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就是妈

文/刘勇

“妈，中午我加班，不回家了．”那天在单位上打电话给婆婆，一个和我不是很熟悉的同事正好在我办公室，很惊奇地说：“你给谁打电话？你妈不是在阿勒泰吗？”“我婆婆啊。”我回答说。“你喊你婆婆是妈妈？”她继续惊奇。“奇怪吗？”我倒是被她的惊奇搞的有点莫名其妙了。同事笑笑说：“象你这样的很难得。”我也笑：“十几年如一日，携带小孩，准备一天的饭菜，进门就吃饭，我不喊妈妈喊什么？”初春时节，北方的天空是净美的，但总有一些放不下的情怀让人去回首、去遐思。十几年了，公婆早已习惯我这早出晚归的工作方法，特别是每到年前采访任务是工作中最忙碌的季节，他们包揽准备采购年货、收拾家务活等一系列的事情，有再大的困难也是从来不给我说一声的。前两天回家，看见婆婆头额上被纱布包扎，说是出门时被玻璃门幢了一下，婆婆反而说别把别人的玻璃门撞坏了，我知道婆婆是开玩笑，不想让我担心，但我的心里真的还是很内疚。知道婆婆是疼爱我的，几乎到了偏爱的地步，仿佛有了心灵的默契一般，远嫁她乡的我，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每晚必给母亲打个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以上，可细细想来，自去年以来，单位搬至新址，中午午餐在单位，一周回家的时间也不超过二个小时，嫁这十几年了，给婆家做过家务也是屈指可数。当我忙得焦头烂额回不了家门的时候，守在家里的老人不也一样是孤单着吗？而今步入中年,特别是在异乡的我，也是需要亲情的，更何况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呢？记得那年大学毕业后，与夫在繁华的都市打拼着，快乐开心，但几经公婆的强烈要求下，随夫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县城，因为未嫁之前，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婆婆，我对她是早已风闻，据夫君姐说，婆婆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对“豆腐心”休会不深，但对“刀子嘴”却十分在意。嘴如果像刀，一天到晚都没遮没拦地住你身上乱砍，谁受得了哇。不管心里怎样对婆婆发怵，婆婆还是婆婆，“丑媳妇”才怕见公婆。初见婆婆，中等个，白净的瓜子脸，小而薄的嘴唇，一双眼睛她果然长得十风威风，60岁的人，还硬硬朗朗的，牙没掉一颗，背没驼一寸，坐在沙发上挺得直板板的，因为不同意我俩在一起，第一次见婆婆，她那严厉的眼神让我心里发粟，后经夫的一再坚持，婆婆无耐同意。结婚后的我，处处小心谨慎，对婆婆毕恭毕敬，生怕惹她生气，但在干活时还是总觉得的背后有一双严厉的眼睛盯着我，婆婆人很挑剔，而且很精明能干，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开始的一年里我们一起生活，而让我挠头的是，在我干完活后，婆婆总是要后面检查一遍，心里却不是很舒服。虽少了些许“随心所欲”，因婆婆是教师，还在教书，见面只是八小时之外，日子总还算平平安安，真正走近婆婆，是一年后生了女儿。98年7日9日，女儿出世，虽说是生了女儿，但婆婆的生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严重，心里不高兴，暗地里也不少埋怨，嘴里虽不说，但对我还是体贴关爱的，她还是马上退休，开始帮我带孩子，虽然劳累辛苦，随着女儿的渐渐长大，现在已是她的宝贝疙瘩，远离母亲的我，无论是照顾女儿还是工作上，好多事情想得不太周到，无论婆婆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跟婆婆红过脸，婆婆说什么我也只是装傻笑过了事。感觉上婆婆对我除了时不时地稍有数落，这不对那不对之外，虽然心里在有时不舒服，但是还是觉得她是对我好。有了婆婆的帮助，我把精力都投入到事业上。因为工作较忙，我经常早出晚归，孩子几乎全部托付给了婆婆。婆婆的教师工作又重新被拾了起来，这孙女又成了她退休后的惟一一位学生了。女儿从

襁褓中嗷嗷待哺直到现在已是初一年级的学生，在奶奶的教育下，上了小学后的女儿，每年的寒暑假奶奶对她的辅导课程又开始了。整个假期俨然就像是在学校上课一般有规律。无论是教儿歌还是做游戏都是用普通话，以至于同学们都羡慕女儿有个当老师的好奶奶呢!40年代，婆婆出生在奇台县，家里还算殷实，兄弟姊妹七个，从小就很勤劳，断文识字的她身为老大，过早地承担家务，十二岁父亲去世，十六岁时她只身来这个县城，开始了她长达40年的教学生涯。在学校教书期间，被“才华横溢”来上海知青的公公看上，两人一见钟情，生得三子。

如今，两个儿女们在外地工作，并且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身边也就我们。让我内心了渐生渐敬的是婆婆2000年元旦的那次车祸，腿部窝耳部骨折，牙碰掉7颗，公公脸部划烂，胸部三根肋疤断裂，那年女儿才2岁多，刚调入新闻的我工作是繁忙的，这下公婆双双住院，我一下子糟了，一想到，孩子吃喝拉撒就得我一个人承担了，想想就不知道如何做了，私下与夫商量，请假伺候她，被疼痛折磨的婆婆，好像猜到我心里怎么想的，专程让女儿从外地回来伺候她，特别每次一看我到病房去看望她，她都说这里没有什么事，快去工作和把女儿照顾好，让我心里觉得愧疚。坚强乐观的婆婆在药物和精神的双重治疗以及儿女的悉心照料下，还时不时给我们讲笑话，把病的痛疼让自己默默忍受。

一年以后，婆婆病愈不久就是春节，走出医院的婆婆精神奕奕，说话大嗓门，接下来是屋里屋外的忙活，像个指挥官一样指挥着大姑姐、小叔子和我在厨房里大战，为全家人准备大餐。手术后的婆婆虽然身体比以前差了些，但依然不停地忙碌，她的生活态度是，自己能劳动一天，就不指望儿女，不给儿女天拖累。婆婆也很会照顾人，尽管脾气很大，动不动就扯嗓门冲俺公公与我喊，但是俺知道她没什么恶意，也就随她去吧。就是一个菩萨心，刀子嘴。俺婆婆一发威，全家谁也不敢讲话了。看见高龄的婆婆、公公风里雨里的奔波忙碌，无比汗颜的我一回家就干力所能及的事，记得有一次看见婆婆的内裤内衣泡着就拿过来洗，自那次后，婆婆要洗的东西都是在我回来时完成，没有再让我洗过，婆婆高兴地逢人就夸我这个儿媳妇，我在心里却觉得羞愧万分。婆婆今年已是74整，和她一起生活了14个年头，和婆婆之间肯定也有过矛盾，因为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和生活环境以及生活习性都不同，但我们之间从没有吵闹过，在我的心底我就象尊敬自己的母亲一样的尊敬她老人家，与婆婆的相处，使我真正体会到：拿出对自己母亲的爱对待婆婆，婆婆也会把儿媳当成女儿，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婆婆也是妈。俗话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婆媳之间有敬才有爱，有爱才会有亲情，有亲情家里就会充满温暖和幸福。我始终相信这样一句话：爱是相互的，尊重别人的同时也会得到别人的尊重。自从与婆婆一起生活，无论我出差还是到外地，总会想着给婆婆带点什么。有时买的东西在家也能买到，有时买回来的东西她不一定用，但她总是很满足、很高兴，因为我想让她时时感受我对她的关爱。每次外出采访时，碰到熟悉的人每每他们都要说两句话，你婆婆到处夸你，说你这个媳妇这样好，那样好。但每当在家的时候，婆婆对我也总是挑三捡四的，对我做的事一再嘱咐我外出做人要这样那样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顿顿都是如此辛劳，这当然是一种能干。我就坚持不下来。婆婆还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这些，都被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其实对于婆婆在家务事上日积月累的操劳，是很佩服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嘴上不会说。其实比起婆婆对我的好，我做得远远不够。但能够与婆婆之间有母女深情是我最大的欣慰，能够在家庭中感受到亲情带来的温暖是我最大的幸福，看着整天乐呵呵的婆婆，我相信婆婆也有同感。现在的我，穿着婆婆买的衣物，美丽着外表；现在的我，吃着公婆给我们做的饭，甜蜜着内心；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中，渐渐读懂了婆婆一颗爱我的心。在参加工作的十几年里，外出采访时回来时，总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我，每次回到家中觉得从中能汲取亲人的力量。虽然我们的生活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会物质匮乏，即使这样婆婆仍然用自己的方式把她的爱溶化在我们点滴的生活里，我心里时常涌动对她的

母女深情，是婆婆把母爱融进了我深深的感动中，我享受着婆婆带给我母亲般的温暖，沉浸在她的无私关爱中。其实婆婆就是妈啊。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缘分的，能成为如母女一样的婆媳，也不知我们前世修了怎样的缘呢。

人简历　刘勇，笔名：一滴墨香。新疆人。昌吉作家协会会员。在媒体工作，新闻作品《防非：农村在行动》、《野马的故事》、《褪下橄榄种红果》等作品先后获得中央、区、州一、二、三等奖。业余时间，喜欢躲在诗词的国度里，在烟雨蒙蒙的雨巷里，着一袭素衣，用一支笔，煮字安然。文学作品“野马长啸吉木萨尔”、“回眸母亲”、“原野的呼唤”等作品在多家报刊杂志发表。

静默：原名赵素萍生于1975年,祖籍山西榆次人，喜欢文学.书法.诵读，热爱生活，更喜欢生活中的静美，愿把这份恬淡静美与给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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