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农历十月初一，中国传统的寒衣节如期而至。

此时此刻，我的心绪落到了冰点，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我敬爱的奶奶，难以抑制的泪水和搅肠挠心的缕缕情丝夹杂着难捺的剧烈疼痛将我浸血的心引向了遥远的天国。

十多年前，奶奶你离开了我们，我们永远的失去了你。从那时起，天上人间遥遥相望，泪眼婆娑苦痛悲伤。

从此，我不再开心快乐，幸福甜蜜和我挥手辞别。失去了奶奶你，我的人生就失去了前行的目标，我不知道我苦苦奋斗而来的人生辉煌将向谁报告向谁夸耀。因为我要回报的第一人就是奶奶你，并且也只会是你。

阿婆，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了方向和动力。我确确实实离不了你，你的子子孙孙都离不了你，因为你是人世间的唯一。

你的言谈举止我忘不了，你的音容笑貌我刻骨铭心。

尽管那时你已经90多岁高龄，但是，我们却千分万分的舍不得你离我们而去。你去了，世界上将不会再有你如此这般完美无缺的人了。我常常痛恨我的无用和无能，我痛恨我竟然无用到拦挡不住你离去的脚步。尽管我深深地明白并深深地知道，你也曾经恋恋不舍，但你却仍然毅然决然的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

恨只恨天堂遥远无比，人世间没有开往通向天堂的地铁！

远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只有一抹火辣辣的诱人云彩刺激我更加的伤痛难捺。

你走了，你去了，你给我们留下了梦想的天堂和天堂的梦想。

我们都不想做梦，但我们却只能凄凄惨惨戚戚的做梦。

阿婆，你在天国可好，我的爸爸妈妈是否也像以前那样一直侍奉在你的左右。假如你们真的能团圆，我相信我心里的疼痛会有些许的轻减。只是每当我想到天堂的冰冷，我就禁不住浑身发抖瑟瑟打颤。

阿婆，你老人家在世时，咱们这里还没有暖气。每当寒冬来临，我总会着急万分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时候，我总是不得已一直在忙工作干事业，我时常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遗殊之憾。

此时此刻，你就在那冰冷遥远的天国，我依然是着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尘世上的人都不会知道，我这一生最不愿意离开的人就是你，你永远是我心中的至高无上，你永远是我今生今世的不可或缺。

你原本平凡，你却如此的崇高。你虽然普普通通，你却如此的与众不同，你在平凡之中展现了你的境界和魅力。

你是人世间唯一平凡而伟大的女性，你是我心中经久不息的一盏明灯。做你的孙女是我今生今世的最大幸运，如果我还算得上品学兼优，那么，我就是你的人生杰作。

阿婆，我十分庆幸并非常荣幸的是我曾经让你老人家十分骄傲和万分自豪。

阿婆，我一直能够感觉到你并没有离开，你只是走出了时间。

阿婆，我非常清楚，我出生的时代是个幸福的时代，我出生的家庭也是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经常告诉我，我刚刚出生，奶奶你就把我珍藏着蜜糖罐里。我没有吃过一点苦，也没有挨过一顿饿，全家人也都和我一样，我们都因为有你而无比幸运并非常幸福。

你曾经无数次的告诉我：秀，你和所有的孩子都不一样，所有刚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过两三天才会慢慢的睁开眼睛，而你是睁着眼睛来到人世的。

你曾经告诉我好多好多弟弟妹妹至今都不知道的事情。咱们家的左邻右舍、上村下院，从南到北，从上到下，不论是影响过或者是损伤过我们家大大小小的人和事，你都超级大度的“淡淡一笑泯恩仇”。

你总是告诉我要永远记住：人，只有今生，没有来世，人算不如天算，人在做天在看。

……

事实总是能够印证你的所有感慨和预言。

自从我刚刚记事起，我每天每夜看见最多的就是你老人家慈祥的面庞，每天每夜给我喂饭灌糖水的总会是你。

阿婆，妈妈说，从我刚刚开始会笑，笑给的第一人就是奶奶你。你说我开始会笑的时候曾经是你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

人都说小孩子学会说话就是先从学骂人开始的。但你在我刚刚开始学说话时就坚决不允许我有一句骂人的话。我刚刚学会自己吃饭时，如果一不小心有一粒饭粒掉在地上，你总是会很严厉的叫我把小碗放下向前推开，把撒在地上的饭粒捡起来吃进嘴里。直到今天我依然知道要自始至终爱惜粮食。咱们家并不是缺少吃的，而是已经形成了一种良好的习惯。

你一直教育我和人说话不能大声大气，也不要和人争高论低，遇到过不去的地方绕道走，不要和人争前抢先。你教育我不要看不起家境贫贱之人，因为穷人被人轻看了自尊心就会受到挫伤。你总是提醒我永远记住，尘世上的人，没有富贵贫贱之分，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富贵和贫贱。你曾经教育我要永远记住：讨饭的女人也会生出皇上的。你一直告诫我，人生在世都不容易，如果都会懂得互相退让，就会海阔天空的。你说家业兴旺和人走鸿运都不会超过三代，那是因为人走运了都有可能得意忘形而自寻毁灭。你教育我要好好学习知识文化绝不能当睁眼瞎。学知识文化不仅要学习书本上的知识，还要学习做人的道理。你常常说知识再多不好好做人，一切都是枉然。

……

自从我开始懂事，就一直在清清楚楚的记得，给我温暖最多给我疼爱最多最全最长久的就是你老人家。没有你的培育我不会茁壮成长。虽然我的爸爸妈妈也同时在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可做的最好最多最全的还是你老人家。你是一个大气大爱并智慧豁达的独特女性。

你小时候在你的娘家受到了良好的家风教育和优良的传统美德教育。你的娘家人个个品行端正，一直都在公公道道的做着麻油生意，从来不亏欠任何人，所以，你的娘家才会生意兴隆并长长久久。你的娘家祖祖辈辈都懂得学习文化知识和努力做好人的重要性，所以，你是少见的有知识文化的人，也是最懂得做人做事的人。

你在家里珍藏的那本泛黄的老版本《资治通鉴》是你珍藏的宝贝，你曾经熟读过多遍，它对我爸爸特别是对我的影响也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你珍爱《资治通鉴》的主要原因是不赞成爸爸走向仕途，因为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也是你的命根子，你只希望他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做人并好好地给国家干事情就行了。

那一年那一月的那一日，我兴高采烈地的回家告诉你：奶奶，我现在当副镇长了，你老人家高兴不高兴，我要从现在起，给孩子把奶断了，叫她吃奶粉，你和我妈好好的帮我经管她，我一定要好好努力，给咱们家争气，光宗耀祖。

阿婆，你当时高兴地眼泪都下来了，但是，你却异常严肃的告诫我：只要你好好干工作，肯定会光宗耀祖。但是，官场上很复杂，不容易，不要光想着光宗耀祖，要好好干事情。记住奶奶的话，为官不是简单的事情，从古到今，为官之路都很艰难，你只要好好为百姓把事情干好就不错了，中国大太太，副镇长也多太太，再说我娃你这副镇长是国家最小最小的小领导。不要才刚刚当上就沾沾自喜，也不要忘乎所以，要好好像我娘家亲兄弟学习，好好干事情，好好当百姓喜欢的领导。

因此，我从政半生，从来都不做非分之想，我从来没有趾高气扬之势，自始至终一直都是只做事不妄想。

阿婆，你教我的大度大气和刚毅果敢那绝对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你曾经给我说：如果生活不如意或者是你身边的人伤害了你，一定要在深思熟虑后坚决的做出冷静的思虑，万一无救，就权当他不存在了。有他让你痛不欲生，还不如自由自在的度春度秋，因为，只有自己才不会让自己伤心流泪甚或痛苦不堪。

阿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在失去你的岁月里一直坚持前行。我的人生不论是风和日丽还是头顶恶风暴雨，我都能挺直腰杆坦然面对。

那本《 资治通鉴》使我受用半生。我虽然没有像别人一样苦苦追求位高权重，但我也享受到了较高的级别和待遇。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良心和初衷，我从来不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也没做过用金钱和尊严换取名利地位的愚蠢之事，我一步一个脚印，我也得到了我应得的一切。我说话做事从不胆怯，因为我一直是一身正气。我的尊严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侵害，我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兢兢业业，做人清清白白。我这一生无愧于心，无愧于理，无愧于你老人家的谆谆教诲和精心培育。

阿婆，因此，我永生永世感激你，我生生世世怀念你！

阿婆，寒衣节到了，我会和弟弟妹妹带着你的子子孙孙去给你们送寒衣烧纸钱。你在世时，从来没有缺过钱，为过难，你把咱们家的日子一直过的称心如意痛痛快快。所以，我们也不会让你在天堂有一丝一毫的不便，我们会让你永远有钱有福气。

阿婆，爸爸英年早逝，使你受到了毁灭性打击，所以，你去了。我妈妈虽然年龄还不是很大，却在人世间备受煎熬。妈妈因为过早的失去了爸爸，妈妈就感觉失去了靠山，从此她就心灰意冷，而奶奶你因为失去了你的爱子也随后离去，这也同样给了妈妈致命一击。爸爸没了，妈妈的靠山倒了，奶奶你也去了，妈妈感觉天塌了，咱们家的小昭不幸遭遇横祸，妈妈一下子没有了活下去的指望，而当我不顾一切毅然决然的清理了门户时，妈妈就被彻彻底底的击垮了摧毁了。我的妈妈真的好可怜，一辈子因为受的教育不同，所以，她无法像奶奶你一样大气凛然的面对一切。但是，因为奶奶你给了妈妈无私的爱和全部的爱，所以，妈妈一直爱你、敬你、孝顺你。当对妈妈非常重要的精神支柱都倒了之时，妈妈她只能去追随你们。现在，受尽了千辛万苦并相亲相爱的你们终于都在天国团聚了。

阿婆，不论是天上还是人间，有你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爱有温暖。请求你老人家和爷爷、爸爸、妈妈以及咱们家小昭，你们要在天堂好好地过好每一天。每年的清明节时，我会和弟弟妹妹们去给你们扫墓，每年的寒衣节时，我们会准时去给你们送寒衣烧纸钱。不论是过去、现在和将来，无论是天上人间，我们永远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唉！只是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像你这样高尚完美的人了。

阿婆，你在世时，每一年的清明节和十月一寒衣节，你都会安排你的子子孙孙在祭奠完自己家的老先人后，还要在村外的岭头撒好多好多个灰圈，然后在里面依次给那些无儿无女无后代的绝户和不幸遭难的横死鬼以及那些有缺陷无人管而弃尸荒野的人焚烧纸钱，特别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孩死在了村边时，你还安排爸爸妈妈把她埋葬在村外面的白石洼，每年都安排咱的家人在清明节和十月一寒衣节时也给他们焚烧纸钱并做真诚的祭奠。

阿婆，你是从解放前一路走来的普通女性，你无论在何时何地，从来都是善待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有关的或者与你与咱们家无关的人和事。你虽然普普通通，你却在平凡之中展示了你的博爱豁达和人格魅力。

阿婆，我一直都能体味到你的存在，我时时处处都能感觉到你并没有离开，你只是走出了时间。

阿婆，你是普普通通的，你却如此的与众不同。

今生今世，无论我的生命有多久，只要我一息尚存，我都会将你亲切的怀念。因为你，我热爱文字，因为文字，我才会更好地热爱你。大多数时间里，我对你的思念只能在心里，我总是不知道该向谁倾诉我对奶奶你的热切思念和彻痛彻伤。现在，每当我想你念你之时，我就尽情的和文字紧紧的相拥，我会在奇妙的文字里将你老人家深情地怀念。

阿婆，只要我真诚的地把玩文字，我就能够深情地将你敬爱和感念。我要将文字当成我的至亲挚友和通心助手。无论是天际还是人间，我对奶奶你的挚爱和眷恋永远不会打折扣，我爱你的情感永远不会褪色。我的文字出现在那里，奶奶你的思想和品质就会在那里光芒四射。

阿婆，我敬爱的奶奶，每每想到你，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已经远去的千千万万个那时那刻。此时此刻，我依稀又重新回到我们一家人幸福惬意的每分每秒，那融洽，那和谐，那快乐以及那幸福、那人世间最最动人的美好时光……

阿婆，尽管我深深地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再重新来过，但是，只要想到你，一切美好都会变成可能。

阿婆，尽管我往后的日子里还有可能遇到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风风雨雨，但是，只要想你，一切美好都有可能出现。

阿婆，我要永生永世的怀念你。因为想你，我真的很幸福；因为想你，我真的很快乐！

阿婆，每当我想起你，我的心情就会快愉无比，每每想到你，我就会心跳加快。

阿婆，愿你常常入梦来，让我思，让我念。只要你让我天天因你有泪流，我的泪腺就不会干枯。我在泪眼婆娑时分仰望天空仰望你时，会非常之美好！

阿婆，想你的时候很美好，想你的时候真的很美好！

(注：阿婆是当地地方方言中亲孙子对奶奶最亲切的称呼)

作者简介：李秀珍，女，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历任多个乡镇党政主要领导和县直部门党政领导，副处（县）职级待遇。《乡土文学》副主编；陕西省编剧协会会员：作品涉及：小说、散文、小品、相声、戏曲剧本、电影剧本等等。

发稿编辑：张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