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就有人问我：龙有没有公母？我说龙开始是有公母的，后来和凤对应以后，就整体上都是公的、雄的、阳性的了。凤是凤凰的简称，起初也是有公有母的，凤为公，凰为母，所谓“凤求凰”。后来和龙做了对应，就整体上“雌化”了，变成了母性、阴性、女性的代名词和象征符号了。叫龙的多为男性，叫凤的多为女性；生一对有男有女的双胞胎，就叫“龙凤胎”；对下一代的期望也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生活中这样的例证还有许多。

  后来，我觉得这个问题还可以用“两个系统”来回答。哪两个系统呢？“各自对应系统”和“龙凤对应系统”。作为“各自对应系统”，龙，凤都是各有公母、雄雌的；作为“龙凤对应系统”，龙为公、为雄，凤为母、为雌。

    龙凤“各自对应系统”的公母之分，源于其取材对象的公母有别。龙凤是中国古人对多种动物和天象经过多元容合而发明、展现的两种神物。作为龙的取材对象，有鳄、蛇、蜥、鱼、鲵、猪、鹿、熊、牛、马等，作为凤的取材对象，有鸡、燕、鹰、鹤、孔雀、天鹅、鸵鸟等，这些动物，都是有公有母的。于是人们联想，自然界中的动物是有公有母的，龙凤作为它们的代表、它们的领袖，也应该是有公有母的。但是，当龙凤成为神物后，在具体形象上，荧屏银幕上，人格化的龙凤比较好分别，从衣着上就能看出来谁是龙王、龙子，谁是龙母、龙女，前者穿男装，后者穿女装，而且龙子多变作英俊的后生，龙女多化作美丽的姑娘。到了绘画雕塑中的形象，就比较难分辨了。我们看古代传下来的龙凤图案，你很难说哪条龙哪只凤是公的或者是母的。一些学者有一些说法，如说公龙有角有须有鳞，母龙无角无须无鳞；公龙“角浪凹峭，目深鼻豁，鬣尖鳞密，上壮下杀”，母龙“角靡浪平，目肆鼻直，鬣圆鳞薄，尾壮于腹”等；说凤有凤冠、有凤胆、尾为三尾，凰无冠、无凤胆、尾为两尾等。这些说法，也都是说来容易，具体来分辨还是比较难。

  “龙凤对应系统”的出现，与秦始皇有关，秦始皇被称为“祖龙”。从秦始皇开始，帝王们开始比龙、称龙。中国的历代帝王除武则天外，都是男性，男性的帝王比龙称龙，作为对应，女性的帝后嫔妃就开始比凤、称凤。这个对应系统形成后，龙就整体上呈雄呈阳，凤就整体上呈雌呈阴了。这样的讲究影响到民间，就有了形容男女之间美好关系的“龙凤呈祥”“龙凤和美”等等。

好在人们大都已认识到：龙凤是自然界中不存在的神物，神物不是生物，神物源于生物，又高于生物。人们看重的，是龙凤所具备的文化品质、精神内涵、象征意义，对其公母雄雌，似乎就不必较真了。

2021年5月29日

庞进  龙凤文化研究专家、作家、龙凤国际联合会主席、中华龙文化协会名誉主席、中华龙凤文化研究中心主任、西安中华龙凤文化研究院院长、西安日报社高级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协理事，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特约研究员，中华龙凤文化网（www.loongfeng.org）主编，加拿大西安大略出版社副总编辑。1979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和文化研究，至今已发表各类作品逾千万字，出版《创造论》《中国龙文化》《中国凤文化》《中国祥瑞》《灵树婆娑》《龙情凤韵》等著作三十多种，获首届中国冰心散文奖、首届陕西民间文艺山花奖、全球华文母爱主题散文大赛奖、西安市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等奖项八十多次。有“龙文化当代十杰（首席）”之誉。微信号： pang_j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