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果，糖糖
文/李中合
糖糖，乳名，长女之女，余之外孙女也。额头略凸出，俗称岩颅，圆脸，蹙嘴像鸭子嘴，双眼皮初显，稍嫌羸弱。毛发稀疏透亮，皮肉白晰，腼腆多笑。其父母上班，余助其姥姥照管，不哭亦不闹，管好吃喝拉撒玩即可，不费力。 满一岁，咿呀学语，呼唤家人，语真音切，稚气可爱。叫奶奶似难，遂呼姥姥。叫爷爷声高急促，愈叫愈快，少不间歇，令余应声不暇，越觉可爱。若置地下泡沫垫，快如脱兔，追之不及。一岁两月，越过攀爬，始学走路，成长期一大转折也。八字小步，跌跌撞撞，蹒跚厉害。虽根脚不稳，摔倒即起，不以为然。近日，趋于稳健自如。胆小，一声咳嗽，便似惊吓。故此，家人讲话，轻声细语，恐受惊悸。惧生人，尤惧老态怪相者。倘有人逗其玩，不给情面，任凭哄骗，紧贴怀内，只是不理，亦不对视。 是儿喜翻书，无论薄厚，无论何书，但握手上，即安定下来。一页页，从头至尾，边翻边看，目不旁移，有模有样。翻过翻不过，仿学大人样，以手心沾小口唾液，惹人嗤嗤。余急以手机取照，发微信群，见者咸称“孺子可教”。常夺手机于手，看大人样，辨出右边按键，拇指长按，黑屏变亮，嘻嘻而笑。再左擦右滑，乱弄一通，播弄出图像或音乐，又自笑不已。一日，竟点出视频制作，录下一段自玩情景，小指又点三角号，播放出自个头像，声音奶声奶气，自鸣得意，自看数遍而不厌。大人惊异，担心弱视，自此不许触摸手机，亦不许看电视。糖糖有玩具，带音乐，常自找其喜欢听者，一旦摆弄出响声，腰及两只小胳膊便上下忽闪，余忍俊不禁，余亦跟其扭动。糖糖乐，余等亦乐！余有书画长案，置客厅，大外孙、和俩个外孙女幼时，皆视为自己玩台，嘻嘻哈哈，我任其自便，娇惯长大。糖糖步其后尘，亦常闹坐案上，不忍拂其意，便置其上，自是乐不可支。将笔架、笔筒毛笔一一取出，胡乱摆弄。取其一支，定得蘸墨水，方肯于宣纸乱涂，弄得淋淋漓漓，四围皆湿。阻其逞能，哼闹不停，任其所为，直至困倦方才作罢。 夏日炎炎，着单衣裤，然其小屁股犹夹尿不湿布片。行走间，一疙瘩白色大包，随左右摇动，好不笑煞人也！余嫌不爽，欲强行拽下，其母不允。每日下班，放学，一家人得以团聚，不及用饭，尽围其左右，以博敞怀开心，如此，才得倦怠尽除。 小小童稚，略教即会，有慧根。人言“三岁看老”，未知其长大又将如何，且待来滋。昔年，常听自己父母言余幼时，唱无腔，哼无调，言不准，语不清，笨甚，诚难与余外孙女糖糖相比。 今也，国家倡导多生，然世人多不乐意。若谁家有小孩，自是其乐无穷！我有糖糖，如有开心果。 （2019年5月26日)
作者简介：李中合，1954年10月生，陕西洛南人，毕业于陕西师大商洛分校中文专业，并留校任教，汉语言文学教授。书法主要学习苏轼，兼学王羲之、唐寅、王铎，参以曹全碑及出师颂等章草，中国书法函授高研班结业，受教于中国书法名家袁波先生。陕西省书协会员，现兼任商洛市评协主席、陕西省老教授协会商洛分会副会长等社团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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