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与冰清玉洁
——《陆犯焉识》与《归来》的观后感
董小兰
《归来》是张艺谋导演，陈道明和巩俐主演的，不仅仅是票房刷新了记录，而且赚足了大家的眼泪。当看了严歌苓的原著《陆犯焉识》，却发现内容大相径庭。
《归来》里，冯宛瑜在陆焉识的对面，却依旧停顿在痴痴的守候中。而陆焉识也只能深深愧疚、万般伤心地陪她，去车站接自己。主人公被两位大咖演绎得悲情万种，含蓄深刻，尤其是演员自身的气质、神韵与人物要求的才情内敛，清高孤傲，表面的不显露一丝悲苦的坚决强撑，吻合几乎天衣无缝，简直拍手叫绝，太佩服导演眼光的毒辣与老道了。在她赚取了大把的眼泪同时，大家也都神往着这世间纯粹的唯美的感情，冰清玉洁的终老一生，哪怕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会记得曾经的约定。当看完，我脑海里只浮现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看不见我，而且我站在你面前，你依旧在找我。
原著《陆焉犯识》开头写得极其优美，“据说，那片草地上的马群曾经是自由的，黄羊也是自由的，狼们妄想了千万年……”竟反复听了好多遍，才继续往下听的。陆焉识最没有的是自由。故以最向往的自由落笔，还冠以“据说”起笔，以淡淡的嘲讽、徐徐的忧伤、幽幽的愤慨，拉开了他二十多年虚妄的牢狱之灾的序幕。一个才华横溢家境殷实不屑名利只想自由的他，偏偏没有任何自由。他的坐牢、加刑、逃跑、自首、平反，包括婚姻，都是由不得他的，连沾花惹草似乎都是被动，只是他想逃避现实的一招错棋。在狱里，他静思自己的随意，对比宛瑜自始至终单纯炙热的感情，他悔悟得良心不安，于是越狱。当窥见家里人平静的生活后，才想到越狱会让他们受到更大的牵连或迫害，又决然自首，坚持改造。而离婚、回家，都是在赎罪。宛瑜，作者非常偏爱，唯一的至始至终的圣者，结尾处时被高明地安排，疯了。于是就再次考验了焉识的良知，证明他们的纯洁。对回家后的生活，作者不惜笔墨，将小市民的世俗大肆白描，再次对比这神话般的纯粹。最终他不辞而别，再次选择了纯粹的干净。
作品描写手法非常温柔，淡淡的，不管是忧伤、暴力、残忍、凄凉，还是世俗，都尽量风轻云淡地叙述着，一如焉识把所有的世事沧桑，淡淡地藏于心底，再来领略儿女子孙们的挤兑，从不心凉，只想是欠他们的，只是习惯性的优雅的淡淡的接受。实在佩服作者，把历尽劫难的主人公归来后，没有大团圆的草草了事，而是把世俗直面跟进。阻挠与恶语，防范与嫌弃不正是所有老者今天也得面对的现实吗？而所有的不堪与世道都反衬着宛瑜的干净与纯洁，也暗示她疯的必然，也唯有疯，才能继续活在她自我的境界里，永远等待，不须再去面对焉识坦白的混乱和恶俗的家人。
合上书，明白了一个有份量有高度的词，优雅。
影片和书都没有对如何唤醒宛瑜的记忆，去花心思，也许是怕这样粗暴的干预，伤了她唯美的幻想吧。
冰清玉洁是个神话，好像为刷新某些认知而存在，不食烟火。淡淡的优雅，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豁达，是气度，是看开，是不被污染的纯净，是凛然不可侵犯的自尊。
作者简介：
董小兰，凤翔县作家协会会员。爱好文字，音乐。喜欢感悟和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