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妻子衣美娟
桑恒昌
序
心香八瓣
聚成一朵白莲
遥献于妻子
也是未来
自己的墓前
之一
两年前的今天
你走了
我的心
成了孤儿
之二
有你在，你我他
聚成我们
你不在了，我们
又成了你我他
之三
你的眼睛
是全食的月亮
再也透射不出
生命的光
之四
你留下的衣服
是我的皮肤
一年四季护佑着
我身心的温度
之五
熊熊的炉火
是又一次临盆
亲人的心里
有你永驻的金身
之六
我感到孤独的時候
就到新居门前来坐坐
一首一首
读写给你的诗歌
之七
那些诗在心上
一针一针地分行
每个词句都是种子
让墓草抱着生长
之八
当我被時间凌迟
脚下会生出根须
自然会来这里
和你作阴阳的连理
府腐之变
天府是神明
地府是鬼域
王府是皇亲
官府是权贵
政府是衙门
学府是圣贤
可是为什么
给府添了块
色香味俱全的肉
就臭不可闻了
就臭气熏天了
就臭名昭著了
甚而就遗臭万年了
坐地日行八万里
巡天遥看一千河
这个魔咒
谁来解破
老去的父亲
父亲
早已缩成
粗瓷大碗
割破日子的豁口上
一颗
干硬的米粒
那粒米从父亲
手掌的垅沟里长出来
未曾亲近土地
也未曾亲近胃口
是他一生中
最后的憾事
除夕之忆
每当写到母亲
我的笔
总是
跪着行走
如果母亲是鱼
母亲会剥下
所有带血的鳞片
为儿女
做衣裳
母亲用五更灯火
纺了一根脐带
我把它走成
一万里
尽是涛涛的江河
今夜母亲又会在
年头和岁尾的
路口等我
再一次
将儿子
连根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