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平鲁西山上一个小村庄,一条横贯东西的河把村子分成了三块。
沟北东边叫“前沟”,西边叫“后沟”;沟南叫“堡垒”。
如果说我过去的故乡山川秀美,鸟语花香,那一定是言不由衷。自小记得,一年四季经常是狂风遍地,有时刮得天昏地暗,白天家里都要点灯。
我的家乡美不美,当然不能说不美。民间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谁不说俺家乡好啊!不说家乡好的人那就是忘本。
所以无论谁,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说我的家乡好美呀!为家乡骄傲自豪的人都是优秀的和有成就的人杰。
我对家乡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家乡在我心中的份量是世界上任何繁华闹市都无法替代的。
她是我儿时的搖篮,是我儿时的天堂,是我儿时的乐园。
这里有我永远无法忘怀的人;有我永远无法忘怀的山山水水;
有刻在骨髓里、流淌在血液里神话般的故事。尽管她贫穷、偏僻,但我却永远对她那么敬畏,那么神往,那么梦萦魂绕。因为我在这块神秘的土地上度过了金色的童年。
童年的梦,是彩色的;
童年的歌,是欢乐的;
童年的理想,是充满幻想的;
童年更是好奇的。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小问号从脑海里蹦出来。
天真的我常常会为这些小问号付出幼稚的行动,这些幼稚的行动就像一颗颗闪亮的小星星,挂满了童年的天空。
时光茌苒,岁月留痕,几十年的沧海桑田匆匆流过。虽然童年早已不在,但我对童年的点点滴滴却永远不能忘怀。
我真希望,能梦回家乡那蔚蓝的天空,梦回家乡那山那水,梦回家乡那些亲人,梦回那纯真、快乐、梦幻的童年。
齐白石老人爱画它,他75岁时把松鼠画得栩栩栩如生,很有神韵。作品妙趣盎然,气韵生动,笔笔磊落。
他曾在题《松鼠图》时写道:“不破仓壁,亦不害苗,一岭松风,独自居高”。在白石老人心目中,松鼠俨然是一位悠然田园,无争于世,心性洁傲的高士。
一天下午,我去离我们村五里地的辛按庄供销社买铅笔。在返回来的路上,大约在距我们村二里地左右的沟里,我忽然看到一只松鼠爬在了一株树的树顶,向下张望着,试探着想跳下去,可又有些胆怯……。
这时,它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也看見了我,预感到危险来临了。于是,它立即由“静若处子”变为“动若脱兔”,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
片刻一溜风似的窜上陡坡,向沟里的大石滩跑去。沟里很静,静的能听到松鼠在沟里跳动时发出的咝啦啦的响声。
我在后边穷追不舍,一直追到这堆乱石滩旁,但它却迅速地钻进了乱石滩的一个洞里,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洞口不大,情急之下,我抹下帽子,用帽子塞住了洞口,以防它逃走。
我把这个洞周围的石块,由外向里渐次搬开。为了防止它逃走,我每搬去一块石头,帽子就往里塞一塞。一块、两块、三块……一直把石头搬到了洞底,这时我看見了这只可爱的松鼠。
我心里又高兴又紧张,心怦怦直跳,怎么才能抓住它呢?它虽已无路可逃了,但它会咬人呀!为了防止捉时被它咬伤,我用帽子把它捉住,把它放在帽子里,用绳子把帽子扎住,然后兴高彩烈地带着松鼠回家了。
开始几天,它在笼子里上下翻腾,着急地寻找出路。我一到笼子附近,它就会很紧张、很害怕。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它才感到我只是在看它,给它送吃的,并没有伤害它的举动,它并沒有危险。
我看它时,它有时不好意思地把脸掉过去,把尾巴对着我,好像害羞似的。
就这样,我精心地喂养了它两个多月,它对我一点儿都不怕了。
我每次喂它的时候,它高兴地冲着我站起来,不停地翻跟斗,对我表示出一种亲昵,我走时,它还会叫欢几声。
两个月后,我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圈在我家一间空的石窑中,石窑地面是用石块铺的,墻全部是石头磊的,不怕它打洞逃走。
后来,父亲怕松鼠在家里害事,让我把它放归自然。日久生情,我和松鼠有了很深的感情,一天不見它,就很想看看它,对它很不放心,不知它是否安全,是否还有吃的东西;
松鼠看见我,也叫欢着,蹦跳着,爬到了我的鞋上顺着腿往上爬,十分亲昵。
父亲让我放走它,我虽然十分不舍,但父命难违,我只好横下心来把它放到了离我家不远的地方。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上午放出去,中午时分,突然发現它蹦蹦跳跳跑回来了,見了我又叫欢着,亲昵地爬到了我的脚上。
若说人与小动物能和谐相处,实在不假。事情过去几十年了,但我对这件事依然记忆犹新,不能忘怀。
当时我十分不舍地放走了它,就像一个好朋友永远离开了我一样,心里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