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时间】

散文选集《时间碎片》后记

作者●缑光明

1

平庸的生活

严紧地无懈可击

自心灵深处

上升的时间板块上

正在出现裂缝

焚心烈火般的文化

魔幻现实主义

交械投降了

庆祝的筵席已摆在街头

失败者还有什么可说？

2

这时无聊透顶的

时间经过杂居者的屋旁

智者用

颤抖的口吻

对着空气说：

时间！只有时间

会淡化一切淡化一切

时间！只有时间！

又会解脱一切解脱一切

谁会追赶上

匆匆而去的时光

严肃认真地告诉你们

夸父的悲剧

还在邓林中上演

那些醮血而书的歌词

早已铭刻在

大众的思想上

3

意味深长的白日梦

结束于正午的淡云

揩眼眵之际

一个压抑的世纪

被时间推送到

电脑时代的前沿

我的身旁

开满了败色的花朵

好事者

在失去的时光上

涂满了衰老多余的汉字

在叙述的背面

必须注明的则是

人们无法

伸手获取时间的馈赠

4

让开其道

伫立一旁

低头垂手

迎接时间的大驾光临

头顶的叶儿

纷纷谢落

我的视线中

充满了蝶的粉红幻影

我躬迎的时间

还在远方

据说

时间还在

继续裂纹

在众生刚刚跪拜时

一瞬之间

时间迸裂成了无数

碎——片

那耀目的闪光

那巨大的能量

是时间碎片

最后凄美的证明吗？

5

令人嫌恶的淫雨

在屋外

没趣地淅沥着

重复地淅沥着

推开窗扇

并不见未穿雨具的植物

被雨水冲刷去

本质鲜艳的色彩

然而雨中的花朵沉默着

在一个酩酊大醉的午夜

在无数纷飞的照片中

伸手抓住了

一张曝光的失败作品

这张应该废弃的照片

是否代表着

人类目前的困窘？

6

独处于黑暗的日子

我微带惊诧地

目睹了

时间病态的面孔

7

走过花叶作的篱墙

脚畔满是含露的芬芳

在这

清雅脱俗的环境里

我不知

满身疤痕的时间

是否紧跟其后

窥我那

密不告人的隐各私

8

在真实的时间里

充满真实的谎言

在一本残缺不全的

散发着霉味的书里

那些繁体的文字

告诉我们

时间的无限与永恒

在书的未页

一行行隶书

描叙了阴谋家手中

不停扇动的鹅毛扇

这充满杀机的扇子

扇出的森森阴风

不知葬送了

多少青春的生命

9

现实主义的故事

杂乱刺耳

声音的遗味中

充满了腐败的气息

通往幸福的门

紧锁着

在食不果腹的状态下

揩净鼻涕

一边站着去

10

摒弃摩登的诗句

在就酒调侃之后

最受青睐的则是

掷骰子游戏

来吧！

用性命做赌注

我拿残余的青春赌明天

潇潇洒洒走一回

11

在装睡之时

是否有通神的凡人

透过时间碎片的间隙

窥探到

生命诞生时的

巨痛和壮丽

12

我所留的墨迹

不知谁人观看

我将热情与关爱

过多地注入字里行间

并将自珍自藏的思绪

公佈于众

这回炉的虚构

如能带给人们

茶余饭后的一丝消遣

我会将我手中

紧握的笔

敬若神明

13

虚无的时间

唯我独尊地

坐在我们上方

它统治着

人类蓄满

欲望的大脑

失去幽默的风

悄然吹过后

眼前飘浮的重叠幻想

烟消云散

在大脑暂时空白这际

突然涌现

昨夜残梦的片断

那些支离破碎的细节

真实于我所有

经历过的现实生活

14

时间被封冻在冰河里

寒冷的空气佛仿

凝固在虚无瞟渺中

黄昏中的远思

还在目下徘徊

具有双重人格的时间

在风霜中

趑趄着走向

自设的目的地

面对世事的瞬息万变

保守的时间落伍了

于是

它蛰伏在异乡的各栈中

眄视着人类的

生老病死

泯灭着刚刚

滋生田的良知

15

频频目光

匆匆扫过

复杂多变的汉字

一些文章

野草般地自生自灭

而另一些文章

其质如鸿毛

飘浮于空

在众目睽睽之下

虚张声势地

掠过香花和毒草

丛生的文坛上空

文字的鸟儿

只知无国界地

飞来飞去

它们可不知

名利是人类用生命

换取的东西

然而被省略的史诗

则把残余的淡红

点缀其上

表示文章的季节深处

世人遗忘的芳香

我躲闪着穿行在

滥用的俗媚词汇中

在陋巷的拐角处

我恰好与时间邂逅

它少女般地

羞涩地噗哧一笑

将我冷却多年的心

重新燃烧起来

日光下

一道渠水穿过田野

闪泛着碎银似的光芒

梦境中的小村落周围

生满了开花的胡麻

眼前一派润目的深蓝

上巷赐于我独具的

记截自然状态的能力

于是

我将脑中似梦非梦的

无数情节

告诉那些

还未涉足原野的市井人们

17

贴于时光之壁上的

自画的肖像

在微弱的灯光里

在透明的乐声中

在荏苒的浮光下

在简陋的家俱间

表情冷淡

从不过问屋外的

睛雨和冷暖

18

窗外飘起了

洁白的雪片

围着火炉的我

产生了对雪饮酒的欲望

于是通过手机

相约几个狐朋狗友

在酒力的纵容下

抛弃生活的种种烦恼

彻彻底底地放肆一番

在还未尽兴时

呤几句刚刚突破

灵感严密防线

满身硝烟的诗句

酒瓶空去时

飞雪弥漫了窗外

久视无睹的风景

19

书中有文字吗？

水中有大鱼吗？

森林有树木吗？

嘴边有氧气吗？

时间存在何处？

道路伸向何处？

灵魂归宿何处？

浮云飘向何处？

没人回答！

有什么可留恋的

地球在浩渺星尘中

太微不足道了

告诉正在忧愁的人们

若要悬挂命运

一根不结实的绳索

足已了却一切

20

在我背对藉河时

瘦骨嶙峋的诗人

张着饥饿的口

颂涌着“山头南廓寺”的

千古名句

一步三叹

走下秦州的慧音山

一些充满诗意的叶片

飘溢在他的周身

为尽地主之谊

我想邀请诗人

在灯红酒绿中

小斟稍坐

然而的然而

两袖清风的我

与他一样

“囊中无分文，

留得一钱看。”

于是

我俩洒脱地相视

孩童般地抉掌大笑

看着失意的诗人

神采飘逸地

进入另一时空

我黯然伤心

被风雪笼罩的水面上

一代诗圣在破船舱里

离世的悲凉情景

历历浮现眼前

21

繁花压枝的日子

距此不远

在斩露头脚的春风里

我俯身拾一片

时间的碎片

啐片上密佈

不规则的咒语符号

我无法破译这些图案

我要抬脚离去时

当空一个声音

传到我的耳边：

“复制一种虚无的思想吧！

在注释完毕

困惑人类的梦魇后，

应该用天平秤一秤

动物的灵魂。”

这是从时间金口中

发出的至高名言吗？

不——知——道

22

银色的月光

照耀着银色的大地

在我搁笔时

带着暖意的瞌睡

轻轻拍打着我那

泛着油光的前额

诗人要睡去了

高枕无犹地睡去

无思无想地睡去

在梦乡里渐渐进入

“ 禅房花木深。”的境界

二○○二年十二月五日

作者简介

缑光明 ，男，汉族，

笔名千江月，

生于1960年元月，

甘肃天水秦州区人，

现为中国书画家协会理事，一级美术师，中华当代文学学会常务理事，《乡镇改变中国》编委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美术学会会员，中国书法学会会员，北京原始森林书画院院士，中国书画家协会甘肃创作中心主任。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天水市作协理事。曾在《中国书画家》《散文世界》《东方美术》《飞天》等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评论等240万字，出版中短篇小说集《花落谁手》、散文《鸟飞来》2010年选入《中国散文家代表作集》,并荣获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当代散文奖”，本人被录入《中国散文家大辞典》、诗歌集《空置的思想》被中国乡镇品牌评选推广组委会评为2006中国乡镇品牌建设十大功勋人物，散文《英雄的末路黄昏》获第三届中国散文精英奖一等奖，短篇小说《野草莓》获甘肃省首届期刊优秀作品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