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牟全中,现为中外诗人注册会员,签约诗人,宝鸡分社社长,《南湖一一庆祝建党百年诗选编委》。广州海珠区作协会员。1960年岀生于陕西省扶风县,现供职建忠集团。作品散见于《当代文摘》《中外文艺》《作家平台》《武汉文学》《人民选刋》《乡土作家》《首都文学》《西府文学》等储多平台。人生座佑名;静坐静坐再静坐,学习学习再学习。在《中外诗人》多次发表了个人作品专辑。同题诗作品《南湖》已被编入贺敬之顾问题字的《南湖一庆祝建党百年选》全球出版发行,并获得“优秀奖",同时获得“建党百年优秀诗人”称号。

母亲的腊八粥
文/牟全中
日月如梭,时光荏苒,眨眼间,又到了喝腊八粥的时候。
昨天,慌乱里去了街道,按说,进入腊月,街道早摆放满琳琅满目,杂七杂八的年货。由于受西安疫情影响,加之封城封村封街道,禁止无事闲杂人上街,我所在的绛帐街道,愈发显得冷清冰冰的,哪有人头攒动腊月年气的样子,从匆匆走过的人,手里拎着塑料袋里的大颗粒玉米糁糁,五颜六色圆咕噜噜,各色豆子,豆腐、红萝卜、蒜苗……我一下子明白、灵醒过来,腊八节要到了。看把咱闲忙乱的,这下连腊八都忘记哩。

是啊,透过袅袅炊烟,我的眼前飘浮着母亲起五更,端着煤油灯熬煮腊八粥的辛苦背影;我仿佛看到了,村里收工回来的人,连手顾不上洗,端着老碗,边晒太阳,边谝闲传,边喉咙一口赶不上一口,呼呼,有滋有味喝着直冒热气腊八粥。女人则端着不大不小的花边碗,倚着门,边喝香喷喷的腊八粥,边把头伸出门缝,探听不远处老碗会上,蹲蹴着喝腊八粥的男人或素或晕的没高没低,没大没小的流三闲谝,偶儿会呡嘴笑一下;碎娃们端着盛满小碗碗的腊八粥,张狂,疯跑着你追我赶,嘻嘻嘻哈哈逗闹个不亦乐乎。不知谁家的碎娃,在追逐撵打疯闹中,不小心跌趴绊倒,连碗带粥洒满地上,刚好被她妈看到了,走到孩子跟前,二话不说,气乎乎,一把拉起孩子,用脚在孩子屁股上使劲踢踏了二下,问道,看你还骚轻,轻狂呀不?碎娃吓的气不敢出,也不敢叫唤,低着头,被他妈拧着耳朵拉回家,给舀碗腊八粥去了……那情景,那热闹场面,总是时不时,时断时续,忽远忽近,心里头泛起涌动,抹不去乡愁的似水流年涟漪……

那时候,村里没有拉上电,碾大颗糁子,全凭村西口大青石碾盘子,碾盘上面架着被时光岁月磨滑光溜溜青石碌碡。
冬月尽,腊月初上,这青石碾子,整日天吱吱吖吖,被人用木棍推着,转动羞,唱着单调,不知生活忧愁疲倦的歌。这单调、有些疲倦的歌,我听不懂,只有饱经岁月沧桑,磨难的母亲能听得出,那凄凉恓惶,苦熬艰难辛酸咏叹调!
担上腊月头上,母亲便早早把晾晒干净的玉米,细心的拣去蔫秕,连碎土疙瘩也不放过。拣拾完了,顾不上腰酸腿疼,用簸箕在半空簸颠着,簸萁扯欢在她双手间抖动,她的背影随着双手煽簸萁的抖动,也忽闪忽闪抖动着。
母亲簸净,拾掇好玉米后,装进布袋子里,由哥哥背在肩上,扛到村口碾子排队去了。

正是吃响午饭时间,等候碾玉米糁的队,已排老长,母亲看了下喧喧嚷嚷,等候碾糁子的人,便对哥哥说,你先下地去干活,头轮到碾到擦黑点灯的时候了。果然哥哥从地里回来,吃罢晚饭,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叫,轮到你家碾糁子了。母亲和哥这才急火火向村口碾子跟前走去。
记得这天晚上,头碾完糁子,已深夜人静了,哥哥背着碾好的玉米糁子,头上未干的汗水还冒热汗哩,母亲脊背,衣襟上全是玉米面粉沫,母亲成了面人,她使劲用围裙替哥哥拍打干净后,又开始从头到脚,拍打拾掇起自己来了,边拍打边喜滋滋说,再不为排队碾糁子受熬煎哩,母亲啥时候睡着的,我竟然都不知道呀!
腊八粥好喝,熬煮腊八粥,真辛苦母亲了。先个晚上,母亲提前把碾好的大颗糁泡好,把白豆泡好,就开始一锅接一锅过旱烟瘾,我知道这个晚上,母亲是不会睡安然觉的,顶多是打个盹,合个眼,就端上煤油灯,去厨房生火,拉风杆,满满一大铁锅水要烧开滚沸,没有一个多小时,是不得行咧!

不知烧了多大时辰,母亲端着忽明忽暗的煤油灯,走进房间说,总算熬煮的有些眉目了。这一个晚上,母亲起来了多少次数,我没有数,估计这晚上,母亲靠吃旱烟,又没眨合一眼。
腊八粥熬煮好后,母亲把燦好的豆腐、红萝卜、蒜苗倒进锅里,用铁勺上下一搅动,那香气立时把整个院子弥漫。
母亲没有急于让流口水的我们先吃,她盛满一碗香喷喷大颗糁子,从后院拨啦到头门上,每到一处,嘴里要嘀咕几句,走到鸣窝前,她边用筷子拨玉米糁,边嘴里念叨,鸡儿鸡儿吃腊八,吃了腊八下鸡蛋,他走到靠西墙的杏树下,边拨啦,边念叨,杏树杏树吃腊八,吃了腊八杏儿大又甜……

一碗腊八粥拨啦完了,母亲嘴里也念叨完了,她这才开始一边给我们舀腊八粥,一边千叮咛万嘱咐说,腊八粥要喝八碗,我当时吓了一跳说,打死撑死都吃不下八碗呀!
母亲眉开眼笑了,说你真是个瓜娃呀啥?你不会一回少舀点嘛。母亲熬煮了一大锅腊八粥,她告诉我们说,要吃八顿,这叫腊八有余,明年是个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好兆头哩!

“娃儿嘴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虽说,那个时候,腊八过的简单、清贫,有点恓惶,可简单里有母亲对儿女们的爱,淸贫里,有母亲对儿女无微不至的关爱呵护,恓惶里,母亲用节俭教会儿女,困难是暂时的,好日子在后面!
现在的腊八粥,种类全,花样多,应有尽有,就是熬煮,做不出母亲淸贫,困难时候的味道。
我做梦都想喝一回,母亲当年起五更,半夜三更熬煮的腊八粥,喝一口,唇齿留香的味道哟……
(图片来源于网络,致谢原作者!)


关于我们
名誉主席
桑恒昌 feima非马 萨仁图娅 于晓威
嵇春声 吕明 恆虹 贺小松
总顾问
蔡克霖 Gen He 萧宽
顾问
轶夫 Alex 孙燕
黑子 伟东 陈金茂
总社长:涓子
常务社长 :菩提
宣传部长:Sunnyman(张耀光)
社长
ralph 火凤凰 青草
副社长
婉柔 Maple Leaf 一米阳光
社委 艺术总监:妙笔生花 嘉猫
社委 音频制作总监:海燕
社委 推广社总监 编委:玉兰
英语翻译部长:云惔风清
英语翻译副部长:盛坤
日语翻译部长:冰冰
俄语翻译部长:踏雪寻梅
总编辑
ralph Ashley
编委
Ashley Maple Leaf
青草 一米阳光 木易石 妙妙
颜如玉 玄妙 玉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