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虎年第一天说说电影
作者:王乐音
今日大年初一,吃过大年饺子,我选择去电影院观影,这好像几年里过节的常规,显得有仪式感,也因为中国电影后来很少让我失望的原因,不仅如此,还多了一些期待。电影院安排了几部电影,看着显示屏,我最终选择了《四海》和《奇迹•笨小孩》。
很有趣的是这两部影片构成了一种对位关系:《四海》偏于浪漫主义,而《奇迹》偏于现实主义;《四海》以悲剧收尾,而《奇迹》则是圆满结局。
对于任何事物来讲,完整、充实其形体,或者毁灭、削减其存在,这两个进程和两种趋势都是相互依存和包含的。但是这仅仅是理论上的表述;在文艺作品当中,我们所要探索的更多的是这两者的界定问题。

《奇迹》是纯正的“正向发展”的电影,剧中主要人物有“挣钱为妹妹治病”这一清晰的目标,就像一道证明题一样:我们业已知道这个结局、知道这个答案,不过我们的关注点在于这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人物和剧情变得完整、充实的过程。
《奇迹》厂里众员工不仅起到群像作用,而且也分别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完整和充实。每一个人物,以其背景和经历作为起点,以与主人公景浩共同参与的情节作为路径,最终引出电影尾声处的特别交代:谁,最终如何如何。
《四海》与《奇迹》不同。毫无疑问,它像是一道开放型试题。我们看到骑着摩托、以摩托为友的小青年,看到摩托车手们的比赛,直至看到吴仁耀和周欢颂离开故乡前往广州,我们仍然不知道情节会作何发展。

从终态的结果上来讲,《四海》的核心正是毁灭和削减。周欢歌的离去、父亲另建家庭、欢颂的湮灭,是对于主人公一种有体的掠夺;从一开始摩托车赛终点线前一刻出现戏剧性转折,到周欢歌的讲稿被风刮走,到吴仁耀与专业车手单挑的失败,到酒店未能入住的211号房,再到修塔哥形象的破灭,最后,吴仁耀飞跃失败,车毁人伤,从广州回到故乡——这一系列差池与缺憾,是对主人公一种无形的侵削。
但是这样的剧情走向和结局安排,并没有排除我们将《四海》界定为“完整和充实”进程的可能性。
主人公初时孤身一人,终时归于孑然一身。但是他的经历没有随着朋友和亲人的离开而消灭。换言之,对于吴仁耀,剧情没有剥夺他的任何东西,除非认为他“本就应该”拥有在完美结局中将会拥有的那些——但是这一点是不成立的。摩托车赛的胜利,在大城市工作生活,包括短暂拥有的友情爱情和亲情,从故事开始就注定是暂时的。相反,剧情不断对吴仁耀进行赋予:父亲带回的奥特曼玩偶,与朋友一起意气风发潇洒快活,摩托车赛拼搏的紧张刺激,和欢颂美好的回忆与幻想,和自己崇拜的人达到“一体”(替身)的距离,在大城市的最耀眼处纵情飞跃……
对于《四海》,我们不妨说,缺憾即圆满。尽管它在形式上充满着个体的毁灭和削减,但它在实质上已经完成了所有“完整和充实”的过程。
再说回到《奇迹》,当我们把眼光从主人公及其“战友”们灼目的成就上移开,我们会发现,完整和充实的缝隙当中,浸润着毁灭和削减的客观存在与抽象可能。
毁灭和削减的客观存在,以偷窃货物的团伙、扯谎说母亲重病的赌鬼为代表。他们在剧情当中毁灭,堕入观众不可见的深渊当中,这是个体的悲剧,只不过处于视线之外。
毁灭和削减的抽象可能,是情节当中令人“后怕”的设置:假使景浩没有赶上那趟列车,或者是缺少了关键人物的扶助,或是妹妹没有听到窃贼的声响……
只要这其中任何一个变为现实,《奇迹》的“完整和充实”就灰飞烟灭,变为荧幕之外无数经历过失败的人们的血泪和悲剧。
还有介于客观存在和抽象可能之间的“游离态”:“李经理”。
这个人物从头至尾没有发生过变化:没有被打动过,自身也未曾转变。在“正向发展”的影片当中,不上升,本身就是一种下降。这是以其他人物为参考系来说的:在这种意义上,他的毁灭和削减是客观存在。

但是从他自身出发,他的毁灭和削减仅仅是抽象可能。景浩的成功已经动摇了他维持现状的根基,或许他可以再通过某些契机(奇迹)来完成作为个体的完整和充实,避免这种抽象可能转变为现实。不过,作为聚光灯之外的开放世界,观众已经无法知晓了。
另值得一提的是,在流量明星的演技饱受诟病的当下,易烊千玺的演绎可圈可点,希望日后他能继续磨练和进步。
(王乐音写于2022正月初一晚上观影后)
作者简介:

王乐音 出生于西安 ,现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
他从小热爱文学,五岁开始写日记,2014年获北京大学励志成才全国作文大赛高中组总决赛“铜奖” 。2014年北京大学手拉手励志成才全国作文大赛总决赛交流经验荣获“作文优秀成果一等奖”。2014年全国中小学主题征文活动暨北京大学手拉手励志成才全国作文,以一篇《成人》作品获得大赛高中组“特等奖”。
2015年5月陕西省“我和高健群一起写故事”的活动中作文《回家》获得二等奖。
2016年5月13日作品《时光祭》发表于陕西广播电视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