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娃 头
作者/ 陈治华 (安徽)
刊名题写/ 朱东风 (书法家)
编辑制作/ 风 哥

娃头
文/陈治华
20多年前认识娃头,我们都是20多岁,我在中队任指导员,他是驾驶员。中队总共五六个人,朝夕相处,一个锅里吃饭,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大家一般都不叫他大名,都是叫他“娃头”。
那时正是勤务制度改革,一个中队负责六七个乡镇的案件侦办。皖西北人口稠密,案件多,我们忙的蹄爪不使闲,黑了白了地连轴转,中队就他自己一个驾驶员,他也不叫苦,不叫累,只是趁我们调查取证地空闲,自己在车上迷瞪一会儿补补觉。
娃头爱干净,手脚也勤快,个人形象总是注意得很,头发每天洗,梳理的固定发型;皮鞋总是擦得锃亮,一尘不染。中队的车也在他的呵护下保持清洁,外框不存泥土,内部不存灰尘,一盒空气清新剂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使疲惫的我们乘坐上就会有所放松。
我们都爱锻炼身体,中队购置了哑铃、杠铃等器材。娃头膂力过人举重、深蹲、掰手腕他都是第一名,关键时刻他还真发挥了大作用呢!那一年,苗集的红旗家人报案,称红旗被人劫持到利辛去了,对方要求拿10万块钱到二桥下赎人。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当时中队就我和另外一名侦查员,没办法,娃头开车,我们三个就赶了过去。劫持人的嫌犯是个膀大腰圆的主儿,一米八几的个头,200多斤的体重,一时间我和侦查员还制服不了,手铐带上一只,另一只那小子死活扭着戴不上,娃头见状,用了一招“张飞背口袋”将其摔倒在地,双手又像钳子一样攥紧了他的手腕把铐子带上,真是帮了大忙!
娃头不但能吃苦,还“仁义”。一次下大雪,偏偏我的儿子起了高烧,妻子焦急万分,我也放心不下,急着赶回家,娃头二话没说,发动摩托车让我坐上,我们俩一头扎进了风雪之中。我在他的身后,冻得发抖、肢体僵硬,他在前面顶风雪,那个寒冷劲儿就可想而知了。

峥嵘岁月,三年一闪而过,我被组织重用去了一个偏远的乡镇工作,从此,我和娃头聚少离多,偶尔在局里见一面,他总是老远地欢呼跳跃,可见患难之中地感情令人难忘。
13年前的一天,惊悉娃头被抓!那天,也是在局院子里老远的看见娃头双手被铐,几个警察前后看押着走,我不禁呆住了。原来,他同村的一个发小邀他一同去广东玩,返回的路上交给娃头5000块钱委托他带一包东西回家,发小声称自己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办事,溜之乎也,把危险留给了蒙在鼓里的娃头,谁知这一包东西是违禁品,回到椿城就被盘查发现,娃头被判了13年。
前几年,娃头的父亲离世,我去烧纸吊唁,老母亲白发苍苍,娃头也不能在家尽孝,当年追着我喊姨父的娃头的小儿也初中毕业了,我禁不住泪流满面。
前几天,好兄弟岳森对我说:“娃头回来了,椿城的大街小巷不认得,手机还不会玩哩”。是啊,那时还是2G信号,也没有微信、抖音、支付宝,他在大墙之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今天上午,陌生的号码打来,电话那头传来了曾经熟悉的声音:“兄弟呀,这么多年想你想毁了…儿子在北关开了个烧烤店,你来吧,我请你喝一杯”,禁不住,我脑子里又浮现出娃头那憨厚的笑脸。
命运捉弄人啊!悲欢离合的奇闻怪事总是不断地发生着,且行且珍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