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雪对话
作者:王乐音

今日西安下雪了。我突然想到,若说冰是水之骨,则雪为水之髓。我说我就管你叫水髓吧,雪不乐意,许是觉得拗口不雅致,就奋力冲击羽绒服。但是它们绵软可爱的力道于我则像撒娇一般。
做核酸的队伍一如往常,时有声响时而静默;但是静默之时不再鸦雀无声,而是隐约地有雪声。这雪声与雨声有所不同:雨声是人耳得以真切相闻的,但雪声却仿佛是我以双眼听见的。这使我有些困惑,闭了眼,那声响旋即隐去。但是在我未曾睁眼时,却听见了雪的洁白。
那看来我是错的:我的耳目尚可交相感应,我的耳朵也是我的眼睛,眼睛也可以是耳朵;怎么就好说雪一定是水之髓呢?
我告诉雪,雪自然得意:原来它还是雾之手。无怪乎昨日雾蒙蒙的天空今天变成了雪花。我又闭上眼睛,于是感觉到热切的摩挲。
它又是云之唇。我睁眼,正赶上它细碎的亲吻。于是我抬起头望着天空,一并迎接云的爱意。但过了些时候,我便厌倦了,重又低下头去,这使得云的热情纷纷坠落在冰冷的地面。
此时我觉得自己好似不是什么好人,但环顾四周,人们对漫天雪花并不理会,只是偶尔抬眼望望,又沉进那平淡的队伍中去了,甚至有人打起了伞。
他们莫不是辜负了雪?我说,你还是什么?雪没有再告诉我,我估摸着,也许它也垂头丧气了。
但我很快就明白过来,雪是永不会丧气的。它只在乎自己的实现与表达,人们对它如何则在所不问。我在这样的境界之中嗅到了天空的深远。
你还是天之心,对吧?我问。
叨哔叨的,烦不烦呐?雪说。又补上一句:我逗你玩玩。我就是雪罢了,你中二病犯了?
我乐了:那看来你也就是我,我也就是雪了。
雪不解,只是继续飘落,还下得更大了一些。我当然知道它是在装傻。
(王乐音写于2022年1月21日雪中)
作者简介:

王乐音 出生于西安 ,现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
他从小热爱文学,五岁开始写日记,2014年获北京大学励志成才全国作文大赛高中组总决赛“铜奖” 。2014年北京大学手拉手励志成才全国作文大赛总决赛交流经验荣获“作文优秀成果一等奖”。2014年全国中小学主题征文活动暨北京大学手拉手励志成才全国作文,以一篇《成人》作品获得大赛高中组“特等奖”。
2015年5月陕西省“我和高健群一起写故事”的活动中作文《回家》获得二等奖。
2016年5月13日作品《时光祭》发表于陕西广播电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