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悟道》国学专题连载系列之四十一

作者：康金印  主播：梦雨

五 公冶长17-20

17.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梲何如其知也？ ”

    译文：先生说：“臧文仲家里藏着一只大蔡龟，龟房上装饰山形斗拱，梁上短柱上画的水草。他的“明智”又在哪里呢？ ”

  点评：本章说从臧文仲养龟之奢，可以判断他是不智的人。古时认为龟是吉祥物，喜养。臧文仲不但养了名龟，还极奢华装修龟房，甚至胆敢用天子宗庙的装饰风格和做法。这种既过奢又僭礼的行为，表明他实际是不智之人。可是此前他却被时人称为“智者”。

   18.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译文：子张问先生说：“楚国令尹子文，三次做官都担任令尹，却没有见过他有欢喜的脸色；三次免去官职，也没有见他有愤怒的脸色；昔日他当令尹时的政事，他一定把它们告诉继任的新令尹。此人，怎么样？ ”先生说：“太忠于职守了！ ”子张又问：“已经做到仁了吗？ ”先生说：“我不知凭什么说他算仁。”（子张又问： ）“崔子杀了齐君。陈文子有可驾十辆车的马四十匹，他全抛弃了，离开了齐国。到了另一个国家，他看了看那里的人就说： ‘这里人犹如我国的大夫崔子啊‘，于是又离开了这个国家。到了又一个国家，却又说：‘这里的人还像我国的崔子’，又离开这个国家。这个陈文子怎么样呢？”先生回答说：“陈文子很清白。”子张问：“能说他做到仁了吗？ ”先生说：“我不知凭什么能算仁。”

     点评：本章孔子认为令尹子文做到了“忠”，没有承认他三仕无喜色、三去无愠色、旧政以告为仁；说陈文子做到清，也没有承认他做到仁，因为他只是做到独善其身，未能兼善社会。应该说令尹子文的做法已经很好了。他的做法使行政的连续性、严肃性得到保持。大约是因为令尹子文的举动不喜不愠，看不出他是出于公还是出于私，从慎言考虑没有承认他达到仁。按孔子评上位者仁的标准，“看大节”，令尹子文至少是近仁或初步达到仁。陈文子的做法却很差，他只是逃，他只求“清”，不尽责，在国家动乱之际，作为一个高位大夫，连匹夫都不如。

   19.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译文：季文子每事再三思考才去做。先生听后说：“两次思考，这样也就可以了。(不要陷入优柔寡断。）”

  点评：本章说季文子每事三思已陷优柔寡断。管懋庸《论语稽》曾尖锐指出，他的“三思”是“世故太深，过为谨”；又指出是由于“一己之私”。《左传》就曾记他过于谨慎的事：出使晋国，让下属备置丧用品，怕路上出事。通常情况下，提倡三思是对的，但不是要求事事都多想，对一些事思要有度，次数太多就是“过犹不及”。有的事“敏则有功”，处理要刚决。季文子的“三思”已不同于通常所说的“三思”，而等同于“顾虑重重”、“优柔寡断”。他的谥号“文”，溢美不实了。唐代武则天的首府杨再思，办事“恭谨畏忌”，别人问他为何如此，他说“苟不如此，何以全身”，可见其“再思”仍是“再三思考”之一，与本章的“再思”并非同义。

  20.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译文：先生说：“宁武子，国家政治清明时，他就聪明；国家政治昏暗时，他就愚蠢。他的聪明人们可以赶上，他的愚蠢却不能赶上。”

点评：本章谈宁武子的“知”、“愚”变化如同变色龙，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是个没有社会责任感的人。应指出的是，国家政治清明时，发挥聪明才智，争取有成就是对的。多数人都这么想，这么做。国家政治昏暗时，以装傻充愣、明哲保身，虽有可以理解一面，但忘记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显然是消极做法，是不对的。另外，你装傻充楞，人家就识不破你吗？这与掩耳盗铃无异，是愚不可及的。本章孔子以“愚不可及”对宁武子进行嘲讽。对此，有另说，认为本章是对宁武子在乱世的自保能力的赞扬，并引郑板桥“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加以证明。