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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子云诗歌：东洞庭湖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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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洞庭湖的鸟
作者：蒋子云
白鹤，白头鹤，白尾海雕
白鹳，黑鹳，中华秋沙鸭
以及小天鹅，鸳鸯，白额雁
……
每年秋冬，她们都如约而至
每年秋冬，她们都来这里守候
类似人们的春节圣诞或朝圣
每年却会从远方归集
为浓情的血脉，神圣追远
或为摆脱严寒、孤寂
或为延展生命的版图
三五成群的家庭
成千上万的家族
或并无血缘的族类
总会找到共同的语言
共同的目标与归宿
有时湖面嬉戏追逐
有时浅滩觅食寻偶
草甸正举办一场浪漫婚礼
或一场生儿育女的神圣仪式
更多的时候，她们列阵天空
盘旋巡逻，或在滩头
列阵一支雄壮的战队
守护亘古而变幻的云朵
年年枯荣的苇草
守护这碧水蓝天的诗情
我一直将她们当成候鸟
总以为她们只是湖的过客
而自己才是正经的原乡居民
现在，面对她们
暂且安居悠然的忘情
有时小心试水的步伐
四顾警觉的眼神，
突然旋风惊飞的白云黑雾
我发现，对于湖泊
对于家园，痴情或是乡愁
或对云水的敏锐
以及对周围窥伺枪口的警觉
远逊于她们
至少，我已多年没有回归
至少，我已迟钝水位和温度
至少，我已难于分辨镜头和枪口
至少，我没有像她们
因为血液与远方的召唤
千山无阻，万险不辞！
2021年9月4日夜，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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