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望【诗歌】
文/王世杰（陕西延安）
在高原一隅远离尘嚣的大山深处
居住着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夫妻俩过着与世无争和悠然淡定的生活
呼吸着似乎经过多重过滤了的清新空气
享用着纯天然各种各样的绿色食品
接受着青山绿水无私宽厚的恩赐
这山，这水，这黄色的土地
养育了他们的祖祖辈辈
打从老人们从懵懂到记事起
他们的爷爷说他也自小就生活
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
这里，多年以前曾经是一个
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
后来，随着时代变迁，因为地处偏僻
其他的农户虽然对住贯了的家园
心怀着一缕缕不舍的柔情
可终归拒绝不了外面广阔世界
那各种各样的吸引与诱惑
前前后后地举家而去
最后，这两位相濡以沫的老人
就成了这林荫深处的唯一
他们，也曾经有过几次
搬到大川道居住的机会
可是，两位老人没有丝毫动心的意思
什么样的条件
什么样的理由
什么样的说辞
老人们都是心平气和地予以婉拒
他说，我们是土生土长在这大山里
看惯了四季更替、山色变换的人
因而，这儿永远是我们的家
她说，我们跟这大山早就有了一种
用语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因而，这里永远是我们的根
第一次机会，是当地政府
为了改善农民的居住条件
在小镇上建起了移民点
给了他们一个名额
可是后来让给了别人
老人说他什么东西都能舍得
就是这看惯了的山山水水
怎么也不忍心舍弃
第二次机会，是儿女们长大成人
先后工作或融入了经济社会
在城里买了宽敞漂亮的房子
想要把他们接出深山
去享受晚辈们的孝敬
老人说，那城里建造的房子
都是青一色的钢筋水泥
我还是留在这小山村
住得虽然是土了一些
可比城里那房子接地气
我要是真的那么一摆手就走了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第三次机会，是政府有了新政策
凡是愿意用农村的房子和宅基地
在城镇上兑换安置房
就可以不花钱搬出去
老人依然有些动感情地回绝
他说我们老两口上了年纪
就是总想着这故土难离
与大山的那份情意
不能断在这里
就是这样，象往常一样，他们
依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
种粮、种菜、养猪和养鸡
过着安静和近乎原始的生活
他们从不思谋发什么大财
也不憧憬去过奢侈的日子
只想陪着这片深深依恋的黄土地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这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始终如一
遵循的最朴素的生活原理
在平日里有点儿闲暇的时候
老人总会不由自主地
去院外看看、摸摸那老旧了的石碾子
去往昔曾经长期居住的土窑洞里
看看那用了几十年的石磨
用小条帚扫去积落的尘灰
用双手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拂摸着
象似在爱抚自己的心肝宝贝
他曾多次对子女们深情地说过
这都是他永远撇不下的念想
在院子后面的土梁边上
长着一棵弯着腰的枣树
上面挂着一只生了锈的铁钟
那是吃大锅饭时留下的遗物
老人要让它永远地挂在那儿
好经常去看看和轻轻敲上几下
会感到一份安心和一丝欣慰
这一生一世矢志不渝的守望
就是两位老人最朴素的用心
他们要永远做这个村子唯一一户
与大山同呼吸共命运的村民
要守望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直至魂骨也走进这恩深似海
和不可分离的大山里……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
王世杰，笔名晨钟、高原晨钟，网名葫芦河；西安市人，现居延安市；富县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中国作家网》认证作家，《洛滨文学》总编；曾被省政府两部门聘为信息员或经济信息员，同时被多家主流媒体聘为业余通讯员、特约通讯员、特约记者，发表了大量和产生影响的新闻通讯，并先后在《人民文学》《解放军报》《诗刊》《农民日报》《人民邮电报》《中国农机安全报》《陕西日报》《陕西农村报》《延河》《山花》《人民网》《新陕网》《丝路金融文学网》《延安日报》等数十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及网媒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纪实文学、随笔、评论等千余篇并多次获奖，大量文字见于全国著名和各大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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