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二审律师 无言以对法庭献丑
酒馆巧遇 法官被告密商阴谋
一审法院的腐败法官冯世明收受了被告的钱财，冯世明用移花接木、指鹿为马等手段判被告胜诉。
面对这种情况，我只好上诉到二审法院。
第二审程序是上诉人要求上一级人民法院审查第一审人民法院的裁判是否正确、合法，以上诉权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的诉讼程序；也是上一级人民法院根据当事人的上诉请求，对第一审人民法院裁判的有关内容进行检查、监督，使有错误的裁判在发生法律效率前得到纠正的诉讼程序。
二审法院对我的上诉立案了。
按照有关规定，案件事实基本清楚，可以不开庭，但必须与双方当事人进行谈话。
二审法院，也就是中级人民法院，提前三天通知我去谈话。
我到了中法，接待我的是一位女法官。
她按照相关程序开始了谈话，首先询问我的姓名、性别、年龄、住址、身份证号码等等，目地就是核对身份。就像“押赴刑场，验明正身”一样，别“杀”错了人！
然后，开始了正式“谈话”。
我意识到，这就是在摸底，法官通过和双方当事人的谈话来了解案情和一审的审判过程。
基本没用法官问话，我用事实和法律依据把一审法院在审理本案过程中的要害问题和错误所在说得清清楚楚。
法官做完记录说：你回去等候开庭通知。
……
“等候开庭通知”，这很说明问题，说明我上诉的理由是充分的！
因为对于上诉案件来说，如果原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的，维持原判，驳回上诉。
二审法院没有驳回我的上诉，而且还要开庭，至少说明：“原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不正确！”
……
法律还规定：原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不当的，予以改判；原审事实不清，适用法律不当的，可撤销原判，发回重审或查清事实后改判。
看起来，二审法院是要通过开庭查清事实后改判！
通过推理，上述事实已经间接告诉了我二审的审判结果！
……
过了几天，我接到了开庭的通知。
中法要比初级法院威严得多，大门口两旁坐着两只獬豸（xie zhi），獬豸是古代传说中的异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当人们冲突或者纠纷的时候，独角兽能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会将罪该万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帝尧的刑官皋陶曾饲有獬豸，凡遇疑难不决之事，凭着獬豸裁决，均准确无误，所以在古代，獬豸就成了执法公正的化身。
中法的审判大厅高大威严，需要踏上几十个台阶才能到达正门。
为了做好准备，我提前30分钟就到了。
不多时，只见十几台车鱼贯而入，车门打开，几十名工商干部从车上纷纷下来，看起来工商局是下了大力气，要用人海战术在气势上压倒我。
他们的人群中，有很多是和我非常熟悉的，不得已地和我打招呼，小声说：“局长让来，站脚助威，没有办法！”
我也小声说：“正常，这也不是咱们个人之间的事！”
转眼，时间到了，大厅的正门开了，人们有次序地往里走。
中法和初级法院就是不一样，进入正门，要通过特殊的安检门，只有安检门不报警方能放行进入大厅。
走进大厅，在走廊两侧分布着十几个审判庭，按照通知，大家走进了第五审判庭。
瞬间，听众席被身着深蓝色工商制服的人坐得满满的。
我坐在原告席上等待开庭，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开庭还有10分钟。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工商局的女律师赵鑫华在侧门的走廊里抽着烟不停地来回走动，她使劲地吸着香烟，然后长长地把烟吐了出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开了，法官走了进来，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庄严地审判就要开始了，大厅一片肃静！
审判长宣布开庭，核对当事人身份。
可是，被告席上的代理人位置还是空的，听众席上几乎都是工商局的人，他们发出窃窃私语声，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那扇打开着的大门。
只见那位赵鑫华律师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把那个已经烧到手指的烟头扔掉才走到被告席上坐下，接着，工商局法制办曹主任、和另一位工商干部都坐在了被告席上。
审判长核对完当事人身份，宣布合议庭成员，告知当事人权利义务，询问是否申请回避等。
然后，法庭调查开始了，由当事人陈述事实。
因为这个案子的事实非常清楚，都是我亲身经历的，再加上一审已经说过一遍。所以，陈述的过程非常流畅自然。而且，证据确凿，笔笔有宗。
轮到被告代理人赵鑫华律师陈述了，我真的替她着急，作为一个局外人，怎么去陈述一件从未经过的事情呢？
果然如此，这个赵鑫华律师支支吾吾，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草草结束了她的“当事人陈述”，她那苍白的陈述立刻引起了坐在听众席上的工商局那些人的不满。
接下来是举证、质证环节，这个环节非常重要，打官司就是要用证据说话！
我的第一证据就是合同，合同规定：电梯是四楼娱乐城的出入口，使用权归乙方，维修归甲方，因为设备故障停运24小时以上影响娱乐城营业，由甲方按照每月的日平均营业额赔偿经济损失。
第二证据就是两位开电梯的女工的书面证据。
第三证据就是某年某月某日中午12点，电梯突然失灵，把工商分局的副局长（甲方）和其他几人困在电梯里长达两个多小时的事实依据。
第四证据是电梯维修工出具的多次维修电梯的书面证明。
第五证据就是这部电梯的生产厂家的《电梯产品说明书》，《电梯产品说明书》明确写道：本电梯是货运电梯，不可当做客运电梯使用。
如果有人问，在开庭中什么环节最有意思呢？我告诉你，就是举证和质证这个环节。
因为坐在听众席上的旁听者不知道原告能举出什么样的证据去支持自己的主张，从而证明被告是错误的。
我把我的五大证据递给法庭，审判长转给被告质证。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赵鑫华律师的脸上，谁也没有想到，她接过我的证据，竟然不屑一顾地说：“这些证据与本案无关”。
顿时，场内静得出奇，大家甚至怀疑，这个律师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
接着，法庭辩论开始了。
如果有人问，在开庭中什么环节最吸引人呢？我告诉你，就是法庭辩论这个环节。
法庭辩论就是各方当事人就有争议的事实和法律问题，进行辩驳和论证。
我首先论述了甲方违反合同约定，未能尽到合同约定的责任，要求甲方赔偿因此给乙方造成的经济损失。
我论述完了，全场都在期待被告代理人赵鑫华律师的辩驳。
赵鑫华律师说：我坚决反对对方当事人的论述。
我连续问道：为什么？凭什么？你有什么依据反对我的论述？难道说合同是假的吗？它不是甲方法定代理人亲手签字的吗？难道合同的条款没有法律效率吗？
我连珠炮式的发问，让赵鑫华律师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
全场的目光又都聚集在赵鑫华律师的脸上，看她怎么答复我……
……
赵鑫华律师看了身边的曹主任一眼，说：无可奉告！
旁听席上的工商干部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审判长说：肃静，肃静，请保持法庭肃静！
场内静了下来。
审判长问：双方当事人是否接受调解？
我答道：接受调解。
赵鑫华律师再一次看身边的曹主任，曹主任摇头示意。
赵鑫华律师说：不接受调解。
只见合议庭的几位法官把头凑在一起，小声说了一些什么。
审判长突然宣布：休庭，下次开庭另行通知。
……
人们走出法庭，议论纷纷，尤其是工商局的那些干部，有人说：这个律师好当，全场就说三句话。有人说：你才看几步？
……
走出审判大厅，我和妻子还有两位来站脚助威的好朋友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回忆总结在开庭中有没有什么漏洞和不妥之处，说话间，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
我们几人奔向不远处的一家饭店，进门一看满员，便退了出来。
四处张望，在马路对面有一家烧麦馆，直接奔了过去。
很巧，这家烧麦馆的顾客不多，我们就在一个半封闭的包厢外坐下了。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打官司就是战斗，酒是必须要喝的。
我们刚端起酒杯，我竟然听到半封闭的包厢里传出工商局法制办曹主任的声音，我顺着门帘的缝隙往里一看，一共是两个人，另一个人竟然是法庭上合议庭的一名法官。
我急得直跺脚，上哪里去找一部照相机呢？把他们俩在一起吃饭的情景照下来！
但是，又怕找到相机回来以后，他们吃完晚饭走了，错失良机，这可是关键的证据啊！
急中生智，我们几人商量好，都端着酒杯进去敬酒，这样一来，我就有了人证！
我们端起酒杯，掀起门帘鱼贯而入。
那位法官看见我突然站在他的眼前，两眼直勾勾地坐在那里，一脸惊诧。
什么叫尴尬？什么叫惊慌失措？什么叫“被抓了现行”？什么叫“被堵在了屋里”？什么叫有口难辩？
我说：我来给法官敬酒，他们来作证，证明你作为合议庭成员，刚刚休庭就来和被告的代理人坐在一起喝酒，法律不是讲究取证吗？今天，我就是在取证！
那个法官一脸的无奈。
……
说完，我们就撤了出来。
【未完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