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漫记（2851—2900）
张 鹏
2851.太多时候，散会了，我忽然觉得，你如果有权力抓住几位来开会的人，让他用两分钟谈谈这次会议讲了什么，他们可能哑口无言。人到会了，心却并不在焉。这几乎是常态。
2852. 我常用具体而琐碎的劳动，镇压脑海中不时汹涌澎湃的幻想。一天到晚，煮饭，买菜，保洁，撰写，填表，夜深时，已疲惫不堪了。早晨，又一个日子降临，又一个具体而劳累的日子。
2853.昨日，山东一位51岁的厅级官员因病逝世，他起身于县城中学教师，考研北大，京城从政，又读博，辗转升迁。后来，京官外放，担任过山东两三个地级市的市长、书记，后又担任省政府秘书长。属于极其优秀的人生赢家，属于一天也没闲着的激情澎湃的奋斗者。他的早逝，今人唏嘘不已。早逝，直接让奋斗成功大打折扣。某种意义上讲，一个51岁病逝的厅官，在其父母眼里，不如一个80岁寿终正寝的县城中学教师。成功而长寿，方为大成功。
2854.谈论一个人是否成功时，寿命，应该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尤其对父母家人而言，一个人无论多么优秀卓异，都抵不上活到耄耋之年寿终正寝。
2855.学者的多情与自恋。不少学者写了些小文章，竟老是自认为能流芳千古。说实话，一篇小文，交纳了不少版面费发表，赚到手的稿费连十斤猪头肉都买不了，还如此多情，有些难以理喻。
2856.从前的时候，是山川河流村庄树木见证了人的存在，而今呢，每一幢居民楼，每一幢聚楼居民楼里的电梯、楼梯、单元房见证了人的存在，一座楼从建成到这个楼轰然倒塌，来来往往的人进入这座楼又离开这座楼，有的人已经走掉了，死掉了，但楼梯和电梯依然存在，每一个电梯的吊箱里面，每一座楼的楼梯上都行走着无数已经逝去的灵魂。
2857.人的功名利禄之心渐淡，是被一个又一个英年早逝的名利场上的死魂灵慢慢惊吓所致。有那么多人，他们收割到手的名利的百分之一，也碾压我们一生一世而绰绰有余。可是，他们夭亡了，过早夭亡了。每夭亡一个，则给我们上了严肃的一堂课，主题即是名利的无尽追逐与生命本身的短暂。
2858.世故。一位熟人的母亲，患有帕金森症半年多。每次见面，总尽量慰问。今天，我说，不要焦虑不安，这个病不太可能马上痊愈，连邓小平都是患了此症。熟人马上很感动。连患病，人们也希望患一种伟人患过的病？
2859.家长们对子女的写作能力的认识一定不要仅仅停留在作文能够得多少分儿上，要知道写作能力反映的是一个人的思维能力，感性能力，把握世界的能力，组织语言的能力，这种能力远远超越语文作文的边界，它会渗透到历史、哲学、文化、英语、政治等等任何的需要用语言表述课程上，未来甚至能够成为一个人的创造力思维力表现力的集中的体现。写作的意义，远远大于作文本身，审美、思考、观察、感悟、归纳、表现，诸多能力，融为一体。
2860.假设一个知识分子一个月能赚1万块钱（事实上，大多数知识分子一个月赚不到这个数），也就是说每一天他能够赚333块钱，只要你逛一趟农贸市场，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囊中羞涩了，以前物价便宜的时候，三十五十块钱能逛一趟农贸市场，现在逛一趟农贸市场，如果买鸡鸭鱼肉，买海产品，再加上蔬菜，你没有200块钱是很难拿下来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知识分子根本没有清高的资格，只要你逛一趟农贸市场，你就知道什么是收入有限了。捉襟见肘，应该是每天切切实实的体会。
2861.清高的底气应该是经济实力，手里没钱时，人只会心慌气短。
2862.每个月光吃饭占去了你月薪的多大比例（当然不是光啃大馒头）？清醒者，首先是对个人收支的清醒。一个人的成熟，首先来自对收支的统筹。风花雪月，咖啡，电影，新鲜水果，音乐，散步，一切的飘逸潇洒，竟与庸俗的工资息息相关。
2863.我更愿意相信，每个孩子，生来都具有写作的天赋。后来逐渐丧失了写作的激情与兴趣，则是教师和家长的错误引导所致。
2864.完全自由自觉自愿地坚持写日记，是孩子开始发现自我，抗拒时光流淌带来的虚无感，为自己的心灵世界留下痕迹的尝试。一生写下的每一行文字，都是日记的延伸和泛化。
2865.贪官的办公室。那些因为贪污受贿和违法违纪被撤职，被处分、被逮捕的官员，他们的办公室是暂时空闲一段时间呢？还是马上由继任者迁入呢？继任的进入以后是粉刷装修一下再使用呢？还是直接在原来的办公室坐着原来的椅子继续使用呢？他们会不会浮想联翩呢？面对这间屋子，天天身处其间，曾经的主人已经在监狱，继任者经常做何联想？
2866.作为一个敏感多思的人，日常生活当中，我经常沉醉在无边的想象当中，在火车上坐卧铺的时候，躺在窄窄的小小的床铺上，我会想，这个卧铺自从开始使用以来，有多少人在上面躺过啊？有的人已经死去。有的人进了监狱，有的人升官发财，有的人平步青云，有的人做生意赚了大钱，有的人学有所成晋升教授，有的人一无所有，床依然在继续为乘客服务，但是使用它的人早已天南海北不知所踪，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2867.精神自由的人，身处任何一种境遇，都无妨神游天外思接千载，用心灵和大脑，在尘世中分分钟过一种自得其乐的精神生活。只要你不放弃精神遨游，任何力量，也无法让你放弃。
2868.每天黄昏之后，我都喜欢在泰山学院的校园散步。一般，在大操场散步的时候，我经常到办公楼的一楼的卫生间去如厕；在望岳广场散步的时候，我经常到二楼办公楼二楼的卫生间去如厕。走在空空荡荡的办公楼的楼道里，我感到昔日的人流如织暂且消失了，平时那些交表的，报销的，开会的，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奔走的，这些人暂且消失了，整个办公楼处于万籁俱寂之中。地板砖依旧，楼梯依旧，门牌依旧，有那么一刻，空空荡荡的楼道，忽然让我觉得，往日的奔走，追名逐利，似乎有些虚无感。与岿然不动的办公楼本身相比，来来往往奔走的人，反而显得有些缥缈孤鸿影。
2869.我常常在讣告上读到这样的句子，某人因治疗无效与世长辞，仿佛医疗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似的。医疗治不了死亡，因为死亡本身也是生命的延长线。想一想，最终每个人都要面对死亡，却要在活着的时候激情澎湃，上下求索，这其实对一个人的思想和胆量是要求很高的。夜深人静，我常常会想到最终我们的生命会消失，但是活一天还要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每一天，能吃能喝能写能玩，都应感到侥幸。
2870.昨天（7月19日）傍晚七点钟左右，我外出散步，看到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夕阳西下的山脊之上，太阳露出桔红的颜色，光华灿烂，内心非常欣喜。没想到一整天太阳都没有露脸，在它即将沉落的时候反而光华四射，当人间没有什么奇迹发生的时候，天空总是给我意外的欢喜，慢慢沉沦的太阳让我一直驻足远望。天空在夕阳沉落之后的晚霞，让我沉浸在与恋人拥吻一样的快意中。
2871.能被语言文字表达出来的沉痛与哀伤，或许，仅是微不足道的。真正巨大的悲哀袭来时，人是无法写作的。
2872.别一种角度。看到南京大学生考研没有饭吃因饥饿而盗窃外卖的消息，我再一次被震惊了，看待这个话题有1000个角度，我今天想到的角度是，当父母的一定要兢兢业业地劳动，努力赚钱攒钱，别让孩子经历贫穷之苦，一个人在贫穷的时候是没有尊严的，对于成长中的孩子，父母保证他们丰衣足食，这是父母的天大的责任，一个人为了子女好好去赚钱，努力去工作，无论如何是应该的，没有钱的时候子女的尊严到哪里去寻找呢？
2873.一个人只要合法地努力地孜孜不倦地去赚钱，我觉得，尊严才有保障，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不努力去赚钱再自己让自己丢面子的了，只要金钱在手，只要是合法的，一个人的尊严就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障。
2874.真话的力量。“全国还有六亿人，每月收入在千元以下”，这句话，无疑是2020年最勇敢、清醒和诚实的话语。同时，这句话，也让人人找到了自己在中国收入排行榜上的大体位置。曾经，无数人的炫耀财富让我误以为，凭工资养活自己的自己，可能已穷困到全国排名倒数了。我们的误解，来源于从前太多人公开嘲弄拿死工资的人。我们老是误解，认为太多太多的人业余依靠奇门遁甲搞到手的零花钱，也会超过我们的死工资的N倍还多。某种意义上讲，这句话，一瞬间让拿死工资的人的尊严提升了N倍。
2875.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后期，我沉浸在《射雕英雄传》电视剧的狂热喜爱当中，那个时候，我下了课，练飞刀，练弹弓，用弹弓射击树上的小鸟儿，妄图成为射雕英雄，用飞刀把教室的木门扎得千疮百孔，那个时代下了课摩拳擦掌，老想成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郭靖一般的侠之大者。三十多年过去，何曾想，今日沦为天天填表的中年人了。
2876.梦幻。青少年时代，每天吃煎饼、面条、油条、馒头时，我都沉醉于对长大之后吃食的幻想中，老是觉得，未来会天天吃一种精致美味到无法描述的食品。而今长大了，仍旧吃这些古老的食品。或许，一百之年之后，馒头依然，但一个个吃着馒头长大的人们，早已烟消云散于历史的风尘。人，甚至比不上一种庸常的食品更耐久。
2877. 广义的煤矿。任何一个单位，都是广义的煤矿，有矿长，有矿工，有安检，有会计，有门卫，有司机，有各色人等，有利益分割。一位友人在煤矿工作过六年，他与我聊天，煤矿是一个关键词，慢慢地我发现，任何公司、大学、机关、医院、农村皆是扩大化了的广义的煤矿。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就有纷争和故事。大家来煤矿，无他，挖煤挣钱养家糊口耳。挖多挖少，是另一回事。
2878.切开的西瓜。我是一个没有太多自信的人，同时也是一个不愿意面对失败的人，这表现在买西瓜上，就是我几乎从来没有买过一个整个的西瓜。在农贸市场，我总是喜欢买半块儿西瓜或者四分的一块儿西瓜，为什么呢，因为它的瓤我是可以目击到的。一个完整的西瓜，我在购买的时候内心是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的，我真的害怕，一旦被刀打开，里边所呈现出来的不是我期待当中的样子，小小的一个西瓜，隐喻了我对世界的态度和方法。
2879.写作，让我在时光流逝之后，凝视自己的文字时心安理得，这是我依赖写作并疯狂痴迷的唯一原因。
2880.败说。泗水方言，意思是四处逢人便宣讲某个人的劣迹，使其名誉扫地。在小地方生活，你不能犯错误，更不能得罪人。只要你冒犯或损害了他人的具体利益，哪怕仅仅是语言冲突，他一定千方百计报复。败说，就是一种报复方式。该喝的喜酒你没去喝，借了谁的钱没还，多看了某个漂亮女人几眼，说话有些荒腔走板，从办公室顺手牵羊了一包打印纸，请客吃饭时席面太薄，诸如此类，均会成为他人在你的熟人圈反反复复败说的具体劣迹。
2881.你写下的每一行文字都是疾飞的箭，你的阅读、思考、见识、行旅、襟抱则是弓。文字，是最无法虚拟和做假的。手不释卷，博学多思，见多识广，遨游四方，心怀天下，不信写不出惊世之文。
2882.再也没有比天气预报中的雨迟迟不下更令人沮丧的了，仿佛火车晚点，仿佛与恋人幽会迟到，仿佛该发的工资和津贴反复拖欠。对于视下雨天为节日的狂热喜欢下雨的我来讲，每次即将下雨，我都多买水果和猪头肉，喝啤酒以示庆贺。今天中午和黄昏，就喝了数杯。遗憾的是，时近午夜，仍滴雨未降。热烈的期待一个雨水连天的大暑节气。
2883.下雨天，我总会多吃些喜爱的蔬果或鸡鸭鱼肉，并且一定会喝些白酒或啤酒，抒发对天降甘霖的由衷欣喜。身处干旱少雨的鲁中山区，天空每降一阵雨，我则感觉多过了一个盛大的节庆。
2884.我遇到过不少人，虽已人到中老年，仍然内心纯真坦荡，毫无城府和市侩气息，他们见多识广，但永葆个人性情，喜欢直抒胸臆，喜欢直来直去。或许，他们认为，对于终将离开的这个世界和必将彻底虚无的个人生命，有必要充满心机和计谋吗？
2885.生活中，我们需要不时地换一种视角来看待眼前的生活。今天早晨，我与一位70多岁的老人一起散步，他说起人生的幸福，一番感言让我心有所动。他说，一个人学有所成，安居乐业，不病不灾，没有是非纠缠，不受骗，不上当，家庭和睦，收入稳定，幸福安康，这本身就是极大的成功。他说，14亿中国人能够达到这种境界的可能达不到一半。听他一席话，似有幸福感飙升之慨。
2886.千呼万唤，终于等来了这场盼望已久的雨，7月22号下午三点钟左右，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雨天，我的每个毛孔都是舒服的，如同楼下的松树，每根松针上都滴着晶莹的水珠，浸润在一种无边无际的快乐当中。上网，喝茶，读书，在室内踱来踱去，我觉得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做什么都不能表达我在雨天的幸福感，快乐感，满足感。
2887.临上床睡前，内心最惶恐的，不是一天劳累，而是一天无所事事。愿每天多做些具体事情，冲淡碌碌无为的悲哀，赢得一夕之安眠。
2888.今天，我在一组图片上题写了“玉米大地”四个字，发在微信朋友圈里。一位十年前我教过的本科生（今在华东师大读博）马上留言，“任林举著《玉米大地》”。我看后感动了，十年前课堂上讲过的一部散文，他仍记忆犹新。我曾对教育丧失过希望，而今，再次心怀热望。每一节课，我一定给学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尽管不一定感动所有学生，但一定有学生认真倾听我，理解我，乃至崇拜我。此乃为师之至乐。此种乐趣，超越了工资和职称，清纯而明澈。
2889.少一些争执和冲突，人生也就增加了一些健康和幸福。我一直认为，人的福气是被争执给硬生生减损了。非常希望每天生活于和气与宁静中，不与任何人发生任何争执。尽管这仅仅是一个伟大的梦想，我还是尽力去追求。
2890.与故乡最好的相处之道，莫过于与故乡保持距离，轻易别返回。在异乡回望故乡，宛如在飞机上俯视大地，朦胧之美颇可观；一旦飞机着陆，你细看大地，则是一地鸡毛、纸屑、坷垃、玻璃碴子。故乡宜远观，不宜切近，更不宜三天两头返归。
2891.多散步，多睡眠，少玩手机，应该是这个时代亿万中国人的座右铭。无谓地乱浏览无用信息，害苦了太多太多中国的男女老幼。从古至今，若论危害，没有任何一种玩物，堪与手机比肩。
2892.他乡与故乡。哪里的山水美丽，哪里的人们厚道，哪里的规则明晰，哪里的钱相对易赚，哪里的人际关系让人轻松，哪里就是故乡。故乡，不应只是一个固态的地理名词，还应该是寻觅理想时的明智选择。
2893.去一个城市，一个乡村，一个社区，一所学校，一家饭店，我常常从人的面部表情对他们的幸福感进行判断。人的表情，一览无余，真实具体。遗憾的是，阳光的，积极的，快乐的，优雅的表情，总是比较少。焦虑的，压抑的，急躁的，诡谲的表情，总是比较多。
2894.我是个及时行乐的享受主义者，希望时光流逝的同时，美食美酒，远游纵览，酣眠舒适，当然，舒爽的同时不忘读写。苦难本身无意义，导致深刻和成功的苦难才有意义。我希望，夕阳晚霞中回忆起来，全天乐趣横生，尽量不与苦难沾边。
2895.茶的命运。每一壶每一杯沏好的茶，都拥有各自的不同命运。有的，反复续水，一直由酽变淡；有的，茶刚泡好，人突然有事外出，一壶好茶慢慢变凉，最终被倒掉；有的，喝了半壶，主人一忙，忘了；有的，茶沏好，不知何故，长期弃置，水已蒸发净尽，残茶生霉，无人问津。一壶茶，宛如一个帝国，一段人生。
2896.史感。中学时代，最初的历史课，一下子把我从阳光明媚的眼前世界拉回到刀耕火种饮血茹毛的悠远往古。我对自己来到世界上之前的漫漫时光产生了依恋，考虑任何事任何人也就拥有了一个更广阔的背景。有了历史的感觉，更深沉的人生体验才逐渐获得。2001年春天至2002年盛夏，每天上午，我都怀着热恋般的心，走进曲阜师大图书馆过刊室，翻阅《人民日报》，尤其是我出生之前（1974年之前）的每一页发黄发脆的老报纸。在我们不存在的年代，这些报纸已然天天出版。历史，让人不再仅仅自恋于自我和自我生存的年代，把目光延伸到久远。
2897.百分之八九十的人，一生的百分之八九十的时光，都耗在了与身边同样卑琐的同类（夫妇、邻居、同学、同事）的无谓纠缠与撕扯上，以致于根本没时间仰望星空，甚至一生之中没认真欣赏过一次朝霞与夕阳。卑琐的人生，必然充斥着卑琐的具体俗务。卑琐的泥潭，淹灭了一个又一个卑琐的生命，了无诗意，了无情怀，了无思索与追问。拒绝这样的卑琐，应是理想主义者一生一世的选择。
2898.在法律法规和行政官员的约束管理之外，每个普通人，还匍匐于强悍的人情世故规则之下，具体表现则是年年岁岁通过随礼维系人际关系。有时，人们可能敢于偷税漏税，敢于违法乱纪，敢于投机取巧，但一生一世却不敢不随礼。该随的礼不随，不但得罪事主，更让随礼的众人鄙视。人情世故，如天罗地网，让人老老实实，不敢怠慢。我的一位挚友告诉我，他的家乡，有一句民谚，“一吃二穿三随礼”，足见随礼在人生中的雷打不动之重要。随礼，乃是法外之宪。
2899.相信很多在职位上的人之所以大小利益应得尽得，力求把任何影响力都统统转化成金钱，主要是目睹了太多退休者人走茶凉的凄然。说穿了，尚未退休的人很明白，在位的每一天，其实是在为退休后的岁月积攒些银两。一旦到了每月只有退休金的状态，才知道，银子难搞。
2900.很多人把自由的人生寄望于退休后，我不以为然。真正有行动力，也有人脉保障，更有健康体魄的时候，恰恰是在年富力强时。想去哪里，想干什么，抓紧行动。把追求自由寄望于退休后，并不靠谱。不懂得忙里偷闲的人，不足以言退休后的自由。
张鹏，泰山学院副教授，上海大学文学博士，山东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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