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村东边有条小河,叫甘水河。北边有条大渠,叫北大渠。小时候,河水渠水都很干净。庄稼人收工回来,口渴了,就来到河边渠边,用手捧着咕咚咕咚喝个够。
天热了,孩子们放了学,就结伙来到水边,脱掉衣服鞋子,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农村人不会蛙泳,都是狗刨式,腹部朝下,两手把水往肚子下一扒,两只小腿一蜷,再猛一拍,只听扑通扑通,把水溅得老高。有的在水里钻来钻去捉迷藏,有的走上岸来再往水里蹦。有的躺在水上,有的在深水区踩水,有的打水仗。嬉闹的声音传得老远。
这时你去看吧,离村近的桥上,水里,到处都是赤肚子娃子。由于是小孩子,也由于是滚群子,他管你过女人不过女人。他只管赤肚子疯。
有一次,孩子们刚跳进水里,突然来了一股小旋风,把孩子们的衣服全刮进水里 。大家赶紧去捞,结果有个小孩的裤衩刮没影了。没办法,回来时,只好把上衣绑在腰里遮住前面。他的屁股沟上有一撮黑毛,大家都说他是猪托生的。
学校也不让学生随便到水边去,中午派人去检查,上课时老师有时还伸手去挖学生的腿,如果有白印儿,就要罚他在太阳下站。
村东的小河里,水更清了,因为那水是山里的小泉眼水流下来聚集而成的。临河的人家,都是早上到河里挑好一天的用水。那水甘甜无比,因此叫甘水河。河水有半腰深,有的河段水里铺满沙子,软绵绵的。小鱼儿不断去咬你的腿,你去抓它,他早跑掉了。岸边是碧绿的青草,茂密的芦苇 柔软的柳条。顺河风一缕一缕的吹着,真凉快!
后来,稍微开放一些了,女人们也忍不住了,一到晚上,也一拨儿一拨儿滚群子到河里去洗澡。真是三个妇女一台戏,你就听吧,说话声,嬉笑声,响成一片。老远你就知道,那一段是妇女们的领地,你可不敢去。
后来,宜阳建了一个化肥厂,流下来的水里上面漂些油,闻着一股气。
再后来,渠里河里,到处都是破鞋子,烂袜子,药瓶子,塑料纸,大石头。离河渠近的人家,有的为了不担尿,便把厕所和河渠也连通起来,水里更脏了。
再加上几乎家家有了井,有了太阳能,大家再也不去河里渠里跳水了。
不过,可喜的是,丰李镇已经划归高新区管辖,市政府加大了对甘泉河的治理力度,铁道北己经变成了美丽的甘泉河湿地公园,铁道南也正在积极筹备施工之中,甘泉河将重新变成一条美丽的河,它已经溶入城市之中!
甘泉河的明天将更加美好!
2013年9月3日于殷屯村
20210824编辑于尹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