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升职

文/白菊敏  

主播/舒心快乐

     今晚，单位请上级局长吃饭。作为领导班子末把手的小冯，几乎没有参加的份，她是被排斥在外的。她总是不卑不亢的清高样子，哪位一把手，都不把她看作是自己人。

      对小冯来说，不参合酒场，乐得清静。她讨厌酒场酒官司的虚张声势，狐假虎威，满口谎言及脏话连篇。那些逢场作戏的表演，她觉得很无聊，酒话里能有几句真言？信誓旦旦，情义无限，过后不运作，什么都不成。她认为，在烟酒的熏染下，每天花天酒地的应酬，那简直就是浪费生命。不得已参与时，她只和招待的人，象征性地喝一口，最多一杯。任谁怎么说，她一律拒绝，坚守底线。她继承了一生为官之父的禀性，在喝酒上，从来不越自己定的底线。于是，就有些人看不习惯，总想找个查儿，一探她酒量如何。

     那是一次群众考评干部，虽说来的是不太主事的副局长和科长，但招待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有个女科长，曾是小冯直接打交道的老上级，她的陪同定是少不了。

     女科长提前和小冯说好，“咱俩不喝酒，喝白水。”她早就晾好白开水，提前摆放餐桌上。陆陆续续的人们都来了。个别人总想给小冯“拿龙”。但那天，他们在二把手家的喜宴上，忙乎了近一天，五点来钟才醉醺醺的回来。借着酒劲儿，历来威风酒场的拼酒大王又开始和小冯拼酒。有女科长坐镇，小冯又都喝的是白水，小冯显示出从未有过的勇敢。她站起身来，干脆嘹亮地说了句：“你说喝多少，咱就喝多少！”她高举着酒杯，一副傲然一切的神情。全然没了平时深埋着头，不理不睬，尽量回避的态度。见小冯从来没有过的爽快，对方明显有些迟疑了。“你那——是酒吗？”女科长点头，此时，还有好事者前来闻闻味道。“是酒！是酒！”

    小冯如此豪气的偶尔露峥嵘，一下子，把一群好拼酒的男士，都给震住了。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和小冯拼酒啦。

     小冯能喝酒的名声，也不胫而走。越传越邪乎，小冯简直就被说成酒场高手。尤其，有人学着小冯伸着兰花指，一蹲酒杯的样子，那股子豪气，就像久经酒场的老将。其实，那绝对就是个笑谈。那天，她灭了拼酒大王的威风，他的退缩，也是前所未有过的，人们觉得让个不起眼的女流之辈给镇住，大快人心呢。此情此景，风一样的流传。传说，就有了不真实的意味，甚至，是大相径庭，根本不符合事实的。

     那天下了班，小冯早早地回了家。饭正吃到一半儿时，忽然电话铃声大作，二把手急切的声音传来，“你赶紧来某某饭店。局长问你了，你不来不行啊，今天你必须得到场啊！”她懒懒地说：“不去啦！我饭都快吃饱了。”二把手更急切了，她唠叨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今天的饭局，你小冯必须得到场。“吃饱了，也得来。马上来。这是一把手说的，你必须来啊！”小冯无奈地说：“那好吧。”“你赶紧打车来！回去我给你报账。”二把手想到小冯的实诚，她又补充嘱咐说：“来了别说你吃饭啦……”于是，小冯匆忙穿上衣服，奔饭店而去。

     那天单位安排局长吃饭，局长欣然接受。单位一把手莫名其妙，局长今天怎么答应的如此爽快？

     其他人员也都早到齐了，待一把手和局长坐定后，局长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小冯的身影。局长表情严肃地说：“小冯呢？”二把手脑瓜机灵，来得快，马上抢先回答道：“她在路上呢，她家有事儿，说要晚来一会儿。”一把手对二把手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心领神会，赶紧跑到楼道里，去给小冯打电话了。

     一把手讨好的对局长说：“咱先吃饭？”局长说：“等等吧，等小冯来了一起吃。”

     小冯赶来之后，酒场开场白一如既往。酒过三巡之后，开始了“单打独斗”。在人们推杯换盏互敬互让拼酒的时候，局长的对面就坐着小冯。小冯看到，局长和单位一把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会儿，俩人说话时，目光还不由自主地扫向小冯。正在小冯心有嘀咕时，局长对着小冯说：“你那事儿，我给你办好啦。”酒场出现片刻宁静。

      “啥事？”应该是所有人的心理活动。所有的人都挂着不解的神情。小冯想：嗯？啥事儿呢？我没托你办什么事啊？小冯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奈于酒桌儿上，她不便于说什么。她的眼睛告诉了所有人，“我不明白。局长说的是啥意思呢？”单位一把手看出了她的质疑，在趁小冯离开餐桌时，他追赶出来。“小冯，你的升职没有问题，你德才兼备，有口皆碑。你踏踏实实认认真真，一直默默维护领导工作，不争名夺利，给你升职。刚才我和局长都说好了。”“哦？？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今天局长酒桌上的举动，犹如一记重锤，敲击着所有人的心房。善于察言观色的酒场之人，心中引起强烈反响。刚四十岁的局长对小冯是个什么意思呢？特别关照啊！在人们的不解里，纷纷猜测：小冯是美女呗。美女，美女也是老美女啦！比局长大好几岁呢。局长不至于找个老美女来当情人吧？就爱这口，那也没准。不然还能怎么解释呢？没有人能够猜测的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最明显的是，从此，一把手再也不敢忽略小冯啦。

     不久后的一天，市长在秘书的陪同下，把车停在小冯家的楼前。秘书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了小冯家。同事邻居们，在电视上都见到过新任市长。看着高级轿车的停靠，不由得让人们好奇。“市长去谁家啊？”于是，有些好事的人，就多了关注的眼神，在小区小冯的楼前来回溜达，等着查看实情。人们看到小冯送出市长来，立刻惊目：“藏得太严实了，从来都没听说过她有市长关系啊。”这时，人们听见小冯说：“弟——你放心吧，我哪儿都挺好的，你不用总惦记我，你忙好你的工作就行了。有空时，记得回家看看咱爸妈。”

     啊？市长原来是他弟弟啊。有的人大惊失色，有的人欢天喜地......清正廉洁，一身正气的小冯，在被挤压了十几年后，终于得到升职。

2022 .1.2日

 白菊敏，河北，教师，早年作品发表于报刊杂志百余篇。近年报刊微平台发表数百篇。上都市头条近百篇，均精华、热点。多篇文学作品获各级各种奖励，曾获各级各种荣誉无数。中华教育艺术研究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沧州作家协会会员等。作家地带签约作家，世界汉语作家协会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