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折婚姻(1979年)
张道子
【中国山西省 临汾市 】 (041000)
我与妻子任莲兰

既然她家全家人都反对这门亲事,我对这位年仅十八岁的漂亮姑娘,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正好,隰县师范学校副书记张晋生与隰县师范学校的教师李老师一块给我介绍他们学校一位刚从山西师大毕业分配来的女教师李进爱。李老师的男人是隰县粮食局的药琪,永和县药家湾村人、琴、旗、书、画,样样精通,以书法知名。后来,他的女儿药晓霞是山西师大音乐学院教授,现已调北京首都师范大学音乐教授。李进爱,洪洞城边人,她的哥哥是地区财政局的干部。与她经常相跟的是隰县师范的另一位女老师,襄汾人,同是山西师大的毕业生,已婚。我给李金爱说:我要往临汾调,商调表还卡在地区重工局。她说:这个忙能帮。她给她哥叫了电话,她哥让我下临汾去找他。我就去地区财政局找到她哥,她哥瘦高个儿,挺绵善。他把我带到重工局人事科,找到人事科的女科长杨玉瑚,问她我的商调表盖章了没有?杨玉瑚科长翻出我的商调表说:还没有研究。李进爱哥说:办了吧!显然,他们认识。杨科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我盖了章。这说明,在这个体制下,谁是要害部门的人,谁说话就顶事。财政局的人掌握着拨款权,重工局的人就不得不办,竟管还没有研究,但说办也就办了。要不是李进爱哥帮忙,这调动的事还不知道拖到了驴年马月,这就是我们的体制。重工局盖完章,我拿上商调表,跑到地区劳动局盖了章,地区劳动局盖章只是个形式,并不“研究”。
办完商调表,我很快就将所有的调动手续办完,包括工资转移手续、户口迁移证、粮油关系迁移证等等。我也很快就在临汾地区小型钢铁联合厂上了班。这个厂属于原临汾县西北部的魏村镇,市内有公交车直通。是1958年大跃进中筹建的。1971年由西郭铁厂、西郭煤矿和西郭钢厂共同组建为临汾地区小型钢铁联合厂。1972年10月1日该厂炼出第一炉钢,结束了临汾地区有铁无纲的历史。到1979年形成年产生铁2.2万吨、钢一万吨、焦炭一万吨的生产能力。厂区东南部是焦化分厂,焦化分厂内部又分炼焦车间和洗煤车间。西南部是学校与家属区。厂区中部是办公区,厂区东北部是炼钢分厂与炼铁分厂。西北部是制氧分厂和机修分厂。还有两片家属区,一片是厂办公区到制氧分厂之间的后沟和办公区到焦化分厂之间的前沟。前沟与后沟的土窑洞都是1958年建厂临时挖的小窑洞。
我到这个厂,一开始留在工会,没几天,就调到厂办公室。厂办公室主任是郭文华,干事是胡传辉与我,胡传辉后调临汾造纸厂副厂长。打字员是胡传辉的妹妹胡小英,她是原机修车间主任段更文的儿媳妇,机修车间工人段顺保的妻子。收发员是王阳红,王阳红的父亲王安虎在行政科当保管。王阳红很老实,也很勤快,经常帮我打印文章。这小伙子命很苦,先是洗煤机将腿绞断,接上假肢后,若干年后,又因车祸而亡。有幸的是留下了两条根。广播员孙金枝,后调任临汾互感器厂党委书记。电话员文平和吴抗美,文平后调临汾银行。吴抗美是北京知青,男人也是北京知青,是与王阳红一起遇车祸而亡的。
办公室院的后边院是政治处,政治处主任是寇建业,干事是崔如红、段中平和徐治国。崔如红后任厂党委副书记,徐治国后来调到办公室。再后来,借调到地区经委,后出任侯马市副市长,尧都区区长,下乡途中心脏病突发去世。办公室院的前院是设备科,科长文慧,科员有冯全富和周志兰。冯全富后来出任平阳钢铁厂的常务副厂长。再往前边一个院是调度室,调度室主任是李廷瑞,后来的总厂厂长。再前边院是原料科。办公室院的东边是厂长张志高的办公室和通讯员王德福的办公室,还有厂会议室。经常接待的客人有副专员兼工交政治部主任郭永瑞和重工局的局长杜其禄和姚高英等人。郭永瑞就是我在“揭、批、清” 运动中被上挂下联而遭清查的临汾地区的“胡、郭、郭” 中的“郭”。前边院是副厂长衡七斤和从浮山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岗位上调来的芦光耀副厂长的办公室兼宿舍。再前边是副厂长韩星之家。厂部大门口是供销社,供销社其他人不认识,只认识厂汽车队副队长左百胜的妻子。还有个瘦高个子漂亮姑娘叫铁晓燕,她的父亲1957年被打成右派,被压迫了二十多年,1979年平反。当他接到平反通知时,高兴的大笑起来,一连笑了三天而亡。
当时,炼铁分厂的书记李果金,分厂厂长杨三记,焦化分厂的厂长是张纪安,制氧分厂的厂长是张勇,后调临汾钢铁公司制氧厂任厂长。汽车队队长是李长有,副队长是左百胜,都是退伍军人,机修分厂厂长段学杰,基动队队长柴天定。行政科科长连振帮、教育科科长邰青山、财务科科长宁元胜。工会主席孙肇海,副主席是一位姓刘的退伍军人,干事是段中平妻子,还有两个电影放映员张玉虎与卢景文。张玉虎在我离开小钢联后,接任了我的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卢景文的儿子卢为民是我们民建洪洞县的主委。厂部还有团委书记潘志生、副书记邵随生。
总厂领导班子有厂长张志高,副厂长李明堂、转业干部、原炮团团长。副厂长卢光耀、衡七斤,韩星之。书记任连元,副书记魏胜训。
由于我住办公室,所以,我的一项重要任务是上传下达。除此而外,就是继续研究我的经济学理论。写了文章或我自己用腊版刻印,或是王阳红帮我打印。全厂就办公室有一台打字机,没有电脑,没有复印机。打字机打出来,也得上油印机推。推一张揭一张,印百十张复写纸就不行了。
正当我准备与隰县师范的教师李金爱继续往下发展时,一天,任莲兰从隰县跑到临汾地区小钢联来找我。她说:碾子沟煤矿停产,全体工人都在隰县后庄村修通往永和县的公路。从隰县到永和的公路,原来是走山上,罗镇堡的芝麻腰,两边是悬崖,中间只能通过一辆面包车。后来,交通部门决定改线,走篷门和后沟翻山,这里路平一些。有一天下班后,煤矿的一群姑娘到村里一家有收音机的人家去听收音机。正好有一位石楼县教育局的干部来串亲戚,这位干部会相面。他先说煤矿会计郑养哲的女儿郑爱萍:“这女子婚姻能成,但有坎坷”。当时,正是她父亲不同意她与高忠民亲事的时候。这位干部又对煤矿统计纪昌华的女儿纪秦丽说:“你的对象已经不在人世了”。纪秦丽生气地说:“你胡说,他在部队当兵,前几天我才收到他的来信”。这位干部不慌不忙地说:“一个月以前你的对象死于水灾”,纪秦丽气得跑出门去。没过几天传来消息说,一个月前,她的对象在部队抢救水灾的过程中牺牲了。最后轮到任莲兰,这位相面先生说:“你是后庄的老师”。姑娘们立即大笑起来,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根本没上过学。相面先生问后庄村里的人,回答说,“她是煤矿来修路的工人”。相面先生见自己失算了,纳闷地说:“这女子手指挺长,有指挥人的命”。 我常听人说:女人手大抓柴,男人手大抓钱。意思是女人手小好。怎么这位相面先生说任莲兰手长有指挥人的命。看来,算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因人因相而异。其实,这位相面先生并没有算错,三、四年后,她算的这位姑娘就当了幼儿教师,而且一当就是三、四十年,可以说当了一辈子教师。可见这位教育局的干部精通麻衣相术,可以说是相面的高手。
任莲兰绐我说:煤矿的人都笑话她,说张树斌不要她了,已经与师范的老师结婚了,为此事她还和人打过架。她下来住了两天,我虚与应付。因为,李进爱哥已经帮我办过调动手续,不好再拒绝。我把她送到临汾城里,让她坐车回家。第二天的车票,俩人在临汾城里逛了一下午,天快黑时溜达到临汾体育场。坐在环体育场的台阶上,这里是文化革命时,我经常来参加大会的地方。当我再次想与她亲热一番时,我从她的身后摸到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这菜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这把菜刀,也不知道她是准备在什么时候向我砍来,总之,当时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毫不犹豫地从她手里夺过菜刀,使劲扔出围墙。于是,从这一刻起,我才铁了心,非她不娶了,因为,她已经无路可退。这叫做生死恋,世界上的恋情,莫过如此。正如我的初中同学高峰给我发的打油诗短信中的一句:“有憎有恨才是爱情”。于是,我当即表态,让她回去辞去工作,跟我到临汾来。她没有哭,月光下也看不清她有什么表情,说明她还没有从动刀子的铁石心肠中走出来,这使我不寒而栗。
第二天早上,她似乎已经看出了我的真心,所以,在上车前露出了笑容。没过几天,她真的下来了,手里提两个用头巾包的包袱,包袱里是她的一些衣服。一进我的办公室就大哭一场,我让她哭完后,问她情况。她说:她的父亲听说
她说:她的父亲听说她要跟我来,就说要打断她的腿,还撵到隰县城里逮住她,住在叔父刘明贵的家里。刘明贵当时在隰县县委组织部任科长,后到永和县任县委副书记,后调任大宁县县长,再后来任市农业局局长。
她在刘明贵叔父家里瞅了个机会偷跑出来,跑到煤矿出纳张金花在隰县城的家中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害怕她父亲在车站上再逮住,张金花的丈夫李建国是司机,所以,张金花也认识开车的人,张金花把她领上绕过汽车站,绕到河滩里的公路上,把她送到一辆去临汾的车上,她才逃出隰县,来到临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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