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雒大寒
《读老君山》系列之9
老子文化的摇篮(三)
瀍河情怀
2020年国庆节前夕,我从老君山回到洛阳瀍河。时隔半年,瀍河上八座新老桥头都竖起一块巨石,刻上桥名,焕然一新。就这一点,算不上什么巨变,但树起了桥的形象,使人们看到了新的气象,展示出更深的意象。
听说是新来的区委书记陈功,到任后的第一个动作。出于对瀍河区的感情,带着我的拙作《梦追老子》,前去拜访。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新来的年轻书记,见我第一句话就是:“老韩,这个瀍字咋讲?”
我看着年轻书记那认真虔诚的态度,脑海里瞬间想起在宜阳工作时,一位老领导给我讲的一件真事。
话说胡耀邦同志任团中央书记时,到当时的洛阳地区来调研。要宜阳县韩城公社的团委书记来汇报工作。那团委书记接到县委通知,心潮澎湃,兴奋不已,连夜准备了二十几页文字材料,第二天一早赶到洛阳。见胡耀邦书记就拿出材料汇报。胡书记滿面笑容地说:“不用照本宣科了,我问你答吧。”
“你给我说一下,你们那个地方为什么叫韩城啊?”
公社团委书记张口结舌,还真没想到会问这个,一时不知所措。
胡耀邦书记安慰说:“我们年轻干部在一个地方工作,要了解当地的历史和文化,这是搞好工作的基础。”
今天,新来的书记第一次见面,就跟我提问“瀍”字的来历,并没有使我感到尴尬,反而使我顿生佩服之情。一个“瀍”字,表明新书记对瀍河的感情,对了解瀍河历史的渴望,对瀍河未来的思考。
瀍河,这条古老而又新奇的河流,因历史悠久而辉煌,因时代变迁而精彩,因老子文化而闻名。
作者在九泉水库考察 芦海軍摄 前不久,和我的“驴友”、摄影家芦海军兄弟,开车沿瀍河而上,行至九泉水库,当地一位姓刘的老乡给我们说,这水库因早年这里有九个泉眼而得名。听老辈儿们传说,那九个泉眼就在这库底,常年泉水不断。修水库那年才把这龙王庙搬到这半坡地。很早以前,这水库四周的沟沟岔岔都住着人家。离这里不远的西北角有班沟,传说那就是东汉时的班家寨。
史料记载,东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班固,23岁时因父亲病故,回老家陕西扶风(今咸阳)守丧,在父亲遗作《史记后传》的基础上撰写汉史。又因人诬告而入狱,其弟班超亲赴洛阳,上书汉明帝陈述真情,明帝查阅班固手稿,大为赏识。封班固为兰台令史,后升迁为秘书郎。从此,一家人移居洛阳。当时父亲去世,班固又遭牢狱之灾,班超不到而立之年,家境一贫如洗,定居瀍河岸边的邙岭山区,也会实情。且当时班沟一带地处谷城县和洛阳汉都之间,青山绿水,宜居之地。或许班固正是站在这邙岭之巅,东望洛阳新都,西眺长安故城,写下了轰动当时、名垂后世的《两都賦》。

作者在瀍河岸边九泉村访问 芦海軍摄
更为使人可歌可泣、传颂至今的动人故事,是在这华夏龙脉之地,培养了东汉杰出的外交家、軍事家和探险家斑超。他30岁入京为文,41岁投笔从戎,远征出使西域,倾情30年戎马生涯,以超人的毅力,非凡的决心,天大的智慧,说服鄯善王,恩威于阗国;攻破姑墨,孤立龟兹;振撼中亚帝国大月氏,不战而屈尉犁三国,使西域五十余国全都归汉。功绩卓著,赫赫有名,皇帝封他“定远侯”。
班超出使西域,再续张骞之后絲绸之路。公元98年,他派甘英西行至波斯湾,是中国人第一次探索欧亚交通的尝试。直到公元102年八月,他的妹妹斑昭以皇家教师的身份,上述汉和帝,风烛残年的班超才得以回到洛阳与家人团聚。同年九月,71岁的班超在洛阳宅中与世长辞。巜孟津县志》载:“朝阳乡障阳村西有一大冢,俗称班墓,可能是汉定远侯班超墓。”
当我们站在瀍河岸边的邙岭之巅,望着沟壑纵横的丘陵山脉,回忆历史上班家父子几经磨难,栉风沐雨,矢志不渝的感人故事,深感华夏民族自古以来的家国情怀,是出于本性的,是出自本心的,是天生纯朴的。
九泉水库旁的龙王庙作者摄
正如老子《道德经》第18章所言:“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正确理解这两句话应该是:六亲不和的时候,孝慈依然存在;国家危难之际,忠臣依然不贰。这才是人的本质和本性,这才是自然的原本的家国情怀。
真格是:
保家卫国好儿男,
家国道义两肩担。
有国之母能长久,
情系家国非空谈。
2021年12月于 洛阳翠微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