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魂》(续)
【四】
何光教授在资料室一直忙到深夜,他实在太累了。他用手按摩着两侧太阳穴,想休息一会儿。
“嘟──”一阵急促的电话讯号。
何光顺手按下了面前的可视电话。荧光屏里立刻出现了他老伴徐英。
“什么事?”何光对着送话器。
徐英泣不成声地说:“老何,你快来吧,咱女儿珊珊在滑冰比赛中,出......出了事故,现......耳、鼻、口出血,昏迷不醒......”
“啊──”像一声睛天霹雳,何光差点儿昏厥过去,珊珊是他的心爱的女儿,唯一的一个孩子呀!他们已失去了一个女儿,他不能再失去珊珊了,他声抖语颤地问道:“珊珊,她现在哪里?”
“在咱们医院ICU急救室,负责抢救的医生让你快来。”
“我这就去。”何光关上电话,倦意全消了,他风风火火地向ICU急救室跑去。
“珊珊,我的女儿,你千万别离开爸爸啊!”他边跑边祈祷,耳边又想起前几天女儿的声音:“爸爸,我和宋瑞的关系破裂了,他心里只有钱,钱......”
“何老师,”不知从什么地方,宋瑞突然出现在何光面前,他惊恐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正在找你,珊珊她滑冰时出事故了......”
“怎么样?”
“我还没见到她,听说受伤不轻,正在抢救呢。”
“快,宋瑞。”何光不加思索地说:“你赶快通知手术室,准备为珊珊手术。”
“是,老师!”宋瑞转身跑去了。
【五】
珊珊滑冰受伤,宋瑞是知道的,他真希望珊珊一下子摔死......
一周前,二人在市效公园约会时,宋瑞突然拿出一块手表交给姗姗,说:“这是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内置有微型摄像机,送给你。”
姗姗高兴地接过手表,说:“哇!太珍贵了,谢谢你啊!”
宋瑞双手搭在珊珊的肩上,“傻瓜,对你我什么都舍得。不过,你得给我办的事。”
“什么事?你说吧。”
“把你爸爸保险柜里的科研资料,”宋瑞盯着姗姗,说道:“用这个手表相机拍照一下,只要你拍照,手表不需要还我。”
“你,你说什么?”珊珊瞪大了眼睛。
“只要你拍照,其他的事你不要管了。”宋瑞两眼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姗姗。
此时,姗姗一切都明白了,宋瑞追她,不是为了爱情,是为了宋瑞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不到你的灵魂这样肮脏?”珊珊生气的甩开了宋瑞,“伪君子。”
“啪”的一声,姗姗将手表狠狠摔在地上,转身气愤的走开了。
宋瑞像一尊塑像呆呆地站在地上,此时他恨不得把珊珊撕成碎片。
昨晚,宋瑞在公园里看见珊珊的身影同一个男人一块走进了丁香树丛,他一直等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在胡同里截住了她,谁知竟认错了人。
【六】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光华医院外科抢救室里,医生护士正在紧张抢救着奄奄一息的珊珊。
输血仪器在向珊珊的血管里输送着血液,氧气导管在向珊珊输着氧气,心肺监护器的荧光屏上显示着珊珊不规则的心电波型。
这时,何光走了过来,值班医生和护士同时走向何光,他们的表情沉痛,几乎同时叫了声“教授”。
何光向他们无声地点点头,表情是那样的沉重,他走到珊珊床前,弯下腰摸摸珊珊的脉博,又看了看瞳孔。然后直起身来,温和地问值班医生:
“体温?”
“36度”
“呼吸?”
“不规则”
“心率?”
“绝对不整”
“血压?”
“刚来时血压零,现维持舒张压7千帕汞柱。从刚做的头部CT片看,颅底骨折并伴有颅内出身,经采取各种治疗措施,病情仍急剧恶化。请您速决治疗方案。”
值班医生说着将病历递给何光。
何光用手背轻轻挡住递过来的病历,说:“按你们的方案继续抢救吧,要输新鲜血液,一定要保证整个躯体内脏的血液供应,尽量延长生命时间。一旦心跳呼吸停止,马上通知我。”何光又转向徐英,说:“走,老徐,我和你商量件事情。”
何光和徐英一块来到医院外科办公室里,徐英抽泣着说:“老何,孩子都快不行了,你......”
何光却木呆地立在窗前,双眼望着窗外。天空中,一只苍鹰正在西边翱翔,何光的心也像飞到了远方。
“老何,你倒是说话呀!”徐英不安地说。
何光眼里闪着泪花,慢慢转过身来,用温和的口语说:“老徐,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啥事呀!你快说吧!”
“珊珊是颅底骨折、颅内出血,再抢救恐怕也没有希望了,你我尽到了心,医生们也尽到了责任,看来......”
“那也不能看着孩子死去不管哪!”
“趁咱们的女儿心脏还没有停止跳动之前,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在咱们的珊珊心脏停止跳动之后,把她的身体献给医学科研事业。 ”
“啊──”徐英吃惊地望着何光。
何光坐在徐英的身旁,说道:“老徐啊!事情是这样的,珊珊好像有意在帮我的忙啊!在我的实验室里,有一颗还活着的人头,也是一个少女,名字叫丁中华。她为了救一个孩子,才不幸遇难的。眼前,我必须找一个健康的、性别、年龄都相同的躯体,才能使她复活。全国人体器官中心及全国兄弟单位在两个小时前用电传进行了联系,都没有合适的躯体。”
“你是说用咱女儿珊珊的身体给丁中华作人头移植?”
“是的,这真是天然的巧合,为了救活丁中华,我想你会同意的。”
徐英擦了擦眼泪,说:“老何呀!可怜咱留下的这一个女儿也......”
“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支持我呀!”何光动情地说:“我在国外时搞这个项目,还记得吧,遭到约翰他们的讥笑、谩骂,甚至抄家、暗杀。可他们却不择手段地窃取这方面的资料,做着不可告人的人头实验,为了保存这些资料,咱们才丢了孩子和家业,回到祖国来了,人民政府给了咱优厚的待遇,让我安心搞科学研究,就冲这一点,别说是女儿的尸体,就是需要献出咱们的老命,也值得啊!”
“话是这么说,只有天下父母心呀。要是咱的那个女儿也在咱身边,多好呀!”
“是啊!不知道咱丢的那个女儿现在哪里呀!”何光站起来,脚步沉重地走到窗前,一幕幕往事立即浮现在眼前......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哲一念夫(原名王念夫),主任医师,河南省作协会员。擅长科幻小说,发表科普、文学作品200余篇,出版科幻小说集《灵魂》,电影剧本集《再生少女》和长篇小说《眼泪如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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