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雨旧梦
文/张书成
又是一个风雨交加之夜。这个秋天令人好烦,雨又多又大,下起来没完没了,从手机上的天气预报看,尽是令人忧心忡忡的雨讯,不知老天爷是怎么啦,伏天老旱,包谷干死了,现在不需要雨了,又是一个劲儿的下雨,真是懵了呀!

半夜醒来推窗一望,黑云盖顶,雨雾茫茫,街上又是水流成溪,一辆小车驰过,溅起一片水花,刹那间消失在濛濛雨雾中,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只听得“哗哗”的雨声。
看书一点也看不进去。眼前尽是前几天下雨道路上堆积的滑坡体,有的树连同土包一起倒在路上,坡上的草丛中稀稀拉拉有因雨掉下来的核桃,躲在草丛中可怜巴巴地望着行人去捡起来,可那是有主的核桃啊!回来眼前晃动着草丛中的核桃,心里挠燥得像猫抓,但没办法。书里的字,像一群黑蚂蚁,看着心烦意乱,没一点心情往下看。

于是又尝试着写东西。但心不静,文字便不成型,提起笔来,竟不知写什么?困惑了半天,又入睡了,朦胧中独自去上山,山上尽是石头,石头有大有小,有黑有白,还有三间房子大的青石。大青石下面,有几户人家,门口有大树,树有笸篮粗,枝叶茂盛,几个孩子在门口呆呆地看我,男孩盖盖头,女孩扎小辫,都穿着对襟夹衣,很可笑又很可爱的样子。我对他们一笑,他们就羞涩地躲到屋里去了。却出来个年轻妇女,瓜子脸,细眼睛,弯眉毛,剪发头,穿着花格子上衣,黑裤子——很漂亮的媳妇。她朝我笑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招呼我进屋去喝水,我摇摇头,摆摆手,意思不打扰人家了——却猛地醒来,才知道瞬间做了个梦,这梦很有趣。于是闭上眼睛,重温旧梦,但梦境却模糊起来,就像平时写作一样,愈想写,愈写不出来;愈喜欢谁,愈记不清他的面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舞文弄墨几十年,越来越感到困惑。很熟悉的事情,提起笔来,不是缺乏灵感,就是没有激情,甚至提笔忘字。有时埋怨自己,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一生一事无成,现在真是马尾穿豆腐——提不起了!但怪来怪去,最后竟然无语了。这可能是写作的最高境界了。

没办法,放下手机,看窗外,如帘似的雨把天和地连成一片,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明晃晃的溪流。今天可能又是一天暴雨,这老天爷呀,真的应该批评批评了,不知道那些文人墨客,记者作家都干什么去了,一个也不发声,他们平时嘴像八哥儿一样能说,但对老天的作为是一声不吭,这才应了那句老话“神鬼都怕恶人”啊!老天爷,再怪的人还是不敢惹啊!
又想起那个梦,那梦却像天上的雨雾,越想越模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