不亦乐乎,那可真是勉强忙过来呀!但我却从来就没卖错钱。
晚上回家,要先帮姥姥清洗冰棍壶,放入清水小心翼翼的使劲晃动,如是三、四次后直到非常干净才作罢。控干水后往冰棍壶里一瞧,咦!里面清晰可见我的小脸儿呀!

姥姥整理钱的时候,我也不闲着,也跟着她把一分、二分、还有五分的归类,10个在一起用纸卷上,上面再写上钱数,这样方便在批发冰棍的时候数钱。时光蹉跎岁月碾压,好些卖冰棍的平常记忆已经被深埋,只有一两块突兀的顽石依旧清晰。
记得有一天很凉爽,有一只土黄色长毛的大狗不知从哪来的,就趴在我们卖冰棍那儿的西前方三、四米处,虽然有五六十斤重很壮,但看起来不凶恶,很悠闲的趴在那巡视着,好像我们就是它的主人似的,时而还闭眼睛打盹。来回过人它也不咬,我在那儿跑前跑后的,它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就那么趴了两个多小时。我从小就非常喜欢小动物,特别喜欢小狗。有一次我还给它扔过一点好吃的呢!它吃后还高兴的摇摇尾巴,所以我就感觉和它挺熟的啦!
那时候在镇里住没有柴火,妈妈下班会捡回一些细碎的小木头,有时我也会和妈妈去饭店后边,拿铁丝做的三尺挠子捡煤核儿。姥姥没事时也捡一些冰棍杆拿回引火,所以我有时也给家里捡一些冰棍杆儿。偏赶上那天挨着大狗趴着的跟前,有三四根干的冰棍杆儿在一堆儿,我坐在那儿看见了,那狗就一门趴在那里不走,我等急了又来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儿劲儿了,就起身快速的走到大狗跟前,弯腰想去捡那些冰棍杆儿,那狗一定以为我要捡石头打它, 可能是我年幼,万没想到它忽地起身吭哧一下对着我的小腿肚子就咬了一口,然后噌噌就跑了!我当时真想立马就找个大石头块儿使劲揍它一下,可附近没有,只能狠狠的骂了一句。谢天谢地,哈哈可能这狗跟我比较熟吧,还算口下留情,比较温柔的浅吻了我几个血牙印。当时虽然很疼,但倔强的我没有哭出来,只是泪在眼圈里转,虽然姥姥有一点埋怨我不该那样,我也挺后悔的,但还是让我妈妈领我打了那生疼的狂犬疫苗。
姥姥在肉食商店门口卖东西好几年夏天了,肉食商店前面虽然很大,但再没有第二份买卖。有一次我们正在卖冰棍儿,有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好像叫小敏,她也拎了一个竹冰棍壶来到距离我们六七米的西前方站住。我对这个小女孩有点印象,因为她妈妈也是卖冰棍的,她有时跟着她妈妈来回走。我那时小,还没有听说过:“同行是冤家”这句话。但是有人来买冰棍,她在我们前方,买她的冰棍,我们就不能卖,心里有点填堵,可姥姥却没说啥依旧如故。我当时真想让她别在这跟前卖,看姥姥那么淡定,我也没吱声,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小敏在我们跟前卖了好几个小时,也没卖完一壶冰棍儿,因为姥姥是热心肠的人,熟人都喜欢买我们的冰棍。就在我们都正闲时,突然“砰”的一声 ,原来是小敏的冰棍壶自己爆炸了,吓了我们一跳。小敏也吃惊不小,赶紧往后退,一脸惊慌无奈要哭的样子。我当时虽然有一点小幸灾乐祸:“谁让你上我们跟前和我们抢生意,老天都不饶你,冰棍儿没卖几根,这回好了,还得再买一个冰棍壶。”但还是和姥姥一起到她跟前安慰她:“吓着没?得回这壶壳结实没爆开,要不多悬嘣着你,可得加小心呀!”姥姥一边朝地反复摸着她的头,一边微笑着不断说:“摸毛儿吓不着,摸信儿吓一阵儿……”,等她稍安定后让她赶紧回家,后来她再也没上我们跟前来卖冰棍了。
有时天非常热,冰棍卖的特别快,我们忙的不可开交。到冰棍厂起冰棍的人也非常多,得排队好长时间。我曾不止一次自告奋勇,帮姥姥去批发回来冰棍。大箱子我虽然背不动,但我推自行车驮着它去。

我匆忙来到冰棍厂,一看:总会有四、五十个卖冰棍的在排号等待批发冰棍儿。虽然非常想立马就能排第一号,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只能焦急的等待。冰棍儿制作要有个过程,供不应求等待的时间就很长,有时我要等两个多小时。那次冰棍箱子在那排号,我进到冰棍厂里好奇的看一眼:刚出来的好几长排带着许多刚成品冰棍儿(冰棍杆儿朝上)的金属槽,要放在水槽里稍升温一下以利脱模儿(可能是利用冰的冷胀热缩原理吧!)。那么多冰棍儿上面都冒着丝丝缈缈的白雾,似小仙境一般,那些我渴望已久要到手的奶白色的冰棍可真招人喜欢呀!地上有好多水,工人们都穿着非常高腰的黑色雨靴和比较厚的长袖衣服,扎着大胶围裙,不停的忙碌着。这屋里可真是太凉爽了,火急火燎来批发冰棍儿的人到这里心情一下就平静不少呀!
经过漫长的等待我终于兴高采烈地批发到许多根冰棍了,仔细的把冰棍规矩的码在箱子里,再认真的捂盖好冰棍箱子,牢牢的固定在自行车后驮座上,满怀喜悦和希望连跑带颠推着车子奔回去卖,这大热天能挣很多钱的。不管风吹日晒雨淋,我都愿意跟姥姥卖东西,有时小脸儿热得通红确黑,风吹的麻癞儿的也不觉得怎样。
要是卖的不快冰棍剩的多,姥爷晚上下班回来,就会拎着几个冰棍壶四处游走去卖,主要是窜小胡同,有时我也要跟着去。憨厚的姥爷不舍得让我拎冰棍壶,可是怕姥爷累着,有时我也抢下来帮着拎一会儿。在胡同里姥爷在前面喊:“冰棍儿、冰棍儿、甜凉的冰棍儿喽!”姥爷的声音刚落下,我就紧跟着喊:“冰棍儿、冰棍儿……五分钱一根啦……饮食业冰棍儿”!”有时要是离挺远看见一只狗时,我就赶紧抓住姥爷的衣襟,有姥爷在我就不再惊慌害怕了!随着此起彼伏不停叫卖的乐声,拖着夕阳下长长的身影,我们逐渐走向遥远的巷子深处……

原创作者简介:王春梅,笔名傲雪凌寒,70后,黑龙江省巴彦县人,就职于中粮贸易所属粮库。为灵魂讴歌,让文字炫舞!爱好文学、运动、唱歌、摄影、旅游。哈市作家协会会员、哈市诗词楹联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楹联家协会会员、《人民日报》官网会员。办过报社,出版发行过报纸和挂历等。做过国家高科技产品的黑龙江省总代理,并将产品远销到俄罗斯。多年来创作的新诗、古诗、散文、童谣、三字经、报告文学、小说等多次在县、省、国家级报纸、书刊、杂志、微信公众平台、国家网官上发表,并且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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