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散文)
文/靳兴华

前几天,我所居住的鲁西北的县城,终于迎来了今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雪。
下雪前,电视里就提前反复预报,还有手机上不断更新的消息推送,让我感觉真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了。可是,一夜醒来,那雪却“犹抱琵琶半遮面。”直到上午,那雪花才在阴冷的乌云下逐渐酝酿生成,飘飘然下起来。
看着很有气势,在凛冽的北风的吹拂下,雪花在空中横斜着飞舞。可这雪不知是受暖冬拉尼娜的影响还是怎么的,总觉得那雪软绵绵的,下得不是那么酣畅淋漓。不一会儿,雪就嘎然停止了。四处放眼,白花花的一片。可雪在眼前的路面上只积了薄薄的一层,不到半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到了城外的旷野里,那雪从远处看还整体上暂且保持着“雪原”的意境。
但我还是惊喜不已,毕竟是下雪了。它让我浮想联翩,一下子回想起小时候在农村老家下雪的场景。
有一年冬天,突然来了一场大雪。老天一点也不吝啬,一夜醒来,那厚厚的积雪把我家整个院子、大小的屋顶盖得严严实实的。一开屋门,那厚实洁白的雪就平平的铺了一整院落。
一只调皮的半大山羊,晚上因下雪,从那棵拳头粗的臭椿树上挣脱了绳索,蹿到一人多高的院墙上蹦来蹦去。这么大的雪,妈妈生怕羊从院墙上跌落到墙外无法找寻。也顾不得扫雪,先叫我二姐穿好雨鞋,找来木棍,围着院墙撵来撵去。几经周折才把那只山羊赶下来重新拴住。等二姐回到屋里,那条花棉裤子的裤腿上,下半截全结了硬硬的冰雪。
我赶紧到院墙边找来铁掀扫帚,全家老少齐上阵,开始打扫院子里积雪。我们有扫雪的,有堆雪的,有装到平推车上往门外运雪的。出了家门往前紧挨着就是自家的闲宅基地,其中还有一个废弃的猪圈。妈妈只让我们姊妹轮流着把雪推到门外的宅基地里。等干个差不多了,妈妈再把院子里和过道里剩余的积雪一车一车的推到废猪圈里。因为妈妈担心我们小孩子推车用力不均匀,怕连人带车一起推到猪圈里。
一个忙碌的大清早很快就过去了。学校在外村,这雪大路滑各家各户绝对是不让孩子去上学的。除雪的活干个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我们姊妹堆雪人了。在自家门外的闲宅基地边,有刚刚推来的大量的积雪,堆个雪人太简单了。我希望堆个男孩,堆起来要简单容易。可姐姐们非要堆个女孩,最终还是她们说了算。
可女孩没有辫子不好看呀!姐姐她们有法子,找来干细的木棍,全掰成一段一段的。等把女孩的眼睛鼻子嘴巴画好了,再把一截一截的木棍,交叉着按入女孩头后边粗到后脖颈的雪里,一个活灵活现的女学生般的雪人就做成了。
等各家的雪都扫个差不多了。邻家的孩子们,看了我们家堆起的偌大的雪人,都羡慕的不得了。大人们路过门前,也都夸赞不已。
待路上走得能辩识出道眼来,去学校上学。老师并没责怪惩罚我,只是在课堂上,语文老师突然叫到我,让我用带“雪”的字组词和造句。我首先想到我们家门前用雪造的雪人,并很快答完,老师当然满意我的速度了。
一转眼,几十年的光景就匆匆过去了。近些年来,再也没有见到小时候下过的那么大的雪。池塘里的冰也越来越薄。再也不像原来,到了三九四九就能随便到池塘里滑冰玩耍。天气预报和新闻里经常介绍的是暖冬、拉尼娜、厄尔尼诺、热带风暴这些新词汇。
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环境变化已经悄然在我们身边慢慢发生累积,一点点地侵蚀着我们的生活。只是我们对环境的改变“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觉察得不是那么专业罢了。
我热切期盼着下一场雪,不一定和我小时候下的雪那么大。但是,这场雪应该在每年的隆冬季节,在该下雪的当下,正儿八经地下那么一场或几场。这雪不只是为我或我的儿孙们看的,而是确确实实在该冷的时候冷下来。别再“雷声大雨点小,”一次次停留在寒潮来袭的警报上。
像从前那样下一场雪,融化个半月二十天乃至一个月。那样的雪有厚度有质量,冷的实在。即使我再像小时候那样冻得手上脸上有冻疮,也会感到骄傲与欣慰。我殷切期盼一个真真切切漫天飞雪的严冬,即使连续的 寒冷,也不怕。那雪,你听懂了吗?
作者简介:靳兴华,网名浪迹天涯。山东临邑人,诗词散文爱好者。早年从事文秘工作,诗词散文散见于《中国乡村杂志》、《犁城文学》、《诗天子》等网络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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