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眼里的世界|生活的海洋里,我是这样自救的
作者:一风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世界,我们用自己的能力去驾驭或适应这个生存环境;每个人都在自己生活的海洋里,我们用自己的智慧和观念掌舵生活的取舍得失。如果说“小世界”决定了自己的生存空间,那么,“生活的海洋”就是我们时刻面对的人情世故。无论怎样讲,每个人都活在“自我价值实现”的过程中——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和赞美。
我出生在农村,家境清贫,少年时又不爱学习,曾羡慕过那些学习好又考上高中和大学的同学。长大后,为了生活我学了焊工手艺,在县城医院工作的二叔关心我,帮我在医院谋了份临时工。从那时起,每逢星期天我就会回到村上,在儿时同伴面前夸夸其谈我在城里的见识,满满的优越感。工作两年后,我的心里有了微妙的变化,身边的那些正式工,他们比我做的事少,工资却比我高出很多,这也就忍了。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对我说话常常是颐指气使,感觉我就像他们的家丁似的。我决心要改变自己,立志要做一个正式工(有正式编制的工人)。
我知道,实现愿望要付出艰辛的努力,光打雷不下雨是不行的。我也知道,努力不是使蛮劲,而是要有正确的思路才行。那年冬天,我毅然辞去了那个让村里小伙伴羡慕的临时工工作,穿上军装去部队了。这是我踏入社会后第一次自主选择。

经过十多年有方向的苦和累,沐浴风风雨雨,我在转业安置时档案是以“干部身份”入驻上海某单位的。人性的特质告诉我,得意能让人忘乎所以,欲望能让人产生贪婪。就像这时候的我一样,全然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理想。一方面拼命地挤入仕途之路,坐在某博物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觊觎副馆长的职务。另一方面在忙业之余跻身于家乡驻沪企业家商业联合会,还担任了市直分会秘书长。仕途顺利,社会关系活跃于各个领域。虽很多时候因缺少睡眠精力不济,但依然感到心里一片阳光。
世博会那年中秋前夕的下午,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到医院量了血压,结果吓了我一跳。那天晚上,想到因心脑血管疾病而过早去世的父亲、二叔、三叔和大姑,还有二姑、三姑、四姑和五姑以及我的妹妹都有不同程度的脑梗现象,我陷入了沉思。
在那个月圆的晚上,我对自己进行客观地剖析:一,我的体质弱。一熬夜,第二天就头晕脑胀;一晚睡,就睡不着。不像有的人,基因好,怎么糟蹋都没问题。二,我的承受力差。遇到心事,晚上就难以入眠。不像有的人,即使心有烦事倒头也能睡着。三,我的脾气坏,遇到我不认同的事就会冲动,然后一整天心情不好。不像有的人,即便人家冲他发脾气,甩脸色,也能温和以待。四,我的格局小。总以自己为中心,立足点低。不像有的人,胸怀事业,能忍别人之不能忍,能屈别人之不能屈。

沉思之后,我决定改变自己今后的人生走向:体质弱,就要静心养身体;承受力差,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脾气坏,就尽量少与人争论;格局小,就立足把小事做好。就这样,在那个中秋节,我开始走上一条在别人看来有点不思进取的道路。所谓不思进取,指的是我辞去行政职务,安于做一名普通职工;远离社交关系,给自己一个充裕的睡眠时间;加强体育锻炼,让身体保持一个良好的循环。生活在一个有规律、好习惯的环境里。在我看来,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为社会多作贡献。如果明知自己的身体已拉响“警报”,却仍然去拼命,到头来要么给本单位少了一位干才,要么给家庭增加了几分负担。生活中,我“看不起”那些拼命只为了自己赚更多的钱或想提升职务的人。看不起,是因为他们私心里为了比别人强,就不把自己的命当成命来看待,无视自己的家人对自己的关心和需要。相反,如果那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而拼命的人,倒是值得我敬佩和尊重的。毕竟,他们为社会树立了正能量的榜样,为我们党的发展贡献了力量。譬如焦裕禄,譬如孔繁森,譬如张桂梅……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人生的海洋里自救。虽有很多人依然不能理解我,叫我热爱生活;有的甚至挖苦我,说我不近人情。面对别人的误解,我有底气,那就是自己现在不仅是一名有编制的职工,还是干部编制,已远远超过了最初的理想。我有底气,还在于我的身体在没吃一粒药的情况下依旧没倒下去,仍一直在积极工作。对于这点,我的亲朋当然给予肯定,虽然他们依旧认为我不应该就这样“懈怠”下去。


作者简介:
一风,原名李业峰,江苏淮安人,退役军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作品集《格桑花开》《生活暗示》《心里的那条河》《天空的眼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