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相  青史永留名

——金步摇长篇历史小说《寇准》解读

                  作者：伏萍

                    一

    金步摇，其实，她叫陈梅，军工人。陈梅，在中国，叫这个名字的女孩子太多太多，所以，她就给自己取了一个非常个性的笔名：金步摇。

   上大学时背过白居易的《长恨歌》，里面有这样一句诗：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那么，她取名为“金步摇”，究竟是什么意思？网上搜索，只有这样的解释：金步摇即金制步摇，古代妇女常见发饰，步摇与簪、钗一样也是插在发际的饰物，而簪首上垂有流苏或坠子，行动时亦步亦摇故称为步摇。因制作工艺精细、材料贵重，多见于高贵女子妆奁，普通女子少用。其制作多以黄金屈曲成龙凤等形，其上缀以珠玉。六朝而下，花式愈繁，或伏成鸟兽花枝等，晶莹辉耀，与钗细相混杂，簪于发上。

    噢，只是发簪，并无它意呀！陈梅作为女孩子，喜欢漂亮美丽，也就喜欢上了一步一摇、缤纷多彩的发簪步摇也是情理之中。还别说，这个笔名果真吸引眼球。

    之后，便陆陆续续知道了她的微信公众平台《曲江流饮》，知道了她的散文、诗歌、小小说……文笔流畅细腻，见解独到特别，又因为年轻漂亮，犹如一颗新星，升起在灞桥地区，直至向西安的天空投射。

    与她本就接触有限，一个疫情，让大家全都宅在家里，更少了联系，我们也只是偶尔见见面，或开会，或采风，或朋友小聚，但都急匆匆的，办完事就赶紧回家。时间一晃两年，忽然听到她的召唤：伏萍姐有时间吗？中午请你吃饭并赠送我的新书《寇准》。天哪，这么快就出长篇小说了？一个以婉约、缠绵、清秀著称的青年散文作家，甚至写诗歌都非常漂亮的她，竟然摇身一变，一夜之间成了小说家。

    作为文友，自然是满心欢喜。一番祝贺，便早早出发，想先睹为快，更想看看她的著作究竟是如何写成的？内容如何？

二

    《寇准》，32万字，由陕西新华出版传媒集团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拿着她亲笔签名的长篇小说，与她合影留念。才知道她实在不易，虽然写作时间只有两年，但前前后后搜集整理起来，也是用了近三四年时间。佩服佩服！

    回到家，第一次破例放下手头事务，第一时间打开这部长篇历史小说，开始一探究竟。

    我认认真真地看完了这部长篇历史小说，因为喜欢金步摇，更因为喜欢寇准这个早已烂熟于心的英雄。

    想起一句话来：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而三秦大地这片沃土上，寇准无疑是一颗闪烁着正义与人性光芒的英雄。虽然寇准的名字家喻户晓，但是，将寇准这样的人物形象完完整整再现眼前的，可以说，我是从金步摇这部长篇历史小说中看到的。作者搜集了大量资料，巧妙编织，然后形象而生动地向我们展现出来。

    寇准的祖籍应该是陕西渭南。其父寇湘早年高中状元，但面对骄横跋扈的朝廷官员，他的一腔热血无处挥洒，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儿子寇准身上。而他的儿子寇准天生聪慧，六岁能吟诗，十岁读春秋，多才多艺，且身形高大魁梧，自幼尚武，难怪算命先生会说他有宰相风度。在看似讲述家谱故事的过程中，作者文章跳跃，文字简约，一改往日散文娟秀、曼妙、细腻的手法，采用章回小说的形式，既有说书人的环环相扣，又有现代气息的夹叙夹议。作者以宋王朝的兴衰更替为线索，以一代名相寇准“三入中枢拜相，几遭贬谪，四十余年宦海沉浮”的人生历程为情节，生动再现了寇准彪悍不凡的一生，成功塑造了“大宋良相寇忠愍，文韬武略莱国公”的丰满形象。完成了散文到小说的华丽转身。

    故事讲述，十岁的寇准就失去了父亲的护佑。母亲严格要求，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寇准小小年纪，铭记母亲的教诲，并发誓：“娘，我以后好好读书，发愤图强，一定考中功名，不负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时的寇准，还只是为了个人的功名和父母的荣光而战。

    宋代实行科举考试，诸多寒门学子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19岁的寇准，最终榜上有名，得中进士，并在巴东当起了知县。这时的他一心想着治国平天下，凭藉自己的聪明才智，为当地百姓除恶扬善，伸张正义。他为当地百姓铺路架桥、兴修水利，改善民生。他认为，兴修水利是农事之本。也正是这样，他为官期间，为发展农业、改善地方民众的生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弃恶扬善、伸张正义，破获的每一件案子都充满了智慧，断案的过程，却又诙谐幽默，令人忍俊不禁，如“大胆叼石”的案子、如“羊皮与盐”的案子……无不彰显出寇准过人的聪明才智。他还虚心向当地智慧、长者学习，善于调查研究，形成了“目观千家状，耳听万人言的本事”，所以，寇准才会断案如神，判得有理有据，被当地百姓称作“青天大人”。

    正当他平步青云、仕途顺畅之时，他的母亲却不幸病故了。按照宋朝规定，他要解官守孝三年，也就是要严守“丁忧制度”。三年时间，足够一个人学习、反思、总结。他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所见所闻写了一封奏折呈给了当朝皇帝。于是，便有了寇准与太宗皇帝的第一次正式对话。太宗对这个年轻人的汇报，非常满意，并出了一道命题作文让寇准当面做答。寇准的答卷，有理有据，太宗皇帝读后不禁喜出望外。“寇准只是个六品县令，仅仅去西北运了几趟军粮，就能把党向军队的详情摸得这样清楚”，太宗又惊又喜，他要把寇准留在身边重点培养，大宋需要这样的人才。于是太宗马上下旨，赐给寇准绯袍银鱼，安排寇准任三司度支推官，掌管国家的财政，掌控国家的经济命脉。

    他的丈人许仲宣曾一再嘱托他，让他少说话，多做事。无非是害怕言多必失，害怕他直言不讳，得罪朝廷命官。而他却秉性刚直，拿着一节衣袖，状告军需命官以次充好，监守自盗，贪污腐败，不顾官兵死活。寇准的这一次“扯袍谏”像一声炸雷，在北宋后勤的官员阵营里炸响。还好，太宗一声令下，该罚的罚，该赏的赏。太宗对百官说：“朕得寇准，犹唐太宗得魏徵也。”

三

很快，寇准得到了再次提升，破格晋升为三品大员，紫袍加身。原来“大红大紫”就是从这里得来啊！当然，太宗看重的是寇准对国家的忠诚与热爱，是个能舍弃私利，一心为国的人。反观太宗身边所谓的“自己人”，还有朝中很多重臣，基本上都是一些勾结营私、重名重利的无为之辈。

之后，寇准因抗击灾害有功，再次受到皇帝重用，很快升任枢密副使，掌管最高军事行政机构，直接秉承皇帝旨意，调发全国军队。从此，心里有龌龊的官员都害怕寇准，远远地躲着他，并伺机报复。

奸臣们想方设法栽赃陷害，在太宗之子元僖事发毒死之后，寇准被所谓的自称“万岁万万岁”陷害成造反，蒙冤被免职，后被贬青州（今山东省内），在那里，他仍然秉性不改，继续为当地百姓除恶扬善。太宗再次将寇准召回，任命为参知政事（副宰相）。这时的寇准，已娶皇亲国戚的女儿宋氏为妻，整天花天酒地，大摆宴席。他的乳娘便拿出寇准母亲留下的《寒窗课子图》来给他看。寇准无地自容，他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教子行事勤俭，才可传百世之芳。

至道元年（995）八月，宋太宗诏告天下，立襄王赵元侃为皇太子，改名赵恒。但天下并不太平，“西夏李继迁不停地在西北闹腾，契丹也时有来犯，边境不得安宁”。但宫廷内部却是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书中描述，寇准虽然心中装着黎民百姓，但他“性格孤介，只认理不讲情”，自然是“人缘不咋地”，在宫廷的权力之争、尔虞我诈下，虽然他才智超群，但他对人性捉摸不透，对军心不善揣摩，寇准再次被免副相职位，降为给事中，贬为邓州（今河南省邓州市）知州。他这一走也与太宗成为永别。

随着故事的不断深入，不得不佩服作者对历史沿革、官制级别的熟练与研究和探讨。她深入浅出、清晰地梳理出了宋朝的政治制度变迁，还原其社会图景，内容详实，情节跌宕，文字简洁，笔法老道，像一位说书艺人，又像是智慧老人，将宋朝天下大事娓娓道来。其间夹杂着宋朝的古训、家法；宋朝的服饰、礼仪、体系制度等等，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太宗死，真宗赵恒继位。但是，这位大宋皇室的接班人却破了家法，搁置着自家门当户对的郭氏夫人，迎娶了一位“朱唇一点、眼波传神的美艳蜀地女子——刘娥”，她是一个打鼗鼓的妙龄艺人，赵恒对刘娥一见倾心。

而太宗在世时，耿直的寇准就说过：刘娥来历不明，不便迎娶。从此，埋下祸患，让刘娥对他恨之入骨。

四

寇准，在邓州任知州，仍然干得风生水起。邓州的蜡烛、孙老丈的家事、张家大户的欺行霸市、教化民众的节女祠坊、重修邓州境内规模最大的水利工程六门堰、勒令官吏交出脏银、严禁奢靡之风、红白喜事一律从简……两年工夫，这里风调雨顺、麦苗返青、河水潺潺、庄稼成熟、杨柳摇曳、百花盛开，邓州大地美如画卷，寇准满含对邓州的眷恋，挥笔写下《甘草子·春早》。“国家大事，足食为先”，自此，邓州五千亩贫瘠土地变为良田。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寇准心满意足的？

此时的东京，开封首辅吕端病故。寇准接到圣旨，徙知凤翔府（今陕西省凤翔区）。40岁的寇准来到凤翔府，首先拆除了栅栏，把少数民族和汉人一样对待，促进了民族大团结。又对暴乱分子进行了平息。鉴于他的丰功伟绩，慧照寺的僧人，将他的几幅画像藏匿在新塑的菩萨肚子里，这样才让后人知道了寇准的真实模样，也足以证明民众对他的感激与爱戴。终于寇准被召回京城，真宗让寇准当了开封府尹。因为京城近两年事务繁多，官司不断，而且每每涉及权臣高官，无人敢得罪，才叫寇准回来“救火”。

皇室一笔烂帐，加之自然灾害、百姓赋税沉重，寇准上任后，敢拿皇帝、太子开刀，然后是皇亲国戚，虽然惊险，但却一招中的，挽救了宋朝江山。作者采用古今交织、穿插进行的叙述手法，拉近了读者与故事主人公之间的距离。在“第17章颜如玉”一篇里，作者采取说书艺人的手法，大幕拉开，你方唱罢，我方上场，“这事情闹大了，一个已故宰相，一个前任宰相，一个现任宰相，神仙打架呀！”这样错综复杂、人际关系交织的案子，看看寇准如何来断？又是如何收场？纵使事态千般错综，万般复杂，也无法阻拦一心为公、一心为国、一心为百姓办事的坚定决心。寇准到任三个月，三司的事务基本理顺，皇帝很快提拔他当了宰相。

“我为什么要做官，为什么要做宰相呢？高官厚禄，重权在握固然诱人，但官场凶险，我这样耿介的人是不受欢迎的，这道理我当然知道。但我作官单单是为了保命发财吗？

“我要为开封府的安定，为李和儿、马掌柜、何启这样的平常百姓做一回官，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虽说官场沉浮，但只要坚持修身立德，一心为公，但求无愧于心，便足够了。为子死于孝，为臣死于忠。我既不改初衷，一心为国，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寇准拍着身上的紫袍，起身，面向旭日，说到：“自从第一次在华山之巅看到日出，我便想化身红日，敛天地浩然正气，抚慰群山，温暖草木，感化君王。我心中始终升腾着一轮红日，不是某个君王，也不是历代圣贤，而是我自己。”这段描述如同就职宣言，道出了寇准的正直与担当。

六

历代王朝，无不期待“万世一系”。但朝代的覆灭，除了内部反对力量以外，外族的入侵也是巨大的威胁。在宋王朝内忧外患之际，宰相李沆临死前交代：“陛下谨记，对内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对外不能退缩，不能示弱。臣观寇准一心为国，能断大事，陛下可用之。”

眼看着契丹人厉兵秣马一场大战迫在眉睫，真宗听取了李沆和老臣毕士安的推荐，决定拜毕士安和寇准为相。寇准一上任就开始备战，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与契丹国的当权人物皇太后肖绰萧太后及其儿子圣宗皇帝耶律隆绪展开了大规模的作战。

激战正酣，国难当头，朝廷内部却出现了两种主张：一派主张宜将剩勇追穷寇，给入侵的远征军契丹人以毁灭性的打击；一派主张退居长江，到金陵以保存实力，实则害怕丢掉自己的性命。

寇准大殿上大吼一声：“意欲南迁者，该杀！”寇准冒着犯上之罪，企图力挽狂澜，书中描述说，“在皇帝的行为和国家的利益发生冲突时，寇准心里就明明白白地把忠君和为国分开了。国家和百姓的安危千钧一发，他只能又一次以命相押，触犯皇权了。”

就在首战告捷、军心倍增之时，皇帝还是听从了另一方的意见，并最终采取了妥协的折中办法：议和，与入侵者签署了改变大宋命运和走向的“澶渊之盟”，失去了打败契丹入侵、收复疆域领土的最佳时机。

不过历史上的“澶渊之盟”还是惠及了百姓。自打该合约订立之后，“宋辽两国百年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事，礼尚往来，通使殷勤，促进了宋辽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有利于中华民族的经济发展、文化繁荣和民族融合”。

俗话说，“弱国无外交”，如果不是寇准指挥军队打得契丹军队节节败退，丢盔弃甲，也不会有“澶渊之盟”的最终效果。这场对峙与较量，有人风光有人落魄。主张逃跑派的一方自然有些酸溜溜的，于是，宫廷丑剧再度上演。谄媚之人又开始向真宗告状，并开始恶毒攻击寇准，说他这叫“孤注一掷”，寇准逼着陛下亲征，就是不顾陛下性命把陛下当作赌注。王钦若道：“澶渊之盟，陛下不以为耻，而却认为寇准对社稷有功，是什么道理呢？”

的确，“澶渊之盟”对寇准来说，是战绩在先，功劳在先，可对真宗来说，却并不好受。“连开封的三岁孩子都知道，如果没有宰相寇准的坚持和强迫，皇帝差点就逃跑了。”王钦若的话，让真宗有了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刺痛感。想着亲征时，自己担惊受怕的日子和被人看不起的眼神，他心中开始记恨起寇准来，最终，还是找机会罢了寇准的宰相职位。

六

撵走了宰相寇准，真宗想干点什么，重新树立起一个帝王的威严。

    于是，真宗和王钦若密谋封禅。宫廷闹剧再度重演，真宗在自我迷恋的封禅之路上越走越远。满朝文武不敢直言，谎话、假话满天飞。

寇准知道：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太祖、太宗都很惜民，先爱民而后致力于神，他们祭神，所求的都是六畜肥壮，粟谷丰熟；祈愿的是三时不害、民和年丰。”但事与愿违，真宗爱神爱得停不下来了。宫里投其所好，有献“七宝”的，有献“天书”的，有献“祥瑞”的，刘娥就略施计谋，借鸡下蛋，让宫女为真宗生了儿子，真宗以为神仙显灵，对刘娥更是疼爱有加，言听计从。

不讨真宗喜欢的寇准就再度遭遇发配。宫廷内所有大权被人称“五鬼”的一干人掌握，便闹出了“鸡蛋要10两银子一枚”的闹剧，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为了制衡“五鬼”的闹剧，真宗再次将寇准召回京师。回到朝廷的寇准依然我行我素，反对迎取“天书”，反对建造玉清宫，矛头有些指向皇帝。寇准再次被罢职，回到家乡陕西。这一年真宗下令取消了科举，天下一片哗然。且全国上下都在建道场，家家户户都要设香案拜神。“此皆贼臣丁渭诳惑陛下。”人人希望早日拔掉这个眼中“钉”。

大中祥符九年( 1016），中原大地爆发了大面积的蝗灾。因为皇帝深信各路神仙会保大宋平安无恙，国家不用急着灭蝗，神仙一定会来帮忙。作者极尽讽刺挖苦之笔墨，说道：“官场就是这样，手握大权的人永远不缺迎合者和奉承者。”为了迎合皇上，大家纷纷上书说，“蝗虫因为畏惧皇帝的神威，已经接二连三地自杀了”。多么可笑至极的闹剧啊！作者是带着思辨性去写此书的。她夹叙夹议，在看似轻松、夸张的故事中，作者插入对当代官场之弊、官员谄上傲下恶习的讽刺与鄙视，从中让人品味兴与亡、成与败之间耐人寻味的道理。

教训终于来了！“皇帝跑出宫殿朝天上一看，黑压压的蝗虫遮天蔽日地飞了过来……有的歇息在富丽堂皇的廊柱上，有的漫步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有的傲立在官员们尊贵的乌纱帽上。一时之间，大殿里摔的打的，扑的赶的乱作一团。”一只蝗虫慌不择路，“不偏不斜，呼地飞进皇帝的嘴里。”多么精美而幽默的描述啊！

真是天灾人祸，大宋江山岌岌可危。自从活吞了一只蝗虫，皇上便一病不起，他对刘娥说道：“朕生病这些日子，就由你代朕处理朝政”，并荒唐地要为刘娥认亲戚找靠山。

作者在这一章节里，让人读出权势的背景与靠山的重要。所以，刘娥才会挖空心思为自己找有背景的人认亲。有了这权势的亲戚关系，刘娥所谓的“娘家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最终，刘娥家的黑恶势力还是危及到了皇权及大宋江山，皇上也不得不痛下决心，再次召回寇准，让他暗地里调查了解刘娥娘家人的种种罪恶，并寻找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按理说，三起三落的寇准完全有理由做个隐士，“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优哉游哉，不再回到朝廷卖命。但寇准有自己坚定的政治主张和为人之道，他心里除了山水诗赋，还有大宋百姓。所以他冒着被人误解，也要再次返回朝廷，确保大宋江山。他说，“寇准此去，如果能力挽狂澜，救国于危难，救民于水火，那我个人的名节，倒不算什么。”

七

寇准再次回京，给真宗带来了祥瑞，铲除了黑恶势力，巩固了大宋江山，但却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了灾难，家中因遭人陷害发生了火灾，将房产烧得一干二净。即便如此，最终结果他还是因刘娥一方的势力再次遭到罢免。时年寇准已经五十九岁了，身体大不如前。而更大的灾难正在向他扑来。因为朱能谋反，丁渭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寇准的机会。二十八天内，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寇准连贬三次。

作者写道：“寇准带着寇安和寇珠来到道州，虽说寇准是被朝廷贬官至此，但他的好名声却传到了道州这荒僻之地，百姓知道寇准是个好官，很热情地接纳了他”，还给他盖了几间小木屋让他及家人住了下来。百姓的接纳让人既感动又难受，嗓子由不得哽咽起来。寇准啊寇准，你究竟为何要坚持？又为何不顾一切地要为朝廷卖命？

还没有坐稳，又一次遭贬，途中遭遇强盗。可就连“强盗听到寇准的威名都为之震慑，认定寇准是当朝清官。告诉寇准，他们是因为贪官逼迫，无路可走才聚在一起打家劫舍，只劫不义之财”。强盗们看寇准的行李除了书籍和衣物，没有几样值钱的东西，强盗反送给寇准十两路银。看到这一章节，真的令人泪奔，就连强盗们也能认清何为好官，为何当朝皇上看不清人？

寇准啊寇准，他行得正，站得直，公道自在人心。

这一年，真宗驾崩，刘娥垂帘听政。

八

善恶终有报。以丁渭为代表的邪恶势力，最终也落得了或赐死、或被贬他乡的下场。

丁渭被贬，途经雷州，人人都想杀掉他给寇准报仇。但寇准却让人给丁渭送去了一只蒸羊。面对大家的不解与愤恨，寇准道：“我心中早已无恨无怨，不计较这些了。何必让这种小人坏了心情。”真可谓宰相肚里面能撑船啊！

寇准来到烟瘴之地的雷州，很快就在这里扎了根，以这里为家，并尽力帮助着当地人。他带领百姓“修渠修坝、引水灌溉、教当地人农业技术，改善人们的农业耕作条件，还劝雷州百姓从事农桑渔猎业，在雷州大地播撒下文化和经济的种子”。

第二年夏收，看到雷州农业欣欣向荣，寇准在给夫人的信中写道：“雷州好，我安然”，其实寇准并不安然，他病倒了。在本书中，作者有一大段他和寇珠的对话：

“爹爹，你真的不记恨那些恨你的人了？大家都说朝廷这样对你太薄情了，你为国家立过大功劳！”

“我有什么功劳，有什么高德？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的毛病，我自己知道。我性格刚猛暴躁，无容人之量，偏执、自负、孤傲……像我这样的人，在前廷恐怕要死好几回了，可在我大宋朝，却当了三回宰相。”

“爹爹，怎样才能当个像你一样的好官？”

“你记着，公生名，廉生威，做官先立德，德行为重。”

……

天圣元年( 1023）闰九月七日，一代名相，在被贬雷州十八个月后，客死他乡，终年六十三岁。

寇准的一生，散发着正义与人性的光辉。他知己知彼，固有自知之明。他庆幸生于大宋，还能容忍他性格的暴躁，三落三起；他更感念他人之好，从不居功自傲；而更有一腔爱国之心。整部作品符合历史的真实，并彰显着鲜明的时代价值，“立德立言立功”的家国情怀将永远是当下社会最具强烈借鉴价值的取向。“大宋良相寇忠愍，文韬武略莱国公”，一代名相，青史永留名！

2021年8月3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