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十回125页):功效是在“八珍汤”气血双补的基础上加香附和肝调经,加醋制柴胡强疏肝解郁,升举阳气,用延胡索配合川芎活血行气,莲子、大枣作引,健脾、养心安神。秦可卿因思虑过度,脾肝不和,卧床不起,贾珍经冯紫英推荐,请太医张友士,诊脉后分析病源说:“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虚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 右寸细微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虚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今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应肋下痛涨,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士被肝木克制者,必定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十四124页)。据病情张太医开了个处方,名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人参二钱,白术二钱土炒,云苓三钱,归身二钱,白芍二钱,川芎一钱五分、黄芪三钱,香附米二钱、醋柴胡八分,怀山药二钱炒,真阿胶二钱蛤粉炒,延胡索钱半酒炒,炙甘草八分。建莲子七粒去心,大枣二枚作引。(十回125-126页)。秦可卿与公公贾珍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据考作者原有“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节,后经朋友劝阻,被删掉了。过去把公公与儿媳通奸叫爬灰,在封建礼教之下,是大逆不道之举。秦可卿顺服贾珍,心里是很矛盾的,一旦让人发现,怎么活人,心里始终处于忧虑状态,因而思虑过度,难免伤身。张太医对秦可卿病情的分析和处理千真万确。这是张太医(实为作者)医术高明所在。
“独参汤”(十二回141页)。主要是大补元气,复脉固脱,扶阳救阴,补气摄血,补气生津,有救危纠偏的作用。贾瑞见到王熙凤,淫心顿起。王熙凤派贾蓉、贾蔷捉奸,把贾瑞锁在过风道,用尿泼身折腾了一夜。回家后又被祖父贾代儒殴打罚跪。很快病倒,请医珍治,把肉桂、附子、鳖甲、麦冬、玉竹等药吃了几十斤都不见效。后来医生让服独参汤,需要大量人参,代儒无力支付,便到贾府求助。得到些用过的人参渣。凤姐从中更阻、发难,贾瑞终因相思遗精而死。贾瑞见色起邪,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流氓行为虽然不值得同情,但王熙凤阴险毒辣,明似一盆火,暗是一把刀的狰狞面目,也不能不让人憎恨。
“冰片”“麝香”(二十四回277页)冰片又名片脑、桔片、艾片、龙脑香、梅花冰片、羯布香、梅花脑、梅冰等。由龙脑香科常绿乔木龙脑香树脂、杆蒸馏冷却之结晶,功能是开窍醒神,清热镇痛、抗菌、消炎、调节心率。麝香又名脐香,当门子、麝脐香、回味臭、臭子、腊子、
香脐等。它是一种天然香料。同时可入药,《神农本草经》中称元寸,寸香、臭子、香脐子。主要功效是治疗闭症神昏,疮疡肿毒、咽喉肿痛、难产、死胎、包衣不下。红楼中是写贾芸为在贾府谋点差事干,把冰片、麝香作为进贡品送给凤姐的。在当时它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茅台”,“五粮液”一样属于高级礼品。
“败毒散”(二十五回290页)是中成药。用于清热解毒、袪湿通淋、发汗解表、强项治头痛、四肢酸痛、鼻塞声重、咳嗽有痰。作用是扶正解表。宝玉让贾环的相好彩霞为他拍腿,又开玩笑,贾环生气,便将燃着的腊烛,推到宝玉的脸上,顿时起了燎泡。王夫人又心痛又生气,把贾环之母赵姨娘骂了一通,叫人取来“败毒散给宝玉敷上。”这“败毒散”药性相同,但不是中成药而是膏药。
“八珍益母丸”、“八味地黄丸”、“金刚丸”、“菩萨散”、“天王补心丹”(二十八回328-329页)。“八珍益母丸”是中成药。适用于痛经、贫血、月经不调;功效:补气血、调经、治疗气血两亏,体弱无力。左归丸和右归丸,是治疗妇女气血两亏的丸药。
“八味地黄丸”:中成药,又名“加味地黄丸”,“八味长寿丸”、“冬味地黄丸”、“八味长寿丹”,主治产后虚汗,经血有块。功效:补中益气,滋阴补气。 “金刚散”:袪风活络,消肿解毒、止血排脓生肌,主要用于跌打损伤,骨折。“菩萨散”主要用于治疗眼疾,两眼昏暗、耳呜、头眩。
“天王补心丸”:中成药,主要用于口腔炎、神经衰弱、精神分裂、阴亏血少、虚烦心悸、失眠、梦遗健忘、大便干燥。王夫人提起大夫让黛玉吃的丸药,名字自己忘了时,宝玉接道:“左归、右归——再不就是八味地黄丸”,王夫人道:“都不是。我只记得有个金刚两个字的”宝玉笑道 :“从来没听见有个什么金刚丸”!若有了“金刚丸”,自然有“菩萨散”了。宝钗抿嘴笑道:“想是天王补心丹”。三人对话中涉及七味中成药。这七味药是谈话对话中说出来的,不牵涉那个人服用的问题。王夫人忘记名字的是“天王补心丹”是医生说给黛玉服用的。
“头胎紫河车,人形带叶参,三百六两不足,龟,大何首乌,千年松根茯苓胆”(二十八回329页)这是宝玉让王夫人给三百六十两银子,她给林黛玉配的一料丸药。并说:那为君的药,说起来吓人;薛蟠求他一两年才给的方子,薛蟠拿到手后又寻了两三年,花了上千两银子。“三百六十两不足”不是药,去掉“参”后逗号是说“参”,去掉“龟”前逗号就是说“龟”,这样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要人形带叶参三百六十两不足,一是要三百六十两不足龟。那么问题来了,不足龟是一种什么龟?若说是三百六十两不够的龟,那么大的龟(二十二斤多)也不存在,所以我倾向三百六十两不足是说“参”的。四味臣药:紫河车是胎衣,性甘、咸、温,补肾益精,益气养血。不用说头胎更好。查《本草纲目》人参性甘微寒、补五脏、安神、明目、开心、调中、通血脉、疗虚损、止烦躁、开胃消食、止吐血、嗽血、血崩。人形参疗效更好。龟性甘、平。主治漏下赤白、湿疣、伤寒、益气资智,阴血不足、治劳倦、补心肾、益大肠。大龟更好。何首乌性苦涩、微寒、止心痛、益血气、腹脏宿疾。大的比小的好。茯苓性甘、平。主治胸肋逆气、惊邪恐悸,寒热烦满、安神止渴、开胃止呕、除虚热、益脾胃、治肾积。生长年限越久更好。林黛玉从只会吃饭就吃药,身体虚弱,形瘦神疲,气血两亏。宝玉的药方,对她肯定有益无害。中药讲究君臣相济。后经凤姐口,说出君药是古墓中死人头上戴的珍珠。这就有些荒唐。但无论如何,宝玉想治好黛玉病的愿望可解。三百六十两,按古之衡,一斤为十六两,其不要二十二斤多吗?中药以付说,每味药以克计,这么大的数量,丸多大?多少丸?真有点让人难以置信。有人说:两次出现三百六十,一年不是三百六十多天吗?明明是宝玉要王夫人,每日每天多关爱黛玉,她的病自然会好的。我想也许吧。
“锭子药”也叫药锭子。(二十八回339页)中成药,把药材捣碎制成锭子状。这里专指“紫金锭”一类防暑用的药,可以制成各种形状的小玩物。制成十八子念珠的叫“香串子”,夏天佩带、既有香气、又可随
时捣碎当药服用(消暑)。元妃打发夏太监送出一百二十两银子,让在初一到初三在清虚观打三天平安醮,并赐贾母等物品。其中“大奶奶(李纨)二奶奶(凤姐)他两个是每人两匹纱,两匹罗,两个香袋儿、两个锭子药”。锭子虽是药,在此成了赏赐品,并没有服用对象。
“香薷饮”(二十九回355页)是消暑降温的饮料,它和“香薷散”一样,都是祛暑解表,散寒化湿的,秋天饮用最好。黛玉和宝玉闹别扭,宝玉取下“通灵玉”往地上一捽,紫鹃雪雁劝说不听,反而用东西砸。黛玉一气之下,心里一急,方才吃的香薷饮便承受不住,“哇”一声,都吐出来了”。
“香雪润津丹”(三十回364页):是一味中药,主要功效是解暑、清热下火。夏日午间王夫人睡午觉,金钏儿坐在旁边捶腿,宝玉走到跟前,便掏出自己荷苞里的香雪润津丹,送到金钏儿口中。“香雪润津丹”是宝玉随身所带的常备药,目的是防中署。它和现代霍香正气丸(水)有同样的作用。
“山羊血山黎 (音li本 是 同 一 字 电 脑 无 ) 峒丸”(三十一回371页):中成药。别名山山黎 峒丸,山黎 峒丸。主要功效续筋接骨、疏风活络、治疗跌打损伤,恶疮、背部痈疽,狗咬伤、蜂、蛇、蝎刺咬。大雨天宝玉看齡官在地上写贾蔷的“蔷”字,被雨淋的像落汤鸡一样,正遇着怡红院内十二个唱戏的女孩子戏闹(因是端阳节前夕),宝玉扣门,无人应答,后袭人听见,开了门,宝玉生气,一脚踢上去,正踢在袭人肋骨上,引起吐血。宝玉叫人烫黄酒,要来山羊血山黎 峒丸冲服。这个药不是医生说的,但却是对了症。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袴子弟,怎么能珍治人的伤病呢?可见宝玉对女孩的关心程度。
“一丸药”(三十四回404页)什么丸药书中未提。宝玉被贾政打后,只见宝钗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向袭人说道:“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就好了”。估计是清淤活血的丸药。又说让“敷”上,因而可能是膏药。
“玫瑰卤子”(三十四回408页):即玫瑰酱。把玫瑰花瓣放入石臼中,铺三层撒一层白沙糖,再三层,散上糖,用石臼捣成玫瑰酱,放入广口瓶密封,上面淋一层蜂蜜,十天后就可用。可冲服、外敷、有润肤养颜的作用。宝玉挨打后王夫人问袭人:“吃了什么没有?”袭人道:“老太太给的一碗汤,喝了两口,只嚷干渴,要吃酸梅汤。我想酸梅是个收敛的东西,刚捱打,又不让叫喊,自然急的热毒热血未免存在心里,倘或吃下这个去,激在心里,再弄出病来,那可怎么样呢?因此我劝了半天才没吃。只拿那糖腌的玫瑰卤子和了,吃了小半碗,嫌吃絮了,不香甜。”(三十四回408页)那么好的东西,是穷苦人一辈子也吃不上的,而宝玉吃腻了,可见是吃的次数太多了。
“木樨清露”、“玫瑰清露”(三十四回408页):“木樨清露”就是“桂花清露”,是用桂花蒸馏所得的香液。“玫瑰清露”是玫瑰花蒸馏,进行油水分离制成,有活血化淤、止痒、防衰功效。这两种露,当时都是贡品。宝玉嫌“玫瑰卤子”不香甜,王夫人便让彩云从自己屋里拿来两瓶“香露”,鹅黄笺上写着“木樨香露”、“玫瑰香露”。古时黄色代表“皇”,皇帝的服装就是黄色,“黄”和“皇”同音同意。两瓶清露上的标签用鹅黄色,可见其珍贵的程度。很明显两种“露”是保健品。
“合欢花酒”(三十八回464页):用纱布将百合花包扎,浸入酒坛子七天后,开封过滤,加入蜂蜜即成,主要功效是安神,疗失眠有奇效。另因“合”“欢”谐意很好,常于新婚作为夫妻交杯用酒。史湘云请贾母等赏桂花,在藕香榭摆下酒席。席间黛玉因吃了一点螃蟹,觉得心口微疼,想喝口烧酒,宝玉“便命将那合欢花浸的酒烫一壶来”。黛玉生来体弱忧郁,宝玉让烫合欢花酒正对其病,也许是处于关心之故,平时就很注意黛玉的病情和用药,但无论如何,绝不是偶然碰巧。
“丸药”(四十二回517页)。贾母不舒,王太医看后说并无别症,偶感风寒,不用吃药。之后,又为巧姐珍了脉,摸头,看舌头。说道:“……只要清清净净的饿两顿就好了。不必吃煎药,我送点丸药来,临
睡前用姜汤研开吃下去就好了”。书中尽管未说明是什么丸药,但以病情看,明显是积食。因而,“丸药”可能是“小儿化食丸”之类的丸药。
“梅花点舌丹”、“紫金锭”、“活络丹”、“催命保生丹”(四十二回517页)。“梅花点舌丹”:中成药,功效是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疗恶疮、痈疽、硬块。“紫金锭”:消肿止痛、疗腹胀、呕吐、痢疾。“活络丹”:袪风除湿,通经活络。“催生保命丹”,是助产药,治疗难产。刘姥姥要离开贾府回家,贾母的丫环鸳鸯向她交待道:“这是老太太的几件衣裳,都是往年间生日节下众人孝敬的。老太太从不穿人家做的,收着也可惜,都是一次也没穿过的,昨日叫我拿出两套来送你带了去,或送人,或自己家里穿罢。这盒子里头是你要的面果子。这包里头是你前儿说的药,梅花点舌丹也有,紫金锭也有,活络丹也有,催生保命丹也有”(四十二回517-518页)。这四种是贵重药品,价值可能不会少,但谁能说清不是过时的失效的药呢?但肯定不是假药,凭贾家的情况、实力不会从非法渠道购买假药,从贾家的势力,别人不敢把假药送(卖)给他。
“人参”、“肉桂”、“燕窝冰糖粥”(四十五回559):“人参”可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安神益智,调节紊乱的神经。“肉桂”有镇痛、降温、抗菌、通经的作用。吃“燕窝冰糖粥”是一种食疗的方法,对肺虚引起的咳嗽,肺气肿有辅助疗效。咳嗽是黛玉的老毛病,每年都会复发。宝钗看了黛玉服用药的处方后说:“人参,肉桂觉得太多了。虽说益气补神,也不宜太热。依我说:先以平肝养胃为要。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气无病,饮食就可以养人了,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吊子熬出粥来,比药还强,最是滋阴补气的”(四十五回559页)。宝钗通今博古,事无不晓,看来他对医学也有研究,她说的方法对黛玉的病可以说是对症下药,且有养生之道,只要看一下她那丰满健康的体质,就会明白她是重视养生养颜的。
“燕窝”、“洁粉梅片雪花洋糖”(四十五回563页)“燕窝”:又称燕菜、燕根、燕蔬菜。它是雨燕科的部分雨燕和金丝燕属中的几种金丝燕
分泌出的唾液,混合其它物质所筑成的巢穴。它分为屋燕和洞燕,洞燕窝因矿物质影响其颜色有白、黄、红三种,而屋燕只有象牙白一种颜色。“血燕”是屋燕通过鸟粪熏染而成。燕窝是一种高级滋补品,可养阴润燥,益气补中、治虚损、止咳喘、停咯血、治久痢,宜体质虚弱者常用。“洁粉梅片雪花洋糖”是一种白色的拌有冰片的糖块,气清香、味清凉、有止痛防腐、消炎作用。宝钗差蘅芜院的婆子,给黛玉送去一大包“燕窝”和一大包“洁粉梅片雪花洋糖”是要想让黛玉经常加强滋补营养,把功夫下在日常,不要病来服药,病愈时就不管了。
“牛乳蒸羊羔”(四十九回613页):是补身精品,补元气,对老年人是大补药,因含大量激素和丰富的微量元素,因而不宜年轻人用。宝玉与众姐妹在贾母处用餐,摆上的头一样菜是牛乳蒸羊羔,贾母说:“这是我们有年纪的人的药,没见天日的东西,可惜你们小孩子吃不得”。这里说的羊羔是未出世的羊胎羔子,因而贾母说:没见天日的东西,可见贾母对食疗也有一定研究,对养生也非常重视,因而她也是长寿之人,活了八十三岁。
处方:“紫苏、桔梗、防风、荆芥、枳实、麻黄”(五十一回642页)这是一付汤药。晴雯受寒感冒,请来了个胡庸医,开了这么个处方。宝玉看后道:“该死,该死!他拿着女孩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法,如何使得?凭他有什么内滞,这枳实、麻黄如何禁得?谁请来的,快打发了去罢!再请一个熟的来罢”。之后,焙茗请来了王大夫,珍脉后开了处方:“紫苏、防风、荆芥、桔梗、当归、陈皮、白芍”,果然没有枳实和麻黄。两个处方的不同在于对“枳实”和“麻黄”的取舍。那么对睛雯是适用还是禁用,就要研究两味药的功效和禁忌。“枳实”是芳香科植物,清香、味苦、微酸,功效是:破气消积、化痰散痞,用于积食内停,痞满胀痛,泻痢后重,大便不通,痰滞气阻,胃下垂脱落,子宫下垂。体弱孕妇禁用。“麻黄”是麻黄科植物,味麻色黄故名,功效:发汗解毒、宣肺平喘、利水消肿、支气管哮喘。体虚自汗、阴虚阳亢者禁用。王大夫去“枳实”、
“麻黄”加“当归”、“陈皮”、“白芍”。“当归”润肠通便、活血化瘀、调经止痛。“陈皮”促进消化、清痰止咳,防呼吸道感染,疗食欲不振等。“白芍”养血柔肠、缓中止痛、敛阴收汗、自汗盗汗、阴虚发热、月经不调。看来胡庸医只重睛雯病情表象,忽视内在的虚,自汗。睛雯体质与黛玉差不多,也是比较弱的,加之感冒,必然出现虚汗、哮喘食欲不振,月经不调。除治疗,更须养血合肝胃,敛阴收汗。无疑王大夫的处方全面、周到是对的。这里,也说明宝玉是有点医学知识的,也许是处于对女孩子的追慕,特别爱研究女孩的病的治疗。
“西洋药”(五十一回650页)它是国外进口来的。这里说的“西洋药”是鼻烟(汪恰儿)和膏药(依佛哪)。二者的功效是通鼻塞和治疗头疼。睛雯感冒后鼻塞声重头痛,闻鼻烟后接连打了五六个喷嚏,眼泪鼻涕,登时齐流,鼻子一下子就通气了。治头痛,宝玉又让麝月到王熙凤那里取来名叫依佛哪的膏药,贴在太阳穴上。这两种药都是进口的,不是一般人用的,当然也不是睛雯这样的丫环用的。用现代话说,就是非处方药,用了是不能报销的。
“仙丹”(五十二回656页):是道家将多种化学元素,放入丹炉,经高温处理提炼的混合物。服用它以期羽化成仙。比如“金石丹”主要含汞,碳、锡、铅、铜、金、银、硝酸盐、流酸盐、碳酸盐、合金、混合土等。历史上多少人崇方士,信方术、炼仙丹,以求长生,最典型的代表人物是秦始皇,汉武帝,但都未成功,到头来还是“荒家一堆草没了”。睛雯病后服药不见效,急的乱骂大夫,麝月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又不是老君的‘仙丹’,那有这么灵验,”“仙丹”是说话时比方中提到的。从古到今,仙丹都是传说,谁见过?又有谁服用过?又有谁服用后长生了呢?是个说不清的话题。
“袪邪守灵丹”和“开窍通神散”(五十七回730页)这两样药是扶正袪邪,开窍安神,稳定情绪的,对神经紊乱,抑郁症有较好的治疗作用。黛玉的丫环紫鹃告诉宝玉:黛玉要回苏洲去,宝玉开始不信,后经
紫鹃详说,顿时焦雷轰顶,两眼直瞪,口角流津,话不说,茶不吃,问不答,给枕头就睡,扶起来就坐。请来大夫开药服下,贾母又命将“袪邪守灵丹”和“开窍通神散”各样上方秘制诸药,按方饮服。加之紫鹃安慰一番,次日渐好起来,宝玉听说黛玉要走,半是神经受到巨大刺激,有狂燥不安的表现,半是“佯狂之态”给众人看。王大夫的药方,贾母的“丹”“散”固然有一定疗效,但心病还得心药治,紫鹃的安慰是宝玉安定下来的主要因素。
“蔷薇硝”(五十九回754页):是一种药用化妆品,由蔷薇露和银硝合成,清热利湿,袪风活血,解毒,和胃止血,润泽肌肤,拔脓、祛腐、对春癣有治疗作用。史湘云因两腮作痒,恐又犯桃花癣,因问宝钗要蔷微硝。很明显,蔷薇硝是治疗春癣用的。
“茉莉粉”(六十回764页):清热解毒、除斑、有美容功效。蕊官给芳官送的蔷薇硝,让春燕带给芳官。贾环见了,想要一半送彩云,芳官便包了一包茉莉粉给了贾环。在此我们可以看到同为主子,在下面人心目中的地位是有差异的,因为贾环是庶出,是赵姨娘生的。
“玫瑰露”、“茯苓霜”(六十一回780页):“玫瑰露”理气解郁,和血散瘀,治疗肝胃气痛,吐血咯血,月经不调,赤白带下。“茯苓霜”:茯苓是寄生在松树根上的真菌,有茯苓皮,赤茯苓(红色)和白茯苓(白色、最里边一层)。白茯苓健脾益气,赤茯苓和茯苓皮利尿消肿,扶神扶脾,养心安神。管厨房的柳氏有个女儿柳五儿,“素有弱疾,故没得差使”(六十回770页)因见宝玉房中人多差轻,故欲送女儿到宝玉房中应差。柳氏平日待梨香院芳官一干人小心殷勤,芳官待她也极好。因而便托芳官进言宝玉。五儿和芳官关系也不错,五儿想吃玫瑰露,芳官便向宝玉要了来交给她。五儿吃罢,把露瓶随便扔在了厨房的墙角,又把茯苓霜包了一包,趁黄昏人稀之时,送去给芳官。
“醒酒石”(六十二回799页):醉酒后衔在嘴里可以醒酒的石头。松屏石,紫水晶也叫醒酒石。也有醉后卧在上面的大醒酒石,实为一块
大的白色大理石。唐人李德裕于平泉别墅采天下珍木怪石为园池之玩,其中也有醒酒石,德裕醉则卧之。宝玉、宝琴、平儿、邢岫烟的生日在同一天,大家聚集一起,抓阄行令喝酒,史湘云被多罚了几杯,便醉卧在石磴上,芍药花满头满身,蜂蝶在周围乱飞。此回“憨湘云醉眼芍药裀……”把史湘云那种天真浪漫,大方直爽,不拘小节的性格描写得活龙活显。湘云醉卧的石磴也是醒酒石。
“灵砂”“丹砂”。“灵砂”是以水银硫黄为原料经人工加热升华制成的硫化汞(化学式:Hgs),是道家所谓起死回生的妙药。“丹砂”又叫朱砂、辰砂,是汞的硫化物矿石,汞含量为86.2%,是提炼汞的主要矿物原料。整日在玄真观修炼静养的贾敬死了。家人说:“老爷天天修炼,定是功成园满,升仙去了。”“大夫们见人已死,何处珍脉来?素知贾敬导气之术,总属虚诞,更至参星礼斗,守庚申,服灵砂等,为妄作虚为,过于劳神费力,反因此伤了性命的,如今虽死,腹中坚硬似铁,面皮嘴唇,烧的紫绛皱裂,便向尤氏回说:系道教中吞金服砂,烧胀而殁,”众道士慌忙回道:“原是秘制的丹砂吃坏了事,小道们也曾劝说,功夫未到,且服不得”。“不承望老爷于今夜守庚申时,悄悄的服了下去,便升仙去了。”尤氏听的明白,但还是命人到玄真观,将所有的道士都锁了起来,等贾珍回家后审问。(820-821页)贾敬有官不做,为追求长生不老,长年静养玄真观,炼丹炼砂,终因汞中毒而死。说明“灵砂”、“丹砂”不但没有让他长生,反而使他死于非命。尤氏不管大夫珍断,道士证言,非法拘禁玄真观道士,说明王法在贾府视同儿戏,当然在贾珍(敬之子)不在的情况下也有推脱责任的想法,显然这种做法,高于法规。
“虎狼药”、“调元散”。(六十九回902页)“虎狼药”:又称虎狼之剂,意为病人经受不起的烈药。不单指某一种或某一剂。关键是药性和用量与病情相符与相违的问题。“调元散”主要功用是补元气,主治消瘦语言迟钝,行动迟缓,手足如痫,神色昏慢。胡庸医对尤二姐用的就是“虎狼药”把怀孕珍为“瘀血、凝结”,把一个成形的男胎打了下来。
“安魂丸”(七十三回945页)是一种催眠剂,有安神定魂作用。春燕,秋纹从后门跑进来喊:“不好了!一个人打墙上跳下来了!”。睛雯正为宝玉读书劳神而苦脑,听到后心生一计要宝玉“趁这个机会,快装病,只说吓着了”(945页)因此,把上夜的叫来,到处寻找跳下来的人。并告:“如今宝玉吓得颜色都变了,满身发热,我这会子还要上房里取安魂丸药去呢……”(945页)宝玉的病是装的,要安魂丸是应付。主仆合伙骗贾母王夫人,当然主要是骗贾政,目的是少读书,不上学。
“调经养荣丸”、“参膏”(七十七回1001页)“调经养荣丸”主要功效是清热养血。“参膏”是一方剂,主治小儿泄泻,烦渴、呕逆。中秋之后,凤姐的病稍轻,可以下地行走,王夫人命大夫每日珍脉服药,又开了丸药方配调经养荣丸。处方要用二两上等人参,屋里到处找不到,王夫人差人去问凤姐有无,说只有些参膏。最终在贾母处找到了,称了二两交给了王夫人。凤姐有病需要人参,王夫人亲自出马,派人到处找,最后竟然到贾母处寻。这不仅是因为凤姐是王夫人的内侄女,更重要的是王熙凤掌管着内务、财政大权,没有她,什么事都不好办。
“女儿痨”(七十八回1019页)是女性青春期结核病,特点是症状多,病情进展快,病灶容易溶解,迅速形成空洞和排菌。王夫人对贾母说:“宝玉屋里有个晴雯,那个丫头也大了,而且一年之间,病不离身;我常见他比别人分外淘气,也懒,前日又病倒了十几天,叫大夫瞧,说是女儿痨,所以我就赶着叫他下去了。若养好了,也不用叫他进来,就赏他家配人去也罢了”。 (1019页)晴雯的病是伤风感冒,并不是女儿痨,王夫人看他不顺眼(另文详谈),想要把他赶出去,而又找不到理由,晴雯的行为没有不端之处,而贾母又疼爱晴雯,了解他,知他清白,也曾想把晴雯给宝玉做小妾,给晴雯扣上个“女儿痨”,贾母惋惜但无法。
“丸散膏药”、“疗妒汤”(八十回1052、1053页)。“丸散膏药”指丸药(中成药),散药(一种烈性药,服后须走动以散发药性)膏药(外用药)这三种药都是泛称而不是特指,因而无法说其功效,只有具体某
一种病时,才能言其属性。“疗妒汤”是玩笑话,根本不存在。宝玉随贾母到天齐庙还愿,困倦时回静室休息,下人恐宝玉睡着引发疾病,请来齐天庙当家的王道士陪他说话。这王道士专在江湖上卖膏药,庙外挂招牌“丸散膏药色色俱金”。因其主要经营膏药,声称“一贴病除”得混号“王一贴”。王说自己的膏药:“共药一百二十味,君臣相际,温凉兼用。内则调元补气,养脾胃、开胃口、宁神定魂、祛寒祛署、化食化痰,外则和血脉、舒筋络、去死生新、去风散毒。其效如神,贴过便知”(1052-1053页)当宝玉问到治疗女人忌妒的药时,王道士胡谄了一个“疗妒汤”出来,说是用“极好的秋梨一个,二钱冰糖、一钱陈皮、水三碗、梨熟为度。每日清早吃这一个梨,吃来吃去就好了”(1053页)当宝玉凝其效果时,王道士道:“一剂不效,吃十剂,今日不效,明日再吃,今年不效,明年再吃,横竖这三味药都是润肺开胃不伤人的,甜丝丝的,又止咳嗽,又好吃,吃过一百岁,人横竖是要死的,死了还妒什么 ?”(1053页)王道士的膏药不可能那样神奇“一贴见效”,药孰能不用?膏药谁不曾贴?见效者有几?除那些“名人”说的他们用后的高效功能之外,凡人则少见其果,有的还出现用后病情加重现象。至于“疗妒汤”更是胡扯,就王道士自己也说,“不伤人”、“又好吃”。人一死便一了百了,“疗妒汤”是一种“等死疗法”看来,“死亡”是解决疾病的最终方式。
宝玉病了,太医王君效看了说不过是“饮食失调,着了点儿风邪,没大要紧,疏散疏散就好了”(八十三回1087页),道是对黛玉的病情,进行了详细分析,指出:“六脉弦迟,素由积郁。左寸无力心气已衰。关脉独洪,肝邪偏旺。木气不能疏达,势必上侵脾土,饮食无味,甚至胜所不胜,肺金定受其殃。气不流精,凝而为痰,血随气涌,自然咳吐。理宜疏肝保肺,涵养心脾。虽有补剂,未可骤施。姑拟‘黑逍遥’以开其先后用‘归肺固金’以继其后。不揣固陋,俟高明裁服。”(1088页)“黑逍遥散”是中药制剂,主要用于肝郁血虚,胁痛头眩等症。有养血疏肝,健脾和中的功效。在此,王大夫对黛玉的病情,病根,后果,治
疗方法及疗程顺序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周密的安排,可见医术之高。
“柴胡”(八十三回1088页)属中药材,别名地熏,山菜、菇草、柴草,味苦微寒,疏肝升阳,和解表里。王大夫分析黛玉之病,开了一个七味药的处方,并写明了“引子”。其中有柴胡,因黛玉吐血,柴胡是升提品,贾琏提出质疑。王大夫解释说:“以鳖血制之,使其不致升提,且能培养肝阴,制遏邪火。”柴胡用鳖血拌炒,正是“假周勃以安刘的法子”。周勃厚重少文,然安刘氏天下者必周勃也。刘邦死后,吕后掌权,改“非刘氏不得为王”之盟约,大封诸吕为王。吕后死后,诸吕作乱,周勃以太尉(军队最高统率)名义,进入吕禄掌管的北军,统领北军杀诸吕,稳定了局势。这里借典故说明“柴胡”在黛玉的七味药中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钩藤”(八十四回1098页)别名钩丁,吊藤鹰、爪凤,倒挂刺,茜草科钩藤属。主要功效可清热,平肝,息风定惊,降压。薛蟠之妻夏金桂在家和丫环宝蟾吵架,薛姨妈听不惯,和宝钗去劝,金桂又和宝钗过不去,气的薛姨妈肝气上逆左胁作痛。宝钗知是呕气所致,先叫人买了几钱钩藤来,煎了一碗,让薛姨妈服下。又和香菱给薛姨妈捶腿揉胸。宝钗劝母亲到贾府和贾母,王夫人说说话,消消气。宝钗是个孝子,而且处事大度,能忍能耐,为平息家庭矛盾,甘愿自己受委屈。
“四神散”、“牛黄”(八十四回1108页)“四神散”主治紫白癫风,血气,心腹痛。“牛黄”气清香,味微苦而后甜,性凉,可用于解热,解毒,定惊,治疗高热昏迷,癫狂,小儿惊风;可用治疗咽喉肿痛,口疮痛肿,尿毒症。巧姐病了,大夫珍后说:“妞儿一半是内热,一半是惊风。须先用一剂发散风痰药,还要四神散才好,因病势来的不轻。如今的牛黄都是假的,要找真牛黄方用得。”(八十四回1108页)凤姐担心买不到真牛黄,王夫人打发小丫环到薛姨妈家要了来。凤姐叫平儿配齐了熬,贾环来弄翻了药铞子。(1109页)凤姐讨厌赵姨娘母子,一是他母子非正儿八经的主子,身份地位底主子一等,二是赵曾联合马道婆整治过凤
姐和宝玉(二十五回),三是赵姨娘母子为人处事极差,居心不正。象撞倒药铞子的事,谁能说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反过来,凤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坏相遇,坏上加坏。
“十香返魂丹”、“至宝丹”(九十一回1190页)“十香返魂丹”由公丁香、木香、乳香、霍香、苏合香、降香、海沉香、安息香、麝香等二十四味药剂制成。功效是开窍化痰安神,主治痰瘚中风,口眼斜,牙关紧闭,昏晕,诸风狂乱。“至宝丹”功效是化浊开窍、清热解毒,主治痰热内闭,神昏谵语,身热烦躁,舌绛苔黄垢腻,脉滑,急性脑血管病,脑振荡,心绞痛,癫痫等。薛蟠犯事从狱中来信,要人去照料打点,为准备,宝钗忙了一夜,次日发烧,满面通红,话也不说,手也不动,请医调治稍好。凤姐打发人送来“十香返魂丹”,王夫人又送来“至宝丹”。(1190页)宝玉和黛玉是姑表兄妹,和宝钗是姨表姐弟,按血缘,黛玉应更近些,但黛玉常病,关照者不多,而宝钗偶然染疾,凤姐、王夫人亲自送药,原因何在?请听王夫人对贾政说的话:“这孩子也苦了。既是我们家的人了,也该早些娶了过来才是,别叫她糟蹋坏了身子。”(九十一回1191页)原来王夫人早把宝钗当作自己家中成员了。
“安神定魄的药”(九十五回1241页)宝玉丢了通灵玉,颠三倒四,神魂不定。贾母一方面让贾琏写出赏格(相当于现在的告示、广告)悬挂起来:送来者赏银一万两,知情者五千两。另将宝玉搬进自己房中,只带袭人秋纹过来侍候宝玉,余则留园中看屋子。宝玉到贾母处,贾母让鸳鸯找了安神定魂的药,让他按方吃。安神定魂的药很多,难以全述仅举部分,如磁铁石浅阳安神,聪耳明目,纳气定喘,酸枣仁养心安神,止汗;龙骨,平肝潜阳,镇定安神,收敛固色,柏仁养心安神,润肠通便,远志凝心安神,袪痰开窍消肿;朱砂镇心安神,清热解毒,琥珀:镇定安神,活血散瘀,利小便,另外,五味子,谷维素都有安神作用。既然常备在家,随时可取,可能是中成药,如安神定志丸、安神散,斑龙丸,菖蒲益智丸、朱砂丸、大安神丸、丹砂茯神丸、二丹丸、琥珀定
志丸等等,都是中成药,都是丸药。
黛玉听到宝玉和宝钗要结婚,数年心病,一时急怒,迷惑了本性。此时反不伤心,惟求速死。贾母凤姐闻讯去看视,见黛玉颜色如雪,神志昏沉,气息微细,咳嗽痰中带血。王大夫珍脉说是“……郁气伤肝,肝不藏血,所以神气不定。如今要用敛阴止血的药,方可望好”。所开处方书中未及,难知其详。面对此情,贾母告诉凤姐:“我看这孩子的病,不是我咒他,只怕难好!你们也该替她预备预备(指后事),冲一冲,或者好了,岂不是大家省心,就是怎么样,也不至临时忙乱。咱们家里这两天正有事呢。”贾母又问紫鹃一回,到底不知是那个说的(指谁把宝玉和宝钗要结婚的事告诉黛玉的),又说:“孩子们从小在一处玩,好些是有的。如今大了,懂得人事,就该要分别些,才是做女儿的本分,我才心里疼他。若是他心里有别的想头,成了什么人了呢!我可是白疼了他,你们说了,我倒有些不放心”。(九十七回1258页)。王太医断病如神自不必复述。就说这一向被认为慈善的贾母。面对早失父母,终身大事无人过问,黛玉自己追求爱情,贾母反而不理解,反而说黛玉“成什么人了”,黛玉病危,安排准备后事无可非议,但贾母的考虑主要是“省心”不至于临时忙乱,“这两天正有事”,什么事,就是要给宝玉结婚。作为黛玉的姥姥(贾母),在自己女儿贾敏死后,丢下的唯一的外孙女黛玉身上,她费了多少心,本人印象,从黛玉到贾府至死亡,贾母就是掉了几次眼泪而已。
“定心丸”(一百回1302页):中成药,功效:益气养血、宁心安神、适应失眠、神经衰弱、惊悸健忘、夜多恶梦、心烦神疲。探春要出嫁,宝玉听了“啊呀”一声,哭倒在炕上,说到:“这日子过不得了!我娣妹们都一个一个的散了!林妹妹是成仙去了。大姐姐呢,已经死了,——这也罢了,没天天在一块儿。二姐姐碰着一个混账不堪的东西。三妹妹又要远嫁,总不得见的了!史妹妹又不知要到哪里去?薛妹妹(指宝琴)又有了人家儿的。这些姐姐妹妹,难道一个都不留在家里,单留我做什
么 ?”(一百回1301-1302页)……宝钗问宝玉:“据你的心里,要这些姐妹都在家里陪你到老了,都不为终身的事吗?要说别人,或者还有别的想头。你自己的姐姐妹妹,不用说没有远嫁的,就是有,老爷作主,你有什么法儿,打量天下就是你一个人爱姐姐妹妹?要是都像你,就连我也不能陪着你了……这么说起来,我和袭姑娘各自一边去,让你把姐姐妹妹们都邀了来,守着你”(一百回1302页)宝玉道:“我也知道。为什么散的这样早呢?等我化了灰的时候散也不迟!”(一百回1302页)宝钗暗叫袭人快把定心丸给他吃了,慢慢开导他。黛玉走啦,就在宝玉大婚的晚上,就在宝玉满以为他在和林妹妹成亲,亲切而不住地叫着林妹妹,揭开盖头却是宝姐姐的时候。黛玉死亡的时间,原因、过程,紫鹃、雪雁、大观园任何人,知情者,不知情者,无人敢告诉宝玉,宝玉只能从心里自我平衡,自我诠释——林妹妹是成了仙去了。元春死了,迎春嫁了个混账东西,探春又要远嫁,史湘云又不知到哪里去?宝琴已有了人家,此刻的宝玉只狠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世上?为什么不走在他们的前边?一颗孤独受伤的心,几粒“定心丸”怎么能让它安定下来。
“砒霜”(一百三回1335页)。砒霜,就是三氧化二砷,又名信石、鹤顶红。无臭无味,外观霜状,可作化学试剂,用于气体脱硫、木材防腐、锅炉防垢。它既是治病良药(少量与其它药物配合)又是毒药,进入人体可破坏细胞呼吸酶,使人体组织细胞不能获氧而死亡。有强烈的刺激性,能破坏胃肠粘膜,引起溃烂出血,破坏肝脏,引起呼吸循环系统衰竭。薛蟠之妻夏金桂,怕薛蟠近香菱(蟠之妾)而远自己,趁香菱有病,亲自为其熬汤,放入砒霜,结果误入自己肚中,当即死亡。正应着一句古话:害人如害己,害来害去害自己。金桂自修黄泉路,没有人会怜惜的。
“疏气安神丸”(一百六回1361页)即顺气安神丸,功效是镇定安神,调节“粘热”。主治神经衰弱,重症热中出现的心神不安,失眠、癫狂、昏迷等。贾母因惊吓气逆,处于病危状态,王夫人和鸳鸯给服了疏
气安神丸。宝玉因黛玉死神魂颠倒,凤姐病得死去活来,薛蟠打死人案子未决,锦衣军又查抄了宁国府。事事让贾母纠心。特别是大儿子贾赦被拘捕面临流放,暮年之人,怎么经得起折腾,可细究,她难道没有责任吗?要不是北静王从中周旋,怕荣府也会被列入查抄之列。
“冷香丸”(七回82页、九十一回1191页)冷香丸是红楼药品中最神奇的一种丸药。查遍药典,不可能找到它的名字,更找不到它的配方,功效、适应症、主治。红楼里只说是宝钗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82页)犯时出现喘嗽等症。宝钗自己说,是一个和尚,说了一个海上仙方,又给了一包末药作引子,异香异气的。(82页)犯病时吃一丸就好了。配方是: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开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一天晒干,和末药一起研好;又要雨水这一天落的水十二钱,白露这天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一天的霜十二钱,小雪这一天的雪十二钱,把四样水调匀,与花蕊丸成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磁坛里,埋在花根底下,发病时拿出一丸,用一钱二分黄柏煎汤送下。春夏秋冬四季之花的花蕊有什么药性,能治什么病呢?牡丹:味甘苦,辛,性微寒,清热,凉血,活血散瘀。荷花性温,味甘苦,清心益肾,黑发,止血。芙蓉花味微辛,性平,清肺凉血,散热解毒。梅花味酸,微涩,疏肝解郁,理气和胃,清热疏肝,理气化痰。把四样花蕊合为一剂,肯定有一定疗效,最起码没有反作用,因为没违反中药九畏十八反。至于药量都用十二两,就连引子末药也要用一钱二分,也没有离开“十二”【作者的朋友脂砚斋批:凡用十二字样,皆照应十二钗(甲戌本七四侧批)】这个观点我信,不必过份地去追究。难的是雨、露、霜、雪的收集。“雨水”无雨,“白露”无露,“霜降”无霜,“小雪”无雪也是常有,有“水”无“露”,有“霜”无“雪”,少一样都不行,三年五载等来一两样,,少一两样,把缺的等来了,收集到的又过时了,不能用了,这样怕人一生也难办到。我理解“冷香丸”是作者在医学理论和文学艺术上一种合理
结合,想象性的创新与突破。那么宝钗用的“冷香丸”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脂砚斋在甲戌本七回夹批中这样写道:“卿不知从那里弄来?余则深知。是从放春山采来,以灌愁海水和成,烦广寒玉兔揭碎,在太虚幻境空灵殿上,炮制配合者也”。很明显告诉我们,是从艺术创作中来,是作者构思出来的。
编后语:本期连载到这,未完待续。请注意查阅下期连载006《我以我血艳红楼》之[红楼十二"说"](四)[红楼服饰说]。



作者简介:拜东涛,网文名商山更夫,一九四八年十一月生,陕西省商洛市人。一九六八年二月入伍,历任排长、副政指。一九七九年元月调陕西丹凤县武装部,历干事、参谋、部长。一九八六年六月随武装部改制退役。一九九O年上省党挍,毕业后任商洛市文化局副局长、调研员。二O0八年退休。作品:《我以我血艳红楼》、《我以我歌颂石头》,另有少部分诗词及文章。

编者简介:笔名汉上沙,原名陈大清,出生于一九五八年十一月,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人,中共党员,一九七六年入伍,服役于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工兵第十四团,一九八O年退役。乡镇正科级公务员退休,现为汉中百利原盛财税服务有限责任公司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居住地陕西汉中。饮酒花树下,诗自成两行。

编审简介:张富贵,男,汉族,1955年8月8日出生,甘肃省泾川县人。中共党员,本科学历。先后从事教育、军旅、公安和青海石油党群、职业技能鉴定、人事服务等工作,退休后定居西安。作品见《中国培训》《中国石油》《青海石油报》等纸刊及网络平台。诗观:抒心志,言真情,以诗歌为载体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