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布 鞋 情 结
作者：莫善贤
朗诵：孔祥会
我出生在广西四大名镇之一的长安镇。我的家庭是个特殊的家庭，我妈妈和我爸爸跟外婆在一起居住。外公早已去世，与外婆一起居住的还有她的婶母，她比我外婆年纪大十多岁。外婆的婶母是一个聋哑人，从来不会说话，她来自贵州侗家。
外婆与她的婶母相依为命，那时家里比较穷，由于特殊原因，除了操持日常生活与家务，外婆成了我们家的主心骨。每年她俩都会为我们六兄妹，做一双布鞋。当时，老百姓很少有人去买商品鞋，家庭做布鞋是普遍的事情。
我们家庭人口多，兄弟姊妹六个，加上我父亲母亲，外婆与哑巴老太一起有十个人，每个人做一双布鞋，是很费劲的。在每年过完年之后，外婆和哑太就会收集烂衣服、烂布，把它洗干净，并找来竹壳，画好鞋样。然后就自己衲鞋底。
衲鞋底要用麻线，外婆、哑太衲鞋底用的麻线是自己做的。做麻线首先要纺单线，然后用几股单线合成粗一点的鞋底线。再到河边的鹅卵石河滩上漂洗晾晒，用河水来漂洗麻线，让它晒干，从青麻线逐步变成白线。
这是复杂的活，外婆、哑太每年把做布鞋当一项任务来完成。麻线做好之后，就用来纳鞋底，一针一线的把鞋底纳好。为了耐穿，鞋底做得比较厚，中间夹有竹壳，这样可以防水。鞋底太厚衲底是很难的。通常用一个铜顶针套在手指上，然后把针顶过鞋底。
一只鞋底至少要五六天时间才能完成。外婆与哑太一起利用晚上时间来做鞋底，常常做到深夜。哑太不会说话，但是她做事特别认真，她知道这是为孩子们做的好事，乐此不疲，认认真真去完成。
有一次哑太不小心，让鞋底针戳穿了自己的手掌。鞋底针比缝衣服的针粗得多，那种疼痛是无法形容的她。哑太疼得哇哇的叫，没几天，哑太受伤的手灌了脓，吃饭时手不能拿碗，我们在一旁看了心很不安。当时，没钱到医院包扎伤口，外婆就问熟人，这种情况怎么处置？有人告诉外婆，用芙蓉花叶口嚼之后，敷在伤口上，可以把伤口弄好。
外婆立马到郊外农村，找到了芙蓉花叶，然后用口来嚼，让芙蓉花叶变成黏性。用口嚼芙蓉花叶很涩口，但外婆为了哑太把手治好，硬着头皮把芙蓉花叶嚼烂，敷到哑太受伤了手上。
我深知，做一双布鞋不容易，外婆、哑太每年要为我们每人做布鞋更不容易。有一年，我穿着布鞋出去玩。不知什么原因，有一个鞋底穿了一个窿。看到的鞋底穿窿了，自己感觉莫名其妙，回来问外婆，我的鞋底不知怎的了。外婆笑着对我说，可能踩到狗屎吧。
当时，我真以为是踩到了狗屎，后来年纪大一点了，才知道这是外婆调侃的话。踩到什么东西说不清，反正穿窿了，这只鞋不能穿了。外婆说，我帮你再做一只补齐吧。做一家人的鞋比较难，做完以后，重新做一只鞋就更难。
所有做鞋的材料都没有了，要重新搜集做鞋的材料，包括鞋样，烂布和衲鞋底等等。从头做一遍，为了我，外婆、哑太又得重新开始。做好鞋底，做了鞋面，他们不会安布鞋面，再去请鞋匠来完成 。
那是要花钱的，当时鞋匠师傅五毛钱帮上一双鞋面，一个大家庭要上成十双布鞋面，也要好几块钱，这也是一笔蛮大的开支。
外婆重新做好这一只布鞋之后，又去找鞋匠为我把这个鞋上好鞋面，再花去二毛五，别以为这是小钱，在当时，是我们一家一天的菜钱啊。当时我很自责，如果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话，我知道外婆、哑太做鞋也是每一只鞋都很辛苦。
这些事多少年过去了，我的心，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布鞋情结，感受生活的艰辛，缅怀外婆与哑太对我们的“舔犊”之情。
【作者简介】莫善贤，微信名：清风明月，属虎。广西融安人。现居广州。
曾受聘任为中山大学（岭南大学）兼职研究员，大粤网专家智库专家，广东省未来预测研究会高级顾问。
中国金融书法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广州市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国际华文诗人笔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九十年代开始诗歌创作，诗歌在海内外文学刊物均有发表。出版《阅读名片》、《七蒂莲花》等七本诗集。诗观：生活里有诗，诗在生活里。
著作：传记《不经意的拐点》（上下册）、（70余万字），以口述历史的方式，通过手机写作。介绍了作者的经历、履历和心路历程。从一个知识青年，成长为高级经济师，诗人、作家、书法家的过程。书中《知青生活》生动的讲述了作者在木赖当知青的经历和乡土文化。以及作者通过学习在认知明理方面的提高；与书法、绘画、诗歌、等方面艺术家交往的故事。《知青生活》篇章在《晓犁文化传媒》文学平台、今日头条、都市头条连载刊登。
【朗诵简介】孔祥会 滨海新区国有企业退休人员，一级社会体育指导员，喜欢朗诵、唱歌和舞蹈。在2018年滨海新区举办的环渤海杯朗读大赛中获组合类一等奖。
微信公众号平台《江南诗画艺术院》创建于2016年1月31日，《桃花艺苑》创建于2016年4月20日，《红月亮诗画艺术社》创建于2016年6月21日，《晓犁文化传媒》创建于2017年6月21日。以文交友，文学之旅与您同行，美文美声与您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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