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书院《乡村季风》微刊第八百一十二期:
律韵乡心(旧体诗、词、曲、赋):
冬奥会首战告捷/立吉
迎春序曲五环彩,冬奥欢筹健将来。
雪道纵横留足迹,冰壶远近出人才。
身弦帅弟飞花舞。影落姑娘叠玉腮。
胖态墩墩邦国爱,红旗高挂冠军台。
【少年游•清晨】•黄程
窗外灯光天未明,彩灯乱人眼。
天空宁静,几处鸟鸣,室内空调声。
细掰指头时日紧,期盼好规程。
一年之计,尽在春天,油然心底净。
壬寅岁春雪/黄良超
雪融大地春晖日,山水柔湄引凤翔。
玉树凌风骚客意,金瓯点缀映华堂。
恣情豪气达天宇,心旷神怡顾太仓。
雁阵冲霄怀远景,晓云飞渡竞渔梁。
壬寅岁立春遣兴/黄良超
雪后初晴万象新,燃情岁月恋花人。
临窗频眺穿云客,信手涂鸦破砚尘。
落墨零星添况味,成行髙木喜迎春。
陶然心绪愿随景,乐道安平慰此身。
黔山飘雪/徐权
苍岭连天云雾漫,雪花飘舞绣黔山。
虎年新岁吉祥意,琼景仙峰坠世间。
立春/徐权
料峭风寒草木新,走亲访友爽心神。
时光流逝无停息,四季轮回又立春。
雨润梅花/徐权
寒雨暮冬残,梅花嫩蕊鲜。
问询堤畔柳,春暖几时还?
东风水库怀古/秦昌林
山山环绕水波平,鹤唳青松三两声。
钓者百千收白夜,农夫世代垦天星。
人无爱处不来爱,水有情时总有情。
那一云煙风尽散,只留野鹤与孤亭。
行走灵动的字行间(现代诗歌):
父亲/庞玉
父亲匆匆踩过几十年时光
拖着一条
城市的沧桑与皱纹
装了满满一袋脚跟着脚的行囊
带回唯一的积蓄
回到中年的故乡
用辛苦的灵魂
搬运每一块方砖
来回搬运有趣无趣的生活
与留守母亲
隔着尘世与无边无际的黑
父亲说
他认清了城市
唯独没有认清自己
他有了城市的记忆
唯独没有了自己
闲情趣事(散文、小说、生活随笔):
忘年恋(长篇小说连载)/黄兴洲
第一章 鳏夫与弃婴
一条古老的大运河从古老的县城边沿穿过,高高的河堤边零星地散布着数不清的村庄,庄里人饮着运河水,扑着运河里的鱼,年复一年地种着堤里堤外的土地,繁衍着一代又一代的儿孙。
一九五○年七月,运河边的姬王村里姬大良早起撒鱼,刚把网撒下水,忽然听到堤边杂草丛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他吓了一跳,大清早地遇鬼啦,哪来的小孩哭?他一边收网缰一边吐唾沫,骂声:“滚他娘的。”
鱼网收到水边,好家伙,这第一网收获不错,网里白花花的杂魚乱钻乱顶,他把鱼网轻轻提出水面,正想理网角拾魚,婴儿的啼哭声又起。
他急忙忙把魚拾进魚篓,理理网换个地方想再撒一网,婴儿的哭声由低到高又起。他又骂一声:“奶奶个逼,该倒楣呀,谁让孩子直哭呀!”
他四处看了看,没有人啊,“哇哇”哭声又起,声音来自不远的草丛中,他沉不住气了,决定去看一下。
草丛里,一个大红花包被里包着个婴儿,四处没人走动。凭他的经验,这可能是个“私生子”,大人不能要丢的,这怎么办?自己光棍一个,三十出头了连个妻子也没混上,父母都不在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抱回去又怎么养?
婴儿仿佛知道有人来了,又拼命的哭,大良心想:“不能见死不救啊,先抱回去再说。”大良收好网和魚篓,抱着婴儿回了家。
大良的紧壁邻居葛利见大良一大早抱着个哇哇哭的婴儿回来,取笑他:“大良,河神娘娘一大早给你送个孩子啊?她娘呢?”
大良瞪了她一眼,骂了句:“破嘴的女人,还不快给我接过去,不想吃鱼啦?”
被大良骂作“破女人”的葛利丈夫是个瘫子,她平时没少在大良家占便宜,大良撒来鱼卖剩的都让她熬吃了,嘴吃馋了,脸也不要了,有时大白天也跟大良睡一气,大良从心眼里不怎么喜欢她,但她甘愿自荐枕蓆,乐得图个快活,不就是好吃嘛,都说好吃女人会养汉子,大良反正鳏夫一个,没人管这些闲事。
大良让葛利接过孩子,赶紧烧了热水,兑点凉水,插手试试不热不凉,让葛利给孩子洗洗。
葛利解开包被子,一看是个女婴,怪俊的,笑着说:“哟,我说良子,你抱来个媳妇太小了呀?咋时能养大给你捂脚?”
大良又骂她:“再胡说我撕烂你个破嘴,女孩好呀,长大能给我洗衣做饭,不像你个馋猫,吃够上边吃下边,整天没个够。”
两人在胡扯八咧中给女孩洗好了,女孩又手舞脚蹈的哭,葛利说:“她饿了,我没奶水喂她呀?”大良说:“那怎么办?看样这孩子不过三五天,她娘怎弄么狠心的?”
葛利说:“唉,我告诉你,你近房的侄妻子生孩子刚满月,你赶紧抱过去求求她,让她先给喂一次,再想办法。”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良抱着孩子到了近门大哥家,给嫂子说了打鱼拾个小孩回来的事,嫂子很同情他,说:“好事,好好喂着,大了是个帮手呢。”喊儿媳:“嫣红,来,帮您叔把拾来的这个小孩喂喂奶。”
嫣红跟婆婆关系很好,过来一看小孩说:“怪俊的,什么孩呀?”大良说:“女孩,麻烦侄女给喂喂奶吧。”
嫣红抱走了孩子,嫂子问大良:“你今后打算怎么喂呀?”大良说:“听人说把米碾成面,煮糊糊喂呗,那怎弄?”
嫂子叹了一阵气,出主意说:“咱两家关系不错,大叔大婶在时,处得跟一家似的,我听说你大哥小时候也吃过婶子的奶水,你呀,天天撒点活魚来,我熬鲜鱼汤给嫣红喝,让她奶水足足的,搭补着喂吧,满两个月后,你再打粥糊糊喂她。
大良千恩万谢,从此天天早上把小孩送到嫂子家再去撒鱼,夜晚把小孩抱回家,夜里饿了就喂点米糊糊。
满月那天,大良在葛利的帮助下,办了一桌菜,请来大哥大嫂和嫣红两口子吃饭,喝满月酒,大良给婴儿取个名字叫芳草,说是在草棵里拣的,葛利说:“芳草的草就别要了,就叫芳,大号姬芳,芳香,漂亮。”大家都说好,从此,芳有时吃嫣红的奶水救救饥,有时葛利帮着砸米粉,熬米糊糊,芳在半饥半饱中长到三岁。
大良三十几岁了,长年在河里逮鱼让冷水激了,双腿患了关节炎,生产队的活不能干了,队长照顾他,给他安排在湖里看庄稼,自由自在,三岁的芳跟着葛利跑前跑后,大良早晚撒来鱼卖的很少,几乎都交给葛利熬吃了,葛利明里暗里跟大良瞎搞,丈夫瘫痪管不了,别人更装不懂,芳有葛利照看,大良也省心。
冬天,大良把光着身子的芳搂在怀里,夏天,大良给芳洗澡,芳的头发长了,葛利帮她扎了一条马尾巴,大良看着这一天天长大的女孩,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
葛利这个女人有时和大良亲热,认为芳小,不避讳她,有几次芳看见爹爬在葛利身上乱动,问葛利:“你肚子疼吗?”
葛利笑着对大良说:“这小妮子要长心眼了,怎么想问我这个话?”
有时夜里搂芳睡觉,芳的脚不小心蹬到大良腿裆处,嫩嫩的小脚丫,让他生理起变化。大良给芳穿裤头睡觉,不知不觉芳就尿湿了,芳不肯穿衣睡,就喜光身睡,任大良怎么教也不行,渐渐地也不管了。
有一次大良梦遗,湿了芳的两腿,芳拥醒大良说:“你尿尿粘在我腿上了。”
大良给芳制了一个小床,让芳自己单睡,半夜醒了,芳又钻进他身边,芳说:“我怕,老鼠光吱吱叫,还从我头上爬过。”
没办法,大良只好依了她,不过自己再不敢裸睡了,但是一睡着,不知不觉衣服又脱光了。
芳十岁了,扎着一把乌黑的马尾巴到学校,三年级了,有学生欺负她,骂她是私生子,她哭着回家问大良:“我是私生子吗?我娘呢?”
大良说:“你娘生你时就死了,谁再骂你,你就和他对骂,你们才是私生子呢?”
果然,又一次和同学磨仗时,和那学生对骂,被那男学生把脸都抓破了,从此打死也不上了。
三年困难时间,村里到处的树叶刚吐绿就被捋光了,人人为吃饭担忧,大良的魚网天天不闲着,沟里,河里撒网,连蜗螺,癞蛤蟆都不放过。大良宁愿自己挨饿也不让芳饿肚子。
葛利的对象病饿交加,没熬过去,死了。
葛利娘几个过的更艰难,大良逮来的癞蛤蟆,蜗牛煮出的汤她也当宝贝,鱼刺也舍不得丢了,砸烂成粉,烧汤喝了。
葛利也没心情再风流,瘦骨伶仃,瘪瘪的前胸放个碗也掉不下来,恹头巴脑毫无精神。倒是芳十三四岁了,大良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身体发育的挺胸跷膺,出落的花儿一样。
大良自己身体受亏,山芋叶子,葫萝卜缨子,水草,什么都弄来煮着吃,腿肿多粗,没法下水逮鱼摸虾。
芳身子健朗,挖野菜,扒芦根,什么能吃都朝家里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