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竹 竹且韧（散文）

文/王彦明　　

关中地区很少看见成片成片的竹林，当然也领略不到风吹竹林沙沙响的壮观景象。

我认识竹子是在七八岁的时候，因为村里有个叔叔会竹篾活，每过一段时间他和他的子女们用架子车从集市上买回成捆成捆的竹子堆放在院子里，用以加工各种生活用品。每当农闲时节或下雨天，我总喜欢到叔叔家去看他编竹筐，竹筛子，竹背篓等，那时候，叔叔家的鸡在院子里悠闲的觅食，后院桐树开出紫色馨香的花朵，房顶上的烟囱弥散着缕缕青烟，婶婶一边拉风箱，一边唠叨着家里大事琐事。叔叔家的小儿子和我同岁，我也顺理成章成为叔叔家的常客。叔叔给我做的竹炮，蚂蚱笼是飘渺在我记忆里一道魂牵梦绕的乡愁。

那时候，我常常看见叔叔把编织好的竹篾用品，整齐的码放在院子或挂在墙上，那一件件精美灵动的手工作品，给我童年带来了欢乐和无尽的遐想。我喜欢坐在叔叔家的竹凳上，静静地听一根根竹子在叔叔的篾刀下咔咔作响；我喜欢看一根根细细的竹篾在叔叔娴熟的手中翻飞起舞。常年累月，叔叔的手掌是否磨出厚厚的老茧，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每逢乡镇上的集市，叔叔把他编织好的竹篾活拿到集市上去卖，养活着一家六七口人。

后来，有一年回家探亲，我特意去叔叔家坐了坐，叔叔家崭新的二层小楼取代了低矮的旧瓦房，婶婶明显苍老了很多，我给她大声说话，她才把我从记忆深处想起，“哦，这不是咱明明（我的小名）嘛？”。在和婶婶的聊天过程中得知，叔叔因劳累过度，已经离开了我们，这是我怅然若失。在和婶婶话别后，我就离开了那个竹篾轻舞，梦幻童年的院落。

前几年，我在秦岭山里上班，有幸接触一片竹林，每年开春时节，地下的竹笋像小火箭一样往上窜，我惊叹竹子的生长速度以及竹子根系生命力的顽强，后来我从电视上了解到，有一种动物叫竹鼠，居然是以竹子的根茎为食维持生命。

前年我去南方旅游，看见一长者手持镰刀在竹梢间跳跃腾挪，我问向导小赵，小赵说这是给竹子打梢，目的是防止大风或大雪把竹子压弯。

在我人生行进的道路上，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我的叔叔和婶婶，想到了在家乡那片贫瘠土地上，用竹篾编织生活的叔叔，想到了在家乡那片黄土地上躬耕劳作，脊梁坚韧如竹的叔叔。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被竹子的品质所感动，我感叹它的耿直与坚韧；我感叹它面对困难时所表现出的强大生命力，我感叹它刚柔并济的生长品质。我也常常想起童年那美好的记忆，我想人生的困难和挫折可能只是那啪啪作响的竹节，只有执着和坚韧才能书写生命的华彩乐章！

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如果我的叔叔依然健在，我一定要找他促膝长谈，仔细聆听在艰难岁月里，那翻飞的竹篾中所蕴含的不屈不挠的动人故事。

作者简介：

王彦明，男，1965年出生，陕西省扶风县天度镇王氏家族后裔（八个娃），1991年北京理工大学力学程系毕业，现在在西安中国兵器工业某研究所工作，著有《油田井下燃爆技术》一书，有实用新型专利发明专利多项，业余时间喜欢文学创作，QQ741785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