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南瓜
老家的庄外,有两棵树。
大门前是一棵老榆树,树桩子粗粗壮壮,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树冠巨大,枝杈苍老,部分已干枯,树皮腐朽脱落,老榆树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印象。
前年北房塌了,去年盖新房时,四弟说干脆把它连根挖掉算了,我没同意,我说:"这么一个树老人,恐怕有一百岁了吧,长到现在多不容易,留下吧,给人一个风景,给鸟儿一个家园。"其实,我没同意还有另一个原因,这棵树是父亲在世时栽的,老父亲去世快四十年了,他手上的东西,活着的怕只有这棵榆树了。
春天里,榆树沒有枯萎的枝条上结了繁繁的榆钱,枝尖孕育出嫩嫩的新芽,鸟儿们在枝间轻捷的窜飞、鸣叫,春风拂过,枝条柔柔地摆动,树梢上头,似有风的轻响。刚刚过了冬眠期,蜜蜂们开始忙活了,来来去去采着榆树上的花蜜。

庄子的下坡,是高大挺拔的椿树,足足有几丈高。树冠顶端的枝桠上,上下有两个喜鹊窝,很早以前,那时我还是小娃娃,记得喜鹊家族人丁兴旺,我家一只鸡妈妈带领一群鸡娃子在门外草地上觅食,常常让喜鹊叼了去。如今早已鸟去巢空,椿树也于几年前枯死,春不发,夏不绿,只有树干立在那儿,枯而不倒。昨天回家,看到那么大一棵干树,在风雨中慢慢腐去,变成一截毫无用处的朽木,怪可惜的,我对四弟说:"把它放倒吧,这是多好的材枓啊!"四弟会做木活,他说:"椿木解开后木纹花得很,做小家具挺好的。"
去年盖好了上坡三间房,前些天又盖了厨房,院子围墙还没砌起,大门沒安,院子也沒硬化,今年把这些做好了,在庄子周围要栽些树。
在乡下,庄前屋后栽树有讲究,门前栽榆不栽柳,既然这样,我想,那就再栽几棵榆树吧。(写于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