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送寒衣

作者：秦长清

父亲啊！

九月二十六了

今天我来看你，还有

媳妇、弟弟和妹妹。

差十天就五个月了，

我们再没有听见，

你的声音，哪怕是

喊一声我疼！

再也没有看见，

你的笑脸，那怕是

强压痛苦的笑容。

多想，跟着你去河崖头，

再去坐上那个小船，看你，

在黄河里摆渡。

或等着你，

从遥远的河口跑船归来，

带回干鱼、虾酱和海星。

奶奶啊！

快到十月一了，

今天我来看你，还有

弟媳、妹夫和外甥。

眼看就有二十年了

再也没有听见你，

喊我的乳名。

那怕是

睡梦里悄悄告诉我，

爱吃有青红丝的月饼。

多想，在那满月的夜晚，

跟你到大堰顶上乘凉，

跟你到大水库里钓虾。

或者在寒冷的午夜，

跟你砸开冰面，

等待上钩的大鲤鱼，

静悄悄的守在冰洞。

爷爷啊！

父亲说从小不记得

你的声音和笑容。

妈妈带我去看你时，

坟头上，早已长满了

二十多年的草丛。

丢下的孤儿寡母，

当是如何的艰难求生。

奶奶守寡了六十年啊，

不知道你可知情。

多想，也像别人家的孙子

躺在爷爷的怀里，

听你讲那些过去的故事，

或者给你装个旱烟袋，

调皮的，捋一捋你的胡须，

听你呵呵的笑声。

大爷爷大奶奶啊！

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

还留有你们的温情。

父亲口中的大爷爷，

胖胖的大红脸堂

就像神龛里的关公。

那个不大的院子，

大奶奶扫得干干净净。

那些小小果么子，

让人喜爱，黄黄红红。

睡梦里还依稀记得，

酸酸甜甜，滋味香浓。

多想，再听听大奶奶

深情的叫着我的乳名，

多想，再看看大奶奶，

在灶屋里烧火烙饼。

而今你们去了，

寒冷寂寞的幽冥。

料想，往年的旧衣服，

难以抗拒凛冽的严冬。

一家人都来了

带者许多鲜花和供果，

让你们好好享用。

都挣了好多好多的钱呐，

让你们能安然过冬。

一生节俭的你们，

千万别舍不得享用。

曾经饥寒交迫的你们，

千万别再挨饿受冻。

或许那里

还会有更高明的医生，

从此也不会再有病痛。

——清莲子（秦长清）/历城区委党校，写于2021年11月11日晚，修改于11月12日上午。因为父亲今年因病去世，十月一寒衣节需要提前上坟。10月31日正逢周末（九月二十六日，星期天），媳妇、弟媳和弟弟、妹妹、妹夫、外甥一同回家为老人们去上坟送寒衣，谨记此以之为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