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领(之五)

蓝白领

小明自从那次上班睡觉，还害工友老段也吃了大头强的“肉菜”，小明深感对不起老段。因为是自己的错，小明就为了这事儿一直惦记在心中，更难得的是老段挨了打后，一点儿也没有责备小明的不是。相反，老段因为小明的过错而挨了打，反而冲小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因为是他的错似的，搞得小明更不好意思起来。不好意思起来的小明，一下子觉得老段并没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了。小明刚来时，有人就警告过他，与老段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说他这个人很怪，也很神秘，从来都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他也从不向人提起他从那里来，老家在哪里，以前干过什么营生？若是有人不知好歹的想问一问，老段必然就会勃然大怒，怪问的人多事，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想挨揍么？于是，老段给人的应象就是不近人情，脾气古怪，做事神神秘秘的。

但是，自从这次挨打风波后，小明发觉老段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相反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原因是小明一直惦记着老段因为自己吃了大头强的“肉菜”，深感过意不去，于是在他领起一百元的预支款时，一咬牙给老段卖了一瓶青岛牌的啤酒。小明以前在家是喝过啤酒的，而且喝过不同品牌的啤酒，他自己是比较喜欢青岛牌啤酒的。那天，小明买了两瓶青岛啤酒，还买了一包花生米及半斤猪头肉。这是小明来这工地上两个多月唯一的一次大破费，因为他自从火车站因找工作而受骗后，被人工贩子卖到光头强的工地上做工以来，他从未花过什么钱。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积攒起足够的路费好离开这个鬼地方。刚来的时候，听光头强说他一天工钱二十五元，小明听了有种不幸中的万幸的窃喜，心想只要自己再坚持干完一个月就行了。谁知，好不容易挨到发工资的时候，他被大头强告之，只能先领起一百元的零花钱，不觉心里凉了半截。马上知道自己处境的艰难，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有大半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了。当小明提了两瓶啤酒和一包花生米，半斤猎头肉出现在正坐在地板上的老段的面前时，老段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接过一瓶啤酒。当小明也席地坐在地板上，放好花生米及猪头肉，两人就用酒瓶直接干起了杯，用手直接抓着花生米及猪头肉，大吃大喝起来。不一会儿，啤酒，花生米及猪头肉都一扫而空了，小明微醉地说出了自己的最大愿望是:“希望尽快凑足路费好回家。”。原来小明的酒量不大，喝一瓶啤酒，就可以把自己灌醉的。但对于老段，是可以喝下过三五瓶啤酒是不成问题的。小明见了，还要给老段买啤酒，老段却说:“小兄弟，不用了。你真老实，在外面混，是很容易吃亏的，还是干快回家的好。”。说毕，老段不知从那里扯出来一大把钱，硬要塞给小明，小明一见吃了一惊，连忙推辞说:“大哥！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有能力赚足路费，大不了多呆些时候。况且你也是要钱用的，谁不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呀？”。小明推辞了一番，终究没要钱跑了，因为有点头晕，马上跑到床铺上睡着了，他迷迷糊糊糊糊地听见老段唠唠叨叨的说过不停……

“回家？不！不！不！我怎么还能回家呢？我看这地方就挺好，俺老段是要长期地呆下去的。别看大头强凶，迟早这龟儿子要是知道我老段段大爷的手段，他还不吓得跪地求饶呀？”。老段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刚一刹音，他自己倒先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连忙自己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拿眼四瞧，幸亏此时宿舍里没有別人。他连忙蹑手蹑脚地走进小明的床边，小明见老段向自己走来，是想他怕自己听见了他的话儿，于是他连忙假装睡着了似的紧闭起来了双眼。老段看了一会儿，见小明真的睡着了，不仅松了一口气说:“好险！不然让他听去了难办？做掉他又于心不忍，不做掉，走露风声，自己也会有大麻烦的。”。小明听见老段的自言自语，早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他屏住了呼吸，又很自然地打起了呼噜。老段听见了小明的呼噜声，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小明的床铺儿，他走到自己地上的床铺儿躺下了。小明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连发尿胀也给忍住了，幸亏王大哥回来了，他才假装被尿胀醒了起来洒尿。撒完了尿，小明又继续躺在床上，此时的一颗心才放回肚子了。他一一回忆老段的话语的意思与说话的神情，马上得出老段是个危险人物，以后要小心了，再也不与他单独在一起了。

第二天一早，老段一见他就笑着说:”你小子酒量不行？一瓶啤酒就喝醉了，我还到你床边去查看了一下，睡得像个死猪似的，不一会儿还打起了呼噜。”。此时，小明的一颗心才感觉安全了，幸亏他没有发现自己在装睡，否则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当然这一切，小明都没有向别人说起过，包括一向对他很好的王大哥都没有说起过。相反，王大哥倒是几次提醒他别与老段走得太近，据他多年在外的经验，老段必然是个有故事的人，决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原因他也没有对小明说明，因为老王也早就发现了当别人欺负老段时，虽说老段一向都是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子。但是老王多年砌墙练就的好眼睛，早已发现老段那目光里藏不住的狠毒，况且此人(也许老段也是个假姓儿)也是孔武有力，决不是什么软蛋一个，如些忍耐不暴发，必有隐情。王大哥之所以多次提醒小明，是看在小明涉世未深，况且又与自己的儿子一般大小。他又早听小明说过他父母已经双亡了，于是王师傅对小明格外的亲切些。因此他见小明与老段过分亲近，就忍不住好心地多次提醒他了，他完全把小明当成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看待。

原来，自那次喝酒后，一向不爱搭理人的老段格外对小明亲热起来。还时不时拿钱叫小明买酒买菜，与小明一起喝酒吃肉了。小明原本想一口回绝他，又怕他看出破绽那天他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所以小明也不敢马上答应王大哥，一下子就与老段断了来往。现在的小明，也已经断定老段决没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了，就说他一个月也不过就预支那么一点钱。他却经常给小明三十五十元地去买酒买菜，而且至少一个星期就有那么一次，老段喝酒吃肉的钱那里来的？小明也隐约记得老段给他钱的那晚上，至少也有好几百元，他那里有那么多钱？小明本来不笨，现在疑点多了，心里早已明白了个大概:“老段的钱，来路不明，此中必有大来头。”。想明白的小明更害怕了，但怕归怕，他又不敢一下得尽老段，不与他来往了。好在老段只对他一个人好，对其他的人，他一点儿也不买帐，照例的是我行我素。做的事儿，也照例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的很有神秘感。

附:

人生只有一个归宿

蓝白领

世上的路虽有千千万万条

但人生只有一个归宿

在那百年之后

都会融入大地化为泥土

不管你是达官贵人

还是才子佳人

抑或是贩夫走卒

在那百年之后

都会融入大地化为泥土

你凭什要嘲笑我轻视我看不起我

但你不要忘了

我们最终都会殊途同归

在那百年之后

都会融入大地化为泥土

短暂的不同你又有什么了不起

人生一百年转眼即逝

你那么神气到底为了什么

在那一百年之后又有什么不同

谁都逃不脱迟早要融入大地化为泥土的宿命

器张的人欺世的人

你们要记住

世上的路虽有千千万万条

人生只有一个归宿

在那百年之后

都会融入大地化为泥土

只有短暂一百年的不同

千千万万年的都是一个样

到那时谁又能分得清你是你我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