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粽子情
作者 方成
2021年6月14日,星期一,端午节,辛丑年五月初五。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端午节。我在北京南站等候去杭州的高铁,闲暇翻看手机朋友圈,一条有关端午的内容,不由得在我心里掀起了阵阵的涟漪,这则信息的内容是:
“愿幸福就像一根根粽绳,紧紧地缠着你;愿安康就像一片片粽叶,团团地拥着你;美满就像一阵阵粽香,久久地环绕着你。衷心祝愿您和家人们端午节幸福、安康、美满!”
这段温馨的祝福信息,让我又想起了我的年少时光。年少时的生活是清贫单调的,但美好的印记总是镶嵌在年节的日子里,端午节也不例外。

我是17岁从乡下进城参加工作的。乡下的那些年,在我的记忆当中,仅仅吃过两次粽子。粽子。在我们那偏僻的乡村里,不叫粽子,而是叫增子,发音是zeng的第四声。不知为何?
十多年的乡村日子,即使从记事起,说来也是不短的。为什么只吃过两回粽子?再清贫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寒酸吧?其实原因很简单。粽子是粘米做的。而我们那里不产粘米。在计划经济年代里,乡下人只能自给自足,产什么吃什么。

吃过两回粽子,在我的发小同伴中,也是享受过奢侈粽子为数不多的小毛孩了。
享受两回粽子,一次是我父亲带回来的,一次是母亲自己做的。自谓此乐不比县里的县长大人逊色。
父亲带回来的粽子,是他去外村帮助人家磨房时的收获。那时候的乡下人家,多是土坯房,一到芒种雨季来临前,麦子收了,家家户户就要磨房。在去年的土房顶上,磨一层新的麦秸泥,不然雨季就会漏雨。父亲去外村给人家磨房,主人是个让人羡慕的外资户,粽子是他从城里带回来的。父亲舍不得吃。带回家两个,都便宜了我。我没吃,光闻着那包裹粽叶的粽子,就感到奇香无比,鼻子恨不得都钻到粽子里。

一个粽子,趁没人的时候,被我藏到了破了的房顶里。美滋滋的想,还是慢慢的解馋的好。但那个粽子没等我享受,就被耗子吃得剩下了皮。早起,那碎了的皮掉到了母亲的脑门上。母亲惊叫,一看是粽子的叶子,叫醒我,说: 粽子都便宜耗子了!小子,聪明过头了吧?我心疼的一时哭了。
另外一个粽子,没便宜谁,是我一点一点的吃了。当然,我吃的时候是在街上,专等有发小的弹球伙伴显摆。吃是一点点舔,全然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没人了,就装在口袋里,待有新的伙伴来再吃。粽子是粘的,口袋里粘了不少黏糊糊的米粒,母亲给我洗衣服,费了不少的力气。但我心里却乐开了花。

另外一次吃粽子,是次年的端午节前。母亲自己做粽子,其粘米是到二十里外的集市上,用五斤麦子粉换的。小枣,是我家院里枣树上结的。通红的枣子入冬前落了一地,有心的母亲一颗颗的捡起来,收藏了起来。粽子的叶子,是母亲从村西外苇子坑揪来的芦苇叶。
包粽子,母亲是在头天晚上趁我睡熟的时候,秘密进行的。她坐在炕头上,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包粽子,我竟然一无所知。次日晌午我放学回家,母亲给我一个惊喜,端来一盘子粽子放在炕桌上。她露出一口没了门牙的嘴唇,满怀喜悦的笑道说:小子,粽子今儿个让你吃个够!我乐得竟然一脚撺到了炕上,连皮一口咬掉了半个粽子。
母亲没有责备我,就是笑,她只是说:“小点口,别噎着!”

上车了,去往远方的车子就要开了。我不再怀旧了。
一句话,那两次难忘的吃粽子的往事,是父母对我片片的浓浓的深情。一粽深情,一粽乡愁。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种情,这种爱,还有父母对我的种种深情,一定的,一定将会永远粘在我的心里!
衷心祝愿您和您的父母,还有其它家人,端午节幸福!吉祥!安康!美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