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如霞,曾用网名,海上明月,陕西省西安市人。热爱生活,热爱文字。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那些漂泊的记忆,带着远逝的昨天,追风流浪,依旧颠沛流离,窗外的风,在安静中推开我的心门,看过往流光,问谁为云客,千帆过境的往事一幕又一幕,悄然悦动在灵魂的指尖,在我步履蹒跚的漫漫长路上,消磨出一道又一道,岁月沧桑出的印记。
——张如霞


散文·大嫂

我有一位远门大嫂,虽然不常见面,但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大嫂已经去世四年有余,她的音容笑貌时常在我的脑海浮现。
大哥和大嫂定的是娃娃亲。当年大伯在长宁镇开铺子做生意,家境优越。

和大伯在同一条街上做生意的伙伴,是武功最南端靠近周至的王户人家。他家正好有一个女儿,与大哥年龄相仿。俩家人平时关系不错,大哥人也英俊,且在学校读书也是出类拔萃,王户人家女儿也亭亭玉立,小家碧玉,正是郎才女貌,两家便私下结为秦晋之好。
后来大伯因故早早去世,家境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大嫂娘家并未毁约,到了结婚年龄,大嫂如期远嫁了过来。

大嫂圆圆的脸盘,一双大眼睛顾盼如秋波。果真一个美人。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待人和蔼可亲,见人未先开言三分笑。对长辈更是孝敬有加。定期看望老人,对下一辈人也是关怀备至。自己孙子用过的书包,穿过的衣服鞋袜,小的不能穿了,总是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送给邻居家有需要的小孩穿。从不浪费。
大嫂早年未生育,抱养了邻村一个男孩,俩口视如己出,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飞了。张口闭口:“我们某某,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帅气”等等。也许是他们的诚心感化了送子观音,过了几年,大嫂自己生了一个姑娘,大哥大嫂当然喜不自禁,但他们把儿子仍是当亲生宝贝的一样对待,好吃好喝兄妹同吃同喝,从不偏心。一对兄妹在关爱中长大。他们供儿子上学,又给他娶了当地最漂亮乖巧的媳妇。

女儿也出嫁了。他们又含辛茹苦的养大孙女和孙子。天有不测风云,正在他们该好好享受晚年生活时,大嫂突发脑溢血,撒手人寰。丢下大哥和儿女及其孙儿去了西天。
大嫂,你已经走了整整四年,但是好人有好报。希望你走进天堂,在那里好好生活,并保佑你的家人和邻里乡亲。


散文·舌尖上的记忆
———荠菜饺子

人的一生,吃是头等大事。民以食为天。“人是铁 ,饭是钢,一天不吃心发慌”。关于吃的重要性,比比皆是。但是吃什么,怎样吃,却是因地域因环境而不同。还因人而异。南方人生长在鱼米之乡,自然是白米饭外加各种海鲜。北方人吃小麦大豆高粱。各有各的吃法,各有各的享受。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进步,科学的发展,人们餐桌上的饮食越来越丰富,打破了南北界线。现在都是满汉全席。

饮多种美酒,尝遍天南地北的美食,但是最令我难忘的还是妈妈亲手包的荠菜饺子。我生在五十年代。新中国刚成立,百废待兴,困难重重。物质匮乏,又遇上三年自然灾害,食不果腹。我们吃的基本都是玉米饼子,野菜饽饽。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曾吃过榆树叶子磨的面,玉米棒子芯。野菜更是家常便饭。有时饭稀的能照见人影子。母亲更是为了照顾好父亲和孩子,自己经常饿肚子。因为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干重活累活。我们孩子正长身体。有一点饭,母亲就先仅我们吃,她自己少吃点或者不吃。经常喝一碗汤,就说饱了。全家吃一顿白面那就是过年了,高兴好几天。当时我正在高小上学,每周背馍去住校,都是靠妈妈辛辛苦苦,费尽心思,用她的巧手,把玉米面和上萝卜丝,加点盐,在锅里烙成金黄色的玉米饼带到学校去。我们这一代人都是靠吃五谷杂粮度过了饥荒。到如今,妈妈从来都不浪费一粒粮食。不舍得倒掉一碗剩饭。

记得有一年除夕夜,家里仅有几斤白面,想留着招待客人。剩下的就是玉米畛子,玉米面,还有野菜。我们都小,特别是弟妹们平时天天吃杂粮,馋得不行了,吵吵着要吃好的,要吃饺子。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父母商量着包了一顿杂和面荠菜饺子。七分白面,三分玉米面,合在一起,洗净了荠菜切碎。看着雪白的饺子皮,翠绿的荠菜馅,我们的口水早都流出来了。
妈妈用她的巧手包好一个个饺子,我们围在旁边看着,不时帮一个“倒忙”。等把饺子下出来,啊!因为掺进玉米面,有三分之一的饺子都开皮了,烂在锅里了。但是我们仍然欢呼雀跃,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抓。父母把烂掉的饺子都捞在他们自己的碗里了,把好的全给了我们。那个除夕夜我们吃得真香。一年的馋全被那顿杂和面荠菜饺子解决了。吃饱后,我们甜甜入睡了,睡梦中笑出了声。

五十多年过去了,那年那天的场景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特别是那顿杂合面荠菜饺子的味道一直留在我的舌尖。那是我吃的最香,最难忘的一顿饺子,比什么山珍海味还香,她将陪伴我终生。


散文·有关苜蓿的记忆

春天来了,漫山遍野,一片绿色。让人心旷神怡。突然一小片苜蓿映入眼帘。她是那样的碧绿,如翡翠。

在我的记忆中,苜蓿菜是非常香的。她帮助我们度过了六十年代初由于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的饥荒。妈妈用苜蓿菜和很少的包谷蓁下锅做菜稀饭,用很少的面搅上苜蓿做苜蓿面,苜蓿馍馍,苜蓿麦饭等食物,以填饱我们饥饿的肚子。
记得那时二月二刚过,地里的野草返青了,苜蓿也长出了嫩绿的芽尖。爸爸被生产队长派去挖苜蓿喂牲畜。每当爸爸扛回一大捆苜蓿时,妈妈总是让我去叫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来我家掐苜蓿芽尖。她们坐在一起又说又笑,一边东家长,西家短的拉着闲话,一边用灵巧的双手轻轻摘下苜蓿的嫩芽,然后把苜蓿根放入背篓里。交给生产队喂牲畜。一晌快过去了,每人提着盛满绿宝石般的的苜蓿菜回家了。而这顿饭,她们家的餐桌上都有一盘喷香的,绿白相间的苜蓿麦饭。让家人过足口瘾。

到了三月份,苜蓿长得疯快,生产队长会派五六个妇女去地里揪苜蓿菜。每人提个大竹筐,揪回来满满竹筐苜蓿菜。快近中午太阳端时,铃声响起,“分菜了”!只见每家每户出来一个提篮子的小孩或妇女,大家排队按人口领回自己家的苜蓿菜。回家吃一顿香香的苜蓿菜面。也可以烙个苜蓿菜锅盔又好看又好吃。 到了五六月份,苜蓿长得很高了,也已经开花了。紫色的苜蓿花铺在深绿色的叶子上,像一块紫绿相间的地毯。我们这些孩子就在苜蓿地里疯玩,抓蚂蚱,扑蝴蝶。女孩摘了花儿戴在头上,自恋一番。我记得当时把苜蓿花放在爷爷的烟锅边薰一下,紫色的苜蓿花会变绿。长大上学后,知道这是化学变化。当时觉得很神奇。

小时候对苜蓿的记忆今天仍然觉得很温馨,很有趣。她是我童年和少年时代的一部分,让我对田园生活有美好的怀念和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