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在爷爷的祭日
文/席立常
五十六(1965)年前的今天,农历六月十三。是爷爷的祭日。爷爷享年七十七岁,那年我十一岁。
那天早晨,上早学的我放学回家,一看大门关着,就绕道后邻居家,从后吊窗喊我爷爷,欲问我奶奶和我母亲做什么活去了?可从屋里传来了爷爷一声"啊"的回话。这是我听到爷爷的最后一句话。

不一会奶奶母亲轧碾子回来开了门,我去西屋哄推还在酣睡的五岁三弟起来吃饭。老三一屁股从炕上坐起来刚睁开醒醒的睡眼,就从当院里传来奶奶的高声说话:恁爷爷不行了!
消息不翼飞出,乡邻们前来帮忙,一些人给爷爷穿戴上寿衣,抬到了当门的临末床上。半晌接信赶到的我大姑看着一息尚存的爷爷亲亲的喊着:叔,叔。当时还有意识的爷爷朝右侧大姑的方向扭了一下头。只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又过了个把小时,张口向外呼气的爷爷终于吐尽了最后一口气。院子里顿时蹦发出一片哭声。连续三天的时间里,我和十岁的二弟左右牵着父亲的衣角,边陪着父亲,边听着父亲哭爹喊娘的痛哭涕嚎。三天的下午,安葬了爷爷。

爷爷兄弟三个,他的大哥叫席连发,身高体壮,抗了一辈子的活,五十多岁就去世了。因为穷,连个媳妇也没娶上。他二哥,席连友,抗活编藍子,熬了一家人家。六一年走的。属牛的我爷爷名叫席连富。为谋生抗活打短,几次下东北,一生奔波。晚年的爷爷赶白虎寺集的时候较多,一次我跟爷爷去白虎寺卖了一次熟花生,见一个人尝了两个就走,我见了就要起身追,爷爷一见顺手抓住了我。爷爷常提着个竹篮戴着呢子礼帽去白虎寺赶集。然后买回条大鲶鱼我们都跟着爷爷分享过浓浓的白色鱼肉汤。有一次我们看着摇头摆尾的鲶鱼好玩,索性把鲶鱼撒在了水缸里。但还是被捞出下了锅。
三年自然灾害度过以后,孝敬的父母为了给年迈的爷爷增加点营养,经常在吃饭时给爷爷床榻旁奉上个热腾腾的白面馍,我们则是在饭桌上啃硬邦邦的黑饼子窝窝头。这时候馋涎的欲望不由得我把脚步挪到了爷爷的床前,企望着爷爷手上唯一的白面馍,给我赏赐一点。每到这时慈爱的爷爷就总是撕下来一口递给我,堵堵孙子馋涎欲滴的口水。
五十六年眨眼间过去了,如今,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百姓生活大改善,白面馒头家常饭,鸡鸭鱼肉司空见惯。愿爷爷也和我们现在一样,吃不愁穿不愁,在另一个世界过着如意的生活。
2021-7-22,农历六月十三

审核/沈新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