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勒文苑】美文《粽子寄情》作者/倪辉祥

本文刊发于《新民晚报》夜光杯

作者/倪辉祥系浦东本土第一位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倪辉祥先生的倾情精品力作《悠悠浦东情》

作者倪辉祥应邀在电视台做访谈

【克勒文苑】精美散文&涌泉恩泽→《粽子寄情》■作者/倪辉祥

【克勒文苑】精品美文║《粽子寄情》作者/倪辉祥

【导读】：每逢端午时分，农家都会争相浸糯米、摘苇叶，包上几篮头粽子。一到傍晚，家家的灶间就会飘逸出阵阵新苇叶的清香，诱人直咽口水……

【寄语】：母亲是村里裹粽子的能手，各种形状的粽子，她都会包；而且包出来的粽子有棱有角，只只均匀，美观得让人赏心悦目。尤其是那被村人们称作为“珍珠粽”的四角小粽子，像一节大拇指般大小，小巧玲珑，用丝线串结在一起，简直似一串美不胜收的艺术品。小时候，她分给我们兄妹一人一串，我们爱不释手地挂在脖子上在小伙伴中间炫耀，引诱得邻家的孩子眼红不已，吵闹着也要“珍珠粽”。

【正文】：▼▼▼

端午节，是江南一带的传统节日。据说包粽子的习俗是为了纪念古代诗人屈原而沿袭下来的。在浦东人眼里，包粽子和在门口、床边摆上驱虫辟邪的艾蓬和菖蒲，是一档必不可少的传统节目。每逢端午时分，农家都会争相浸糯米、摘苇叶，包上几篮头粽子。一到傍晚，家家的灶间就会飘逸出阵阵新苇叶的清香，诱人直咽口水。

我家当然不会例外。母亲是村里裹粽子的能手，各种形状的粽子，她都会包；而且包出来的粽子有棱有角，只只均匀，美观得让人赏心悦目。尤其是那被村人们称作为“珍珠粽”的四角小粽子，像一节大拇指般大小，小巧玲珑，用丝线串结在一起，简直似一串美不胜收的艺术品。小时候，她分给我们兄妹一人一串，我们爱不释手地挂在脖子上在小伙伴中间炫耀，引诱得邻家的孩子眼红不已，吵闹着也要“珍珠粽”。无奈之下，邻居们总来央求母亲替她们的孩子包上一串。母亲不仅心灵手巧，而且心肠和善，无论再忙，总是来者不拒，因而，在村里母亲的口碑是极好的。

我曾经周游过不少地方，遍尝过许多地方颇有特色的粽子，比如闻名遐迩的嘉兴百年老店五芳斋的肉粽，味道虽好，但我觉得它们比不上母亲裹的粽子好吃。在我记忆中，小时候家境困难，裹不起肉粽，但母亲裹的粽子花样经还真不少：赤豆粽、豆沙粽、菜干粽……各有各的味道，丝毫不比肉粽逊色。年幼贪吃，我常常吃得肚子滚圆，连晚饭都吃不下了。家里经济条件好转了之后，母亲又裹鲜肉粽、咸肉粽、火腿粽给我们吃。直至我成家立业，母亲也从不间断裹粽子分送给我们吃。几十年来，母亲养成了我对粽子情有独钟的嗜好。

每逢端午节，我常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小时候跟着母亲去河滩边采摘苇叶的情景。为了省下几角钱，母亲总会赤了脚挽高了裤脚下河去摘苇叶。我瞧着心痒，也想赤了脚下河去采摘。这时候，平时一向温和的母亲，立即会瞪起眼睛声色俱厉地喝止我，看我噘起了嘴巴，她又会“恩准”我在岸边当她传递苇叶的助手。包粽子时，我自然又是手痒，模仿着母亲学裹粽子。看起来容易，学起来难，我在母亲手帮手的指教下，苇叶折断浪费了不知多少张，可是仍然包不像样。每当此时，母亲一点也不气恼，始终是和颜悦色地鼓励我。

记得有一次，我自认为裹得蛮像样了，洋洋得意地递给母亲看，心想母亲一定会表扬我了，没想到母亲还是摇着头。我好胜心强，不服气。母亲没说什么，在我裹的粽子上作了记号，放到大锅里一起煮。待到起锅时，我的“杰作”不是“暴腰”（里面的糯米露在苇叶外），就是“夹生”（绳子扎得太紧，粽子里面的米粒都是半生不熟的）。瞧我红了脸，母亲善意地告诫我：“小囡做事情要虚心点。”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裹粽子的窍槛多着呢！这下我可心服口服了。

老家动迁后，我同母亲住得远了。然而用不着担心，她老人家裹了粽子送上门来的习惯没有变；而且还会亲手剥两只粽子在碗里，看着我吃得有滋有味的，她就会笑得多皱的脸上绽开了金丝菊花。我知道，母亲最了解儿子的嗜好，她是借粽寄托着爱子心切的感情啊！突然间，我感到了嘴里的粽子特别香。

岁月不饶人。母亲的年纪毕竟大了，所以我常常劝她不要再裹粽子了。可她偏偏不肯听，还是要亲手裹给小辈吃。那次端午前夕，我接到了她老人家捎来的讯：她已浸好了糯米，准备好了馅头，但是，因为住了公房难买苇叶，所以她要我开车到近郊的镇上兜兜看，买点苇叶给她送去。母命难违，我兜了几个地方终于买到了。

我帮母亲洗净苇叶后，她炒虾等不及弯，立即摆开场裹起了粽子。我看着母亲用仅剩的两只门牙吃力地咬住绳扎着粽子。牙齿本身已浮动，加上一用力“啪嗒”一声，两颗门牙全崩掉了，顿时鲜血直流。我心疼地拿来棉花球替母亲擦着血水，劝母亲歇手休息去。但母亲却固执地要裹完粽子。没了牙齿怎么裹？正在我纳闷时，她要我帮她咬住绳子，她在我嘴边扎着粽绳。说真的，我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强忍着才算没淌下来……

傍晚回家，当母亲将一马甲袋粽子塞到我的手上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世上只有妈妈好……”霎时，这首歌的歌词在我的心头涌起。这粽子，融进了母亲的心血，蕴含着母亲比东海还深的亲子之情呀！世上还有哪种感情比母爱更珍贵？（本文刊发于《新民晚报》夜光杯）

【克勒文苑】精品美文║《粽子寄情》作者/倪辉祥

《粽子寄情》刊发于《新民晚报》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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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 稿：倪辉祥

编 审：张凌清/treesea

▼倪辉祥先生近年来出版的部分精品散文集书之照片

本文撰稿人倪辉祥简介：

倪辉祥的部分书作照片

在刚刚过去的2020年，倪辉祥出版发行的长篇小说《灿途》，已被上海文艺出版社列为向浦东开发开放30周年献礼的重点作品。

(下图《灿途》书作照片）

【克勒文苑】精品美文|《粽子寄情》作者/倪辉祥

修：2021-06-14端午  12:5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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